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兒脣角微翹,故意賣了個關子:“玲瓏,你帶上試試。”

    傅玲瓏不明所以,但還是將鐲子戴上。

    常年鍛鍊,她膚色有些深,比小麥色卻淺一些。

    配上白玉鐲子,並不難看,反而有種異樣的美感。

    她奇怪的蹙眉:“我的怎麼沒有變顏色?”

    傅雪雲腦海裏閃過一個可能。

    但這個可能過於貴重,她有些不敢相信。

    試探的問道:“靈兒,我的鐲子會變色,是不是因爲……我體內的餘毒?”

    阮靈兒輕笑:“猜的完全正確。”

    傅雪雲呼吸一滯,手裏的鐲子像是千斤重擔。

    阮靈兒無知無覺的說道:“知道你中毒時,我就想着該給你們一層保障。”

    “讓你們百毒不侵,我是做不到的。只好做了這個鐲子,你們隨身帶着,遇到危險能有個提醒也是好的。”

    傅雪雲手指微微收緊,而後將鐲子放了回去:“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避毒之物,何其貴重罕見!

    前朝時,南疆與之求和,先皇本是不允的。但南疆願意獻出寶物避毒筷,就達成了協議。

    阮靈兒怎麼也沒想到,送禮物環節,會因爲過於貴重被拒絕。

    她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收下吧,這沒什麼貴重的。”

    “即便有,那貴重不過我們的感情不是。”

    又補充道:“你別看它與避毒筷效果一樣,但遠遠沒有避毒筷珍貴。”

    “這是我用藥水泡出來的,至多隻能用五年。”

    傅雪雲還是搖頭:“那也很貴重了。”

    傅玲瓏到沒有這個心理負擔,反而很喜歡鐲子上雕刻的青竹。

    “靈兒肯送,堂姐收下便是了。”

    她直接搶過傅雪雲手裏的鐲子,強勢的給她戴上:“若沒有這東西,以後你不幸中了毒,還不是要麻煩靈兒幫忙?”

    傅雪雲:“……”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她沒好氣的瞪了眼傅玲瓏。

    傅玲瓏聳了聳肩:“世事難料。”

    傅雪雲:“……”

    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如此,我就收下了,多謝靈兒。”

    阮靈兒這才笑了:“珍珠中間是空心的,我在裏面放了一顆百解丸,一顆回春丸。”

    “若是不幸中毒,可喫下上面的百解丸。若是受傷,可喫下面的回春丸。”

    二人這才發現,兩顆珍珠的位置是一高一低。

    只不過相差不大,不甚明顯。

    傅雪雲複雜的嘆了口氣:“原想着能用這些瓷器與靈兒合作一番的,如今……就作爲謝禮,贈與靈兒吧。”

    阮靈兒:“那可不成。”

    “我這麼忙,哪有功夫管這些,還是合作吧……”

    …………

    三日後,第二次義診。

    阮靈兒剛來到藥鋪門外,先前的母子二人便已經等在那了。

    婦人推搡着孩子:“長安,快去給神醫磕頭,謝謝神醫救命之恩。”

    名叫長安的孩子也是滿臉感激。

    跑到阮靈兒面前,雙腿一軟,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叩頭道:“長安多謝神醫救命之恩,願做牛做馬報答神醫!”

    阮靈兒回過神來,忙上前扶起他:“快起來,不必如此。”

    婦人也走了過來跪下:“神醫大恩大德,婦人無以爲報,願……”

    “等等。”阮靈兒搶在她之前制止道:“不必做牛做馬,爲奴爲婢。”

    身後的吉祥、如意上前扶起二人。

    母子敵不過她們的力氣,只能順從的站了起來。

    阮靈兒這才笑道:“既是義診,爲的便是結善緣,不必如此大禮。”

    婦人卻堅持:“神醫就讓我幫着打打下手吧,我什麼都能幹!也能喫苦!”

    “長安還小,但也能跟着做些洗洗刷刷的小事。”

    說着,就準備拉着長安再次下跪。

    阮靈兒見狀,抿了下脣角:“如此……那你便幫着施粥吧。”

    “每日巳時半過來,申時初就能回去,一個月三錢銀子。”

    “不可不可。”婦人一聽還有月銀,連連擺手:“本就是報恩,如何還能要銀子。”

    阮靈兒不想再費口舌:“夫人若不要銀錢,我可不要你幫忙。”

    婦人:“……”

    她想來幫忙,是爲了報恩。

    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先混個眼熟,待藥鋪正式開門後,能留下來做工。

    先前神醫說了,長安的病長期調養可活命。但是能否痊癒,只能看命。

    若是她能留在藥鋪,對長安來說就多了層保障。

    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婦人深謝神醫大恩。”

    阮靈兒微微頷首,擡腳走進了義診的棚子。

    裏面早已放置好了冰塊,即便外面豔陽高照,棚子裏也並不太熱。

    頓了下,還是對紅袖吩咐道:“在那邊放置了小凳子,叫長安進來待着吧。”

    外面這樣熱,對先天性心臟不好的孩子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有了先前的鋪墊,這次來求醫的人多了些。

    但也只有寥寥幾個。

    下午,臨近快結束的時候,來了七八個人互相攙扶着走了過來。

    爲首穿着短打的男子看向趙明:“敢問先生……嘔……”

    話沒說完,偏頭吐了一地。

    趙明:“……”

    醫者父母心,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又被冒犯到。

    阮靈兒忙從棚子裏走了出來,也顧不得先登記的規矩,上前抓住爲首男子手腕探脈。

    片刻後,她鬆了口氣:“來求醫,就在這兒做個登記。”

    爲首男子胃裏都吐乾淨了,只嘔出幾口酸水。

    勉強撐着精神,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我是城外趙家莊的王康,求大夫救救我們吧!”

    “我們……嘔……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晌午睡到一半就開始上吐下瀉……”

    “是啊是啊,我跑了七八趟茅房,腿都拉軟了……”

    “我也是,吐的渾身沒勁兒,站都站不穩……”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

    趙明擺擺手:“大夥兒安靜下,現在我這兒做個登記,而後我們少谷主會爲你們把脈開藥……”

    都是醫者,趙明和白若能力也不弱。

    雖沒把脈,但憑藉這些人口述的情況,心裏也有數了。

    應該只是喫錯了東西,食物中毒。

    王康看着趙明伸向阮靈兒的手,皺了皺眉,面上的輕蔑遮掩不住:“她給我們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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