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真正明白，爲什麼自己一手培養的繼承人梁陽榮，會被帶偏了。
這準女婿的感染力，確實強得離譜。
他感覺，自己也要被帶偏了。
“你這膽子，是真的大啊！若非你知輕重，我都害怕鎮北王府會毀在你的手上。”
鎮北王又是幽幽一嘆。
秦峯心中稍安。
他聽得出來，老丈人並不排斥自己的想法。
“跳出鎮北軍也好，沒有任何掣肘。瑣事，我會命人給你辦了。組新軍方面，有什麼人手、銀錢方面的需要，找陽榮便行。”
鎮北王沉吟道。
“多謝岳父大人！”
秦峯喜不自禁。
北疆是老丈人的地盤，只要老丈人不忌他，甚至全力支持，他的崛起將無人可擋。
鎮北王繼續道：“平西王那邊，被削到已經有了反心，曾派人探過本王的口風。隱約感覺平西王府的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隱藏，你怎麼看？”
“坐着看！”
秦峯不假思索道。
“那就坐看風雲起！”
鎮北王笑了笑：“提醒你一句，縱使無外人在場，也不要把祕密宣之於口。”
秦峯面露不解。
他覺得老丈人這話有點自相矛盾。
眼下，二人不就在談着許多敏感的話題？
“有超凡境九重巔峯的強者，認爲你能超越宗師。”
鎮北王解釋道。
“多謝岳父提醒！”
秦峯心頭微凜。
毫無疑問，必然是他和梁雲兮的談話，被鎮北王請去暗中保護的強者聽到。
雖然他的祕密，連梁雲兮也從未告訴過，但他和梁雲兮閒談之時，卻隱晦的承認過自己的實力，能夠一直提升下去。
還好，知道這祕密的強者沒起什麼壞心思，直接就把這事告訴了鎮北王。
“這位強者你不用擔心，我鎮北王府於他年輕的時候有大恩。他諸事皆順以後，便隱居和守護鎮北王府，現已有數十年之久，是個重承重諾的人。”
鎮北王介紹道：“你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動他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說一聲。他壽命所剩不多，只想和你結下善緣，寄望你在超越宗師後，有辦法幫他衝破瓶頸，踏足宗師之境。”
“現在就有，只是，他是鎮北王府的底牌。請他離開時間太長，怕是對鎮北王府有不小的影響……”
秦峯欲言又止。
“知道自己惹的麻煩不少，想請他去你父親母親那邊暗中守護？”
鎮北王聽出了秦峯的弦外之音。
秦峯點頭。
“無妨，我晚點便去找楊老說說。”
鎮北王淡然道：“我鎮北王府，雖被削弱到無力反抗，只能夾着尾巴做人的程度。但代代殫精竭慮，底牌也不止一張。”
“多謝岳父大人！”
秦峯趕忙道謝。
“去吧！你的身後，不僅有你老秦家的榮辱興衰，也有我鎮北王府的浮沉與共！”
鎮北王揮了揮手。
秦峯起身離開。
踏出房門。
只覺豔陽高照，神清氣爽。
今日起，天高海闊。
北疆再無掣肘！
“談得怎麼樣了？是留在鎮北軍奪權，還是離開鎮北軍，過來跟本世子混？”
出了院子，梁陽榮等在外面。
“等到調令下來，便另組新軍。岳父大人說，有事儘管交代和吩咐你做。”
秦峯笑道。
“……”
梁陽榮無言以對。
秦峯問道：“我的銀票呢？”
“在我書房，那本該是我的銀票。”
梁陽榮沒好氣道。
秦峯追問道：“護衛安排好了沒有？”
“跟着一起去過貝寧城的護衛副統領江淮，超凡境一重。”
梁陽榮解釋道：“我打算讓他挑兩百王府精銳護衛前往皇城，分明暗兩線，保護你父母的安危。”
秦峯決定道：“雁回城最大的酒樓是哪家？安排我跟江統領見一面。”
梁陽榮搖頭道：“江統領自幼在我們鎮北王府長大，忠心不二。你用不着跟他整拉攏人心的一套，以後有什麼實惠的時候，別忘了給他的家眷送一份就行。”
秦峯點頭：“那你告訴江統領一聲，到了皇城，只要保我父母和妹妹安全無憂。他把天捅了，我也會趕去頂着。”
“放心，我鎮北王府的護衛副統領，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跑去皇城，肯定什麼規矩都不懂。”
梁陽榮自信滿滿道：“但該擔事的時候，卻絕對不會猶猶豫豫，拖泥帶水。江統領也是見過你行事作風的，知道怎麼做不會讓你失望。”
“好兄弟！”
秦峯摟住梁陽榮的肩膀。
“叫二哥！”
梁陽榮糾正道。
“二哥！”
秦峯從善如流，笑呵呵道：“我岳母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呵，現在纔想到我母妃？”
梁陽榮哼道：“我偷偷聽了幾耳，這會兒，應該還在雲兮面前哭哭慼慼，唸叨我父王和雲兮瞎了眼。罵你精通邪術，蠱惑人心，跑來禍害我們鎮北王府。”
秦峯問道：“我岳母喜歡什麼？”
梁陽榮不假思索道：“名帖名畫，奇珍異寶！”
“岳母還真是雅俗共賞，可惜，我一樣都拿不出。”
秦峯盤算了一下，決定道：“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我就不去她那討嫌了。”
“你抽空幫我帶句話，她鬥不過或者吵不贏兩位側妃之時，可以把我擡出來做殺手鐗。”
“要是沒用，我必定隨叫隨到。拼着被鎮北王拖出去砍了，也一巴掌一個把她們給扇飛出去。”
梁陽榮目瞪口呆。
好半晌，才豎起了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直擊要害，我母妃必定第一時間轉憂爲喜，只是……”
他提醒道：“你這麼做，等於是爲了討岳母歡心，連這種婦人間的爭鬥口角都願意摻和進去。傳出去，太容易被人笑話，有損你的赫赫威名。”
“守護我在意的人，無視我不在意的人。”
秦峯的目光有些深邃。
兩世爲人，又遭逢大難。
他的心性，變得非常簡單。
這話，雖然說易行難，但他願意傾盡全力。
就如同他深陷牢獄，父親那溫和的性子，也能爲了保他一命，傾盡所有，拼得皇宮雞犬不寧。
梁陽榮默默點頭。
秦峯提醒道：“譚修齊離開時，派人通知我一聲。”
“我明白！”
梁陽榮早就猜到，秦峯被挑釁，不可能善罷甘休。
那位在南疆，甚至在整個大梁國都名氣不小的小公爺，註定要倒大黴。
“再來，幫我個忙！給我一份雁回城各大門派、家族的詳細資料。”
秦峯繼續道：“再派人散播謠言，讓街頭巷尾傳遍各大門派和家族，因爲年輕才俊被我教訓的緣故，屢次派人刺殺我！”
“你要幹什麼？”
梁陽榮意外道。
秦峯解釋道：“北疆有武道天賦的年輕人，大多會選擇加入各大門派和家族。我打算掘了各大門派和家族吸引武道天才的根基，反過來把北疆有武道天賦的年輕人，儘可能吸入到新軍當中。”
“那怎麼可能？”
梁陽榮難以置信道：“你得明白，一個兩個，十個八個的門派家族不可怕。但北疆所有門派家族聯起手來，縱使我鎮北王府也得退避三舍。”
“你真要敢掘人家的根基，斷人家新弟子的來源，那還不得聯起手來跟你拼命？”
秦峯輕描淡寫道：“一點一點掘，溫水煮青蛙，就跟朝廷削鎮北王府一樣。幾代下來，鎮北王府就已經被削毫無反抗之力。只不過，我沒那麼多的耐心，計劃更激進，更快而已。”
“……”
梁陽榮覺得這個例子舉得很不恰當。
可他反駁不了。
秦峯笑道：“因爲知道我跟雲兮的關係，那些被我揍的年輕才俊和他們背後的門派家族，肯定有氣也得憋着。既然如此，只能我主動出擊了。”
“行，看你能折騰點什麼出來。”
梁陽榮還是不覺得秦峯能折騰出什麼浪花。
北疆的門派家族，都是一團散沙。
看誰不爽，滅掉幾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沒誰是傻子，在根基動搖的情況下，還繼續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