“我知道。”邱母皮笑肉不笑,滿眼精算的光芒,壓低聲音說:“你是覺得穆亦景是特種兵,家裏有事軍政世家,你拿他出來做擋箭牌,就覺得我和你爸不敢找他麻煩,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對吧?”
“其實你那點小心思我看得懂,可是小曼啊,雖然你跟穆亦景沒有關係,可我發現他是真的喜歡你,他想娶你呢。”
“這麼好的男人,還肯出三百萬娶你,你真的是有福氣了。”
“我不是來找他麻煩的,我就是來看看他,跟他談談你們結婚的事情。”
邱小曼聽不下去了,她媽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她冷笑道:“你錯了,穆亦景他有喜歡的女人了,他之前說拿三百萬娶我,根本就不是因爲喜歡我,他只是想幫我擺脫你們的糾纏而已。”
邱母暈了邱小曼一眼,不悅道:“管他喜歡誰,他肯拿錢娶你就行,你這缺心眼的,怎麼跟錢過不去。”
邱母推開邱小曼走向轎車。
穆亦景下了車,邱母笑容可掬地走向他,客氣說:“亦景啊,你跟我們家小曼出去玩是吧?”
穆亦景應聲:“嗯。”
“我特意過來找你和小曼的,趁着你們都在,我上你家坐坐,談談你們結婚的事情,如何?”
穆亦景看向邱小曼,他滿眼期待。
邱小曼怒氣衝衝地走到邱母身邊,怒吼:“媽,你夠了。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嫁給穆亦景的。”
邱母被扯開,一臉不悅地瞪着邱小曼,咬牙切齒地怒問:“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穆亦景也跟着一怔,臉色沉下來,心如刀絞,疼入骨髓,全身血液凝固。
“我沒有任性。”邱小曼氣得淚花泛起。
邱母衝上去,來到穆亦景身邊,“穆亦景有什麼不好?”
邱小曼淚眼汪汪的眼眸看一眼穆亦景,他眼神黯淡無光,神色凝重,極度不開心。
“他很好。”邱小曼微微哽咽,看向邱母,絕情道:“但我邱小曼配不上他,他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可以跟你們這樣的人成爲親家?”
邱母衝過去,往邱小曼的手臂狠狠一掐:“我們什麼樣的人?我們給你丟臉了嗎?”
“啊”邱小曼痛得往後退了一步,抱住撕裂疼痛的手臂,整個人都慌了。
穆亦景快速衝過去,一把擋在邱小曼的面前,肅冷的神色把邱母震懾住,他冷聲警告:“你再對她動手,我就直接把你送你監獄裏去。“
邱母一見穆亦景這麼關心她女兒,又是換了一副討好諂媚的表情。
“亦景啊,其實我這女兒從小就喜歡你,她是太自卑了所以不敢跟你在一起,你越勸勸她。”
穆亦景:“結不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如果我們會結婚,自然會通知你。不用你在這裏威逼利誘。”
“我這不是爲你好嗎?”邱母討好的嘴臉愈發勉強。
穆亦景剛想說話,身後傳來邱小曼冰冷的聲音:“景哥哥,你想娶我嗎?”
邱母頓時笑逐顏開。
穆亦景也是被震驚地轉身,看向身後偷偷抹眼淚的邱小曼,他的心臟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莫名的心顫心悸,不知所措。
穆亦景緊張地猛然握拳,沙啞的喉嚨娩出一句:“我想娶你。”
“娶我有一個條件,你能答應嗎?”邱小曼自卑心作祟,覺得這樣委屈穆亦景,很是難過,可她無路可走了,要麼逃離原生家庭,要麼去死,要不然她辭職會瘋掉。
邱母激動不已,滿心期待。
穆亦景點點頭。
邱小曼苦澀地露出一抹微笑:“娶我的條件就是不給一分一毫的彩禮,不舉辦婚禮,不跟我孃家有任何利益往來。”
這話一出,邱母怒不可遏,像個瘋掉的母獅子,張牙舞爪地往邱小曼打去。
“你這個白眼狼,你是不是想死?”邱母咬牙切齒往她身上打。
穆亦景一把拉住邱母的手臂,狠狠一拽,把她扔到了路邊上,她踉蹌兩步,差點跌倒。
邱母站穩之後,怒指邱小曼:“別白日做夢,誰嫁女兒不給彩禮的?他不給彩禮就不準結婚。”
邱小曼被穆亦景護在身邊,她有恃無恐道:“婚姻自由,我想跟誰結婚是我的自由,即使不跟景哥哥,我跟任何一個男人結婚,我都不要這些東西,我就不想讓你們把我當商品一樣賣掉。”
“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個賠錢貨,你現在要裸婚?”邱母氣得發抖,怒瞪邱小曼,後牙槽都快咬碎了。
“我會每個月給你們一千元的養老費,盡我該盡的養老義務。“邱小曼說。
邱母不屑一顧,“每個月一千元,你打發乞丐呢?”
“你養了我25年,平均下來,每個月也不到一千,大學的學費還是我自己借來的呢,你還想怎樣?“
邱母:“你跟自己的母親計算得這麼絕,你就是個白眼狼。”
邱小曼毫不示弱,“是你一開始就把我當商品,當搖錢樹,當賺錢工具,你什麼時候把我當你女兒了?”
邱母氣的快要斷氣,捂着胸口,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穆亦景看得出邱小曼剛剛問他要不要娶她這句話,是在氣她媽。
邱母見鬥不過邱小曼,又把主意打在穆亦景身上,放低姿態跟穆亦景說:“亦景啊,你應該比小曼懂事,不會跟她一樣胡來吧。”
穆亦景:“如果小曼的要求是不要彩禮,不要婚禮,不要利益往來,那我就照辦。”
邱母差點被氣的內出血,她臉色極差,咬着牙,指着兩人狠狠地想破口大罵,可又罵不出來。
就這樣氣了幾分鐘,最後說了一句:“我讓你爸來收拾你。”
放下話,邱母帶着一肚子氣離開。
邱小曼看着母親離開的背影,是徹底絕望了。
她從生下來那天,因爲不是男孩子就不被待見,二十幾年早就看透這一點,她除了給家裏賺錢,給家裏帶來利益,並沒有任何用處了。
奢望了二十五年的家庭溫暖,根本不會有。
絕望過無數次,又在無數次絕望中自我療愈,自我開導,如今是被逼得快要瘋掉。
她緩緩轉身,走進小區。
心像死了一般,沒有任何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