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你的東西,阮家便沒道理霸着。”

    德妃頷首:“你雖秋菊去更衣吧,此時,本宮自會替你做主。”

    劉芳菲忙叩頭謝恩:“多謝娘娘做主。”

    說完,便起身跟着秋菊離開了。

    德妃看着她離開的方向,似笑非笑的勾了下脣角。

    這個劉芳菲,當真是個聰明的。

    還好……身份不高,不能爲正妃。

    否則,她斷然不會叫這樣有心計的女子,留在他皇兒身邊!

    管事嬤嬤給德妃換了杯新茶奉上,有些擔憂的問道:“娘娘當真要管這等子閒事?”

    “聽她的意思,那私庫數額不小。”德妃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皇兒以後的路,可都是需要真金白銀去鋪的。”

    她的母族並不富裕。

    每年供養她和皇兒的銀錢,那都是有數的。

    她在後宮花銷也大。

    後宮的女人若想帝寵不衰,容貌是一等一的要緊。

    單是每月的養顏丹,便是一百兩銀子。

    還要打點下人,更是海一樣的銀子花出去。

    皇兒又尚未封王,也無封底供養,全仰仗皇上給的那些例銀,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劉芳菲私庫裏有良田和鋪面,也是一筆進賬。

    聊勝於無,意外之財,何必便宜旁人?

    德妃喝着茶水,暗暗盤算着,稍後如何跟阮家小女說。

    最好是給阮家小女幾分顏色看,到時阮家便是花錢消災,也會多填一些銀錢送過來。

    管事嬤嬤無聲嘆了口氣:“娘娘別怪奴婢多嘴,此事只怕難辦。”

    且不說阮閣老就不是個能被人拿捏的。

    單是阮靈兒背後有攝政王撐腰,就不好動她的。

    管事嬤嬤是德妃的奶媽,她說話德妃倒也聽得進去:“嬤嬤放心,本宮只是捎個話,自有劉芳菲去與之纏鬥。”

    “娘娘心有成算,奴婢就放心了。”管事嬤嬤點了點頭。

    此時,阮靈兒才從阮府出來。

    看着兩匹高大的汗血寶馬,以及那低調奢華、掛着象徵攝政王身份旗幟的馬車。

    眼睛一亮,飛快撲了過去:“王爺!王爺來看靈兒了嗎!王爺想靈兒了嗎!”

    站在車廂側面的赤心:“……”

    有些尷尬的走了出來:“阮小姐,王爺沒來……”

    阮靈兒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王爺沒來?

    深情撒嬌,結果撒了個寂寞?

    眼看着阮靈兒臉色愈發難看,赤心忙道:“屬下奉命護送阮小姐進宮。阮小姐,請上車吧。”

    阮靈兒深吸口氣,重重哼了一聲,擡腳上了馬車。

    紅袖和吉祥也跟着鑽進車廂。

    直到馬車動起來,阮靈兒才突然想到什麼,奇怪的看着吉祥:“如意呢?”

    吉祥面色有些緊張,小心道:“如意……有些私事……”

    阮靈兒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吉祥見她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

    像她們這種貼身婢女,一般不允許私自外出。

    說難聽點,即便家裏死了人了,也得上報主家,得到允許才能回家奔喪。

    如意未曾稟報就離開,吉祥還藉口有私事,若放在別的貴女面前,定是說不過去的。

    但吉祥也不敢說出真相,只在心裏暗歎,她們家小姐對她們真是好!

    對於吉祥內心的活動,阮靈兒絲毫不知情。

    也並沒有覺得如意有私事,有什麼不對。原本便是覺着奇怪,隨口一問罷了。

    畢竟先前但凡出門,二人都是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她。

    沒過多久,馬車將人送到了宮門前,跟隨前來接引女官去到御花園。

    這會兒到的貴女已經不少了,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或站着賞花,或坐着喝茶。

    李靜姝看到阮靈兒,幾乎是下意識想找茬:“誒呦,真是金貴呢,這都什麼時辰了纔到?莫不是還想讓德妃娘娘等她難不成!”

    阮靈兒:“……”

    您有事嗎?

    沒事喫點溜溜梅吧!

    “我可是遲到了?”她看向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女官,故作驚慌。

    女官搖頭:“阮小姐並未遲到。”

    “哦!”阮靈兒滿意了。

    挑釁的看了眼李靜姝,也不說話。

    卻像是什麼都說了一般。

    她不理會李靜姝黑下來的臉色,自顧自的看了一圈。

    沒找到玲瓏和雪雲,就選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喝茶。

    這時,秋菊走了過來,衝着衆位貴女行了一禮,揚聲問道:“不知哪位是阮閣老家的貴女?”

    阮靈兒挑眉,起身走過去回了一禮:“不知姑姑找我何事?”

    “德妃娘娘要見你,請吧。”秋菊面無表情的將人上下打量一番,轉身就走。

    阮靈兒沉默跟了上去,也不多問。

    問也沒用,就衝着女官那張冷臉,也知道問不出什麼。

    到了凝輝堂,秋菊停下腳步,轉身對阮靈兒說道:“在這等着,我進去稟報。”

    阮靈兒:“……”

    總覺得這女官有億點欠揍!

    秋菊前腳離開,紅袖就憋不住了,擔憂的抓住阮靈兒的衣袖:“小姐,德妃是五殿下的母妃,她會不會爲難您啊。”

    “會啊。”阮靈兒點頭:“你沒瞧見那個女官的臉色?”

    擺明了就是想給她個下馬威啊。

    紅袖瞬間垮了臉:“那怎麼辦啊,要不……要不……”

    要不咱們走吧,這話紅袖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

    進了皇宮,哪裏是她們說走就能走得了的?

    阮靈兒好笑的捏了下她的臉:“沒事。”

    說着,她掃了眼吉祥手裏的木匣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她還是備着禮物的笑臉人。

    只可惜,德妃有意給她個下馬威,足足等了兩盞茶,也沒見有人出來叫她們進去。

    阮靈兒早就知道德妃的意圖,也不惱。

    就在殿門外看看花,看看樹,看看牆。

    當她開始數地磚的時候,秋菊終於出來了,還是那張冷臉:“娘娘有請。”

    阮靈兒乖順的跟上,進殿就看到劉芳菲也在。

    她像是沒看到劉芳菲似的,自顧自的給德妃行了一禮。

    也不等着德妃喊她起身,自己就站直了身子,從吉祥手裏接過禮物,雙手捧着奉到德妃面前:“早聽人說德妃娘娘美若仙人,如今一見,方知傳言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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