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秦峯那邊有些頂不住,派王府護衛過來,調我們鎮北軍過去參戰吧?”
“真要是這樣就好了。”
“別高興得太早了,秦峯現在雖然也是參將,可他是巡衛軍的參將,沒權限調動我們鎮北軍。我們將軍,也肯定不會聽從他的號令。”
“呵……以秦峯的脾氣,要調我們過去參戰,誰敢當面攔他?我們將軍倒也是個暴脾氣,可他敢跟秦峯比誰更暴躁嗎?”
老兵們滿心期待中。
馬蹄聲由遠及近。
正如他們猜測的那樣,正是十幾位身穿鎮北王府護衛服的護衛。
“我是鎮北王府的護衛小隊長,北河巡衛軍一營和十營,已經在流心河北岸,全滅兩萬多直奔平沛城的犬戎族分路大軍,俘虜敵軍三百六十五人。”
爲首一位,拿出自己的身份牌,直接丟給上方的戰士們查驗:
“麻煩通知縣令和駐軍,調集一批人手,所需物資送去流心河,順便接收犬戎族俘虜和屍體善後。”
“沿途,我們王府護衛會全程護衛,清理那些犬戎族的騎兵小隊。”
城牆上,就連鎮北軍的老兵們,都是腦袋嗡嗡作響。
犬戎族分路大軍,被滅了?
那可是兩三萬犬戎族騎兵。
聽這內容,還是被兩營的北河巡衛軍滅掉的。
“你說犬戎族分路大軍,被兩營北河巡衛軍滅掉了?”
聞訊趕來的鎮北軍參將和校尉們,也是滿臉質疑。
王府護衛的身份牌沒有問題。
但帶來的消息,卻屬實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是的!”
王府護衛小隊長點頭。
“什麼時候?怎麼做到的?”
鎮北軍參將喝問道。
“清晨的時候,至於怎麼做到的……小侯爺親自趕到,殺殺殺、殺殺殺,然後……就殺光了。”
王府護衛小隊長感覺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有些不佳,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詭異的,卻是城牆上,上到鎮北軍參將,下到各莊有殺敵經驗的莊戶,全都信了。
他們甚至覺得這位小隊長的描述很貼切,很到位,很有畫面感。
大殺神趕到,殺殺殺、殺殺殺,然後……就殺光了。
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當然,漏洞也有。
鎮北軍參將問道:“爲什麼清晨擊敗犬戎族大軍,現在纔來通報?”
“一營、十營的校尉忘了,直到發現沒袋子裝人頭,才記起來!”
小隊長苦笑。
毛漢、邱晨這兩位校尉,以前都是鎮北軍的老兵。
卻根本沒做將領的覺悟和經驗,壓根就沒想過要派人過來送捷報,組織後勤人員善後處理,補充物資。
王府的護衛隊長,倒是知道飛鴿傳書給鎮北王府那邊,卻同樣把平沛城給忘了。
直到將士們情緒安撫好,喫完一頓豐盛的烤馬肉。
毛漢、邱晨兩位校尉,開始安排人手割左耳和人頭的時候,發現沒有足夠的布袋裝人頭,一大堆屍體堆積如山,在太陽底下快要發臭,纔想起派人來一趟平沛城。
“什麼沒袋子裝人頭?”
鎮北軍的參將和校尉們,則是越聽越糊塗。
“小侯爺有交代,這是北河巡衛軍第一次大戰,除了割左耳算軍功之外,把人頭也給砍下來掛在腰間,沒掛滿的要受罰。這大熱天,仗也沒打完,肯定暫時沒辦法掛,得先用袋子和生石灰給保存起來……”
小隊長簡單介紹了一遍。
“……”
一衆參將和校尉們,立馬全信了。
不同的將軍,都會帶出不同的兵,全因爲將軍帶兵的言行舉止和態度各不相同。
這種充滿暴戾殺伐的命令,也只有秦峯會下達。
城上的鎮北軍老兵們,眼睛紅了。
腰間掛滿犬戎族的人頭,這感覺,光是想想就讓他們恨不能抽刀找敵軍一戰。
“派人通知縣令,調集所需物資人手,再派人通報全城百姓。”
鎮北軍參將微微一嘆,看向駐軍參將。
這結果,完全和他們這些鎮北軍高層們的預期不符。
但搞些小動作毫無意義。
被秦峯知道了,更是可能被錘爆腦袋。
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很快,城門打開,迎護衛們進城休息。
駐軍參將,前去縣衙找縣令報喜。
一隊隊駐軍,則趕往城內各處。
“大捷,秦將軍率衆在流心河北岸,全殲犬戎族分路大軍……”
鑼聲和興奮的吼叫聲,不斷朝着全城蔓延。
安靜無聲的平沛城,開始響起小兒被吵醒的啼哭聲。
不多時,則是數不清,壓抑到極致之後的痛哭聲。
十萬平沛縣人,這一刻,都在抱頭痛哭,盡情宣泄着自己的喜悅。
難眠夜,還是那個難眠夜。
卻不再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難眠夜。
祈禱,應驗了。
被悽苦一世的北疆人,當做信仰和心靈寄託來神化的大英雄,保下了平沛縣的萬戶人家。
這一夜,平沛人的心中,滿天神佛散盡。
只餘真神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