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年輕才俊們,在和自己負責指揮的隊伍隊長、什長們,稍稍熟悉了一番之後,大軍開始朝着預定的埋伏地點出發。

    所有騎兵,都是一人配兩馬。

    多出的一匹戰馬,可以讓步兵騎乘。

    不會騎馬的,則可以跟騎兵同乘一匹。

    因此,速度並不算很慢。

    當然,因爲大部分步兵都不會騎馬,且還有不少裝備的緣故,速度也沒辦法快到哪去。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大部隊纔到達埋伏地點。

    梁陽榮作爲主帥,一聲令下。

    各隊開始派出人手,按原定計劃,在伏擊地點快速挖掘陷馬坑。

    陷馬坑深一米,長一米六,寬約四十公分。

    裏面插入一些鹿角槍、竹籤。

    再用草皮覆蓋一層,若非近距離,很難分辨清楚。

    所有陷馬坑的周邊,還撒上了大量鐵蒺藜。

    等到這邊佈置好陷阱,梁陽榮的護衛也收到飛鴿傳書。

    誘敵的戰馬,同樣準備妥當。

    一衆年輕才俊們一合計,立即找上代理主帥之職,但只負責下達命令的梁陽榮。

    隨着梁陽榮一聲令下,一隻飛鴿從營地中飛出。

    三十五支隊伍,也紛紛朝着四周擴散,開始帶隊前往自己預定的區域進行埋伏。

    七千大軍,呈口袋型,埋伏在陷阱外圍三裏左右的區域。

    十多公里外,車隊依舊在慢慢前進。

    王府護衛在收到飛鴿傳來的命令之後,通知喬裝打扮的戰士們開始行動。

    一支精通騎術,身材高大,穿着犬戎族長袍長靴的戰士,開始驅趕着一羣戰馬,朝着馬賊藏身的樹林外圍前進。

    此刻,纔剛到下午。

    烈日依舊高懸於頭頂。

    樹林中央。

    數百馬賊圍坐在一塊空地的邊緣,大塊喫肉,大碗喝酒,暢快無比。

    看不到絲毫寒冬剛過,食物短缺的痕跡。

    空地的中央,則有一對對醉醺醺的馬賊正在摔跤。

    失敗者,回邊緣繼續喝酒喫肉。

    獲勝者,則耀武揚威的來到空地旁邊,挑選自己的目標。

    一棵棵大樹上,吊着數十名從各部落掠奪而來的女人。

    有的尖叫、哭嚎,不斷掙扎。

    有的已經奄奄一息,或眼神空洞,透着絕望。

    “大當家,有貨上門。”

    一個馬賊,快速衝到了空地,來到馬賊首領西博卡的身前,氣喘吁吁道:

    “南面,南面發現一羣戰馬。不知道哪個部落的部族,帶着一羣戰馬路過,數量起碼兩千匹!”

    嘩啦啦……

    這話一出,聽到的馬賊們,全都興奮起身。

    這是有大買賣送上門來。

    而且,還是直接送到了嘴邊。

    “多少人?”

    西博卡問道。

    “看不太清,應該有一百多。”

    馬賊不是非常肯定。

    西博卡猛地站起,一腳踹翻的面前的桌子。

    臉上的刀疤,猙獰可怖,殺氣騰騰:

    “通知所有兄弟集結,那些醉醺醺的,潑醒後讓他們留下來整理物資,做好換營地的準備。其餘人,全部出動,吞掉這批戰馬!”

    “是!”

    一衆馬賊們,皆是興奮嚎叫,將身前的桌子給踹翻出去。

    兩千匹戰馬,不是個小數目,若能奪下,必定能讓他們招攬到更多的人手。

    反過來,能夠買來或者賣出兩千匹戰馬的部落,也肯定不是什麼小部落。

    到手之後,他們得第一時間離開樹林,把營地遷往其它地方。

    這對一衆馬賊來說,皆是好事。

    草原各大部落,都是逐水草而居。

    馬賊在大草原上,人憎鬼厭,更換營地更爲頻繁。

    因爲過冬的緣故,他們已經在這樹林裏待了四五個月之久,儲備的食物雖然不缺。

    但女奴的數量,從秋末的兩千多人,減少到了而今只有五百多,且個個都已經面目全非,骨瘦如柴。

    他們早就想離開樹林,四處找尋那些小部落,補充女奴數量了。

    隨着西博卡一聲令下,所有的馬賊們,紛紛將那些醉得猶如一灘爛泥的同伴給拖到一起。

    一盆盆冷水,朝着他們當頭潑下。

    等到他們恢復了一些清醒,交代清楚之後,西博卡和二當家、三當家,紛紛縱身上馬。

    帶着近六百馬賊,一人兩馬,憑藉精湛的騎術,在樹林中不緊不慢的穿梭。

    穿過樹林,再朝着戰馬羣的方向全力追擊。

    途中換乘一次之後,不多久,西博卡便憑藉超強的視力,依稀可以看到馬羣。

    而且,馬羣似乎正在休息,停駐不前。

    “兄弟們,戰馬羣就在前方。殺過去,準備好水袋裝血。今晚,我們以人血代酒,喝個痛快!”

    西博卡揮動手中大刀,一馬當先。

    一衆馬賊們,霎時進入到亢奮當中。

    他們一邊瘋狂策馬加速,一邊拿出水袋,將裏面的清水給倒掉。

    有人拿出一個瓷瓶,將裏面的藍色粉末倒入少許在水袋當中,而後將瓷瓶遞給身邊的同伴。

    這粉末,可以讓裝入水袋中的血液不會凝固。

    一公里、九百米、八百米……

    馬賊羣,距離戰馬羣越來越近。

    就在這距離,只剩五六百米之時,一馬當先的西博卡,胯下的戰馬陡然踏空。

    戰馬嘶鳴,身體朝着下方墜落。

    噗!

    鮮血飛濺。

    下方的鹿角槍,瞬間把馬腹給洞穿。

    強大的慣性,將西博卡給甩飛出去。

    心中一驚。

    他一擰粗腰,硬生生在甩飛過程中找回重心和平衡,穩穩落地。

    “不好,有陷阱!”

    後方,馬賊們皆是大驚失色。

    他們紛紛身體後仰,拉緊繮繩。

    卻已經晚了。

    全速狂奔的戰馬,那強大的慣性,也不是立馬能夠勒停的。

    很多戰馬,甚至被繮繩給拉到前腿直立,後腿半蹲,依舊在朝前滑行。

    不斷有戰馬嘶鳴着踏空,栽入到陷馬坑中。

    縱使一些馬賊,憑藉不凡的騎術,控制着戰馬越過了陷馬坑。

    數不清的鐵蒺藜,也開始不斷刺穿馬蹄。

    一時間,人仰馬翻。

    西博卡和二當家、三當家,反應最快。

    知道中了埋伏,他們紛紛一躍而起,不斷朝着遠處的戰馬羣飛掠過去。

    他們很清楚,在茫茫大草原上,沒了戰馬就是沒了牙齒的老虎,會被敵人給輕鬆耗死。

    奪下那羣戰馬,纔有一線生機。

    奈何,在他們追到之時,戰馬羣已經開始在騎兵的驅趕下,開始撤離。

    速度雖然不快,但雙方本就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而且,戰馬羣的前方,一支支隊伍開始出現。

    步兵手持弓箭打頭,騎兵緊跟在後。

    一位位年輕才俊,意氣風發的下達命令,讓隊伍保持陣型。

    “大梁國的軍隊!”

    西博卡和兩位當家,全都停了下來。

    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想不通,大梁國的軍隊,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並伏擊他們一羣馬賊。

    朝着四周看去。

    左右兩側,隱約也有人影閃動,顯然也早就隱藏着伏兵。

    後方倒是沒有伏兵,但左右兩側,卻不斷有人影朝着後方彙集。

    眼下人仰馬翻,混亂一片。

    又沒有戰馬,根本不可能趕在合圍之前找到空間突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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