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屬下不過是個客人,貿然求阮大人墨寶,只怕禮數有失。”

    蒼朮怔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少谷主是阮大人獨女,又頗爲受寵,若有所求,阮大人應是無有不依的。”

    “你是客人,卻也是我們阮家的大恩人。”

    阮靈兒沒有解釋,只叮囑道:“一副墨寶而已,父親定不會吝嗇,你只管開口便是。”

    見狀,蒼朮也不便多言,只拱手應聲:“是,屬下記下了。”

    阮靈兒點了點頭:“你去吧。”

    蒼朮起身告辭,阮靈兒望着他離開的方向,面上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如今神醫谷沒落,沒了往日的威名。

    在京都之內,就是塊兒肥肉,誰都惦記着想咬上一口。

    在沒有站穩腳跟之前,店內掛上父親的親筆題字,有‘阮家恩人’的這個情分在,總能規避些小麻煩。

    頓了頓,又交代紅袖去主院跑一趟。

    …………

    次日,白錦淵方纔起身,莫寒便進來稟報:“王爺,阮小姐身邊的婢女紅袖姑娘來了。”

    白錦淵整理着衣袍:“進來吧。”#@$&

    紅袖低着頭走進房中,衝着他屈膝一禮:“奴婢參見王爺。”

    “何事。”白錦淵抻着袖擺,隨口問道。

    紅袖:“小姐命奴婢前來詢問王爺今日行程。”

    白錦淵沒多想:“上朝回來,就在府中處理公文,並無旁的安排。”

    紅袖點了點頭,又問道:“敢問王爺,什麼時辰下朝回府?”%&(&

    “最遲巳時初。”

    紅袖記下了時辰,再次屈膝一禮:“王爺恕罪,小姐命奴婢來問,奴婢雖不知小姐是何意,但奴婢不敢不來。”

    “無妨。”白錦淵擺了擺手:“本王的行蹤,靈兒若想知道,隨時可以派人來詢問。”

    紅袖:“是,奴婢定轉告小姐,奴婢告退。”

    說完,就退了出去。

    白錦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輕笑搖頭,不知他的小靈兒,又想做什麼?

    難不成,昨日還不夠解氣?

    罷了,雖她鬧,只要她還願意理他,便是折騰他一番,又有何妨。

    不過……想到了什麼,臉色都然陰沉下來。

    他偏頭看向莫寒:“新月那邊還沒問出來?”

    莫寒拱手:“刑堂堂主謹記王爺的話,不敢隨意對新月用刑,一時還沒問出頭緒。”

    聞言,白錦淵緊抿着脣瓣,冷聲問道:“再給鬼醫傳信,叫他速回!”

    他不清楚蠱物這東西的習性,新月便是看準了這點,纔敢如此有恃無恐。

    爲今之計,只有等鬼醫回來了。

    莫寒拱手:“是。”

    “走吧。”白錦淵甩手朝門外走去。

    皇宮金鑾殿內,文武百官按照各自的官職站位,白錦淵一身九蟒蟒袍站在衆臣之首。

    “皇上駕到……”

    “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着內侍尖細的嗓音傳來,文武百官、殿內內侍跪了一地,唯有白錦淵一人束手而立。

    明黃的身影在擁簇中走到龍椅前,大手一揮,聲音帶着說不出的喜悅:“衆愛卿免禮平身。”

    一羣人緩緩起身,不等臣子發問,皇帝便開口道:“朕有一件喜事,要說與諸位愛卿同喜。”

    衆朝臣:“臣願聞其詳。”

    皇帝朗聲笑了笑,擲地有聲道:“朕前幾日被一夢境困擾多日,想必諸位愛卿也都知道。”

    “昨天夜裏,李貴人突覺身體不適,招來太醫一瞧,結果竟然有喜了!”

    他說着,開心的拍了拍桌子:“昨天傍晚,皇陵上空出現七彩祥雲,欽天監才報過祥瑞,李貴人就有喜了!”

    “如此喜事,朕要大赦天下,與民同樂!”

    “恢復李貴人德妃位分,並賞她協理六宮之權!”

    衆朝臣:“皇上聖明。”

    皇帝略顯老態的臉生生笑成了一朵花。

    他滿意的看着衆位朝臣,目光掃過白錦淵時,微微皺眉:“攝政王何故閉口不發一言?可是覺着朕此番賞賜,有何不妥?”

    白錦淵神色不變,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妃子有孕是喜事,但也是皇上的家事。”

    “皇上如何賞賜自己的妃嬪,爲臣者,不可多言。”

    皇帝想將有孕之事扯到天恩上,他就要提醒皇帝,妃嬪有孕,只是皇帝的家事。

    果然,此話一出,皇帝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住,搭在龍椅上的手也緩緩攥成了拳。

    好一個攝政王,且叫你再得意兩天!

    眼裏的陰狠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又故作憂愁的嘆息道:“雖是喜事,卻也愁人。太醫說德妃胎向有些不穩,朕心裏甚是不安吶。”

    朝臣忙勸慰道:“皇上不必憂心。”

    “是啊皇上,有太醫悉心照料。德妃娘娘此胎,又是天上的仙女轉世投胎,定能化險爲夷,平安降世。”

    “此言有理,只需叫太醫院精心照料即可,皇上切勿爲之憂心。”

    “……”

    衆朝臣七嘴八舌的安慰,皇帝點了點頭,看着白錦淵問道:“攝政王以爲如何?”

    白錦淵:“……”

    皇帝還想叫他親口認證,德妃腹中孕育的是天上的仙女不成?

    拱手道:“臣並未涉獵醫術,也從不信鬼神之說。既然德妃身體有恙,請太醫院悉心照料就是了。”

    言外之意,問他做什麼?他又不是太醫。

    皇帝臉色有些難看,好一個攝政王,竟當真一點面子不給他!

    那就別怪他不念手足之情了!

    金鑾殿氣氛有些凝重,衆朝臣面面相覷。

    不知過了多久,纔有朝臣壯着膽子開口道:“王爺此言有理,是要請太醫院悉心照料。”

    “但臣以爲,既然德妃娘娘腹中乃是下凡的仙女,皇上可去國寺祈福,告知上蒼,會善待公主,祈求上蒼庇護垂憐。”

    “臣附議。”

    “臣也附議……”

    皇帝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擺擺手:“既然如此,那就叫欽天監安排吧。”

    欽天監長史:“臣領命。”

    白錦淵饒有深意的看着皇帝,無聲勾了下嘴角。

    皇帝心裏突的有些發慌,卻還是強裝鎮定:“好了,此事到此爲止,衆愛卿可有本啓奏?”

    一番正經的公事後,在內侍的‘退朝’聲中,白錦淵走出了大殿。

    他回到王府,剛一進門就被一個噴香的小人兒撲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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