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兒站起身,朝着傅家的營帳走去。

    紅袖跟在身後,低聲講着:“聽說昨個晚上,劉氏帶着五皇子獵來的大雁去找雪雲小姐……”

    聽到這兒,阮靈兒腳下一頓:“五皇子叫劉芳菲送大雁給雪雲?”

    紅袖點頭:“是啊。”

    “也不知五皇子是怎麼想的,大雁豈是能隨便送人的?那可是聘禮之物啊!”

    她嘟囔着:“雪雲小姐臉都嚇白了,當天晚上就病了,尚書大人還請了太醫過去瞧呢。”

    阮靈兒點了點頭,轉身往回走。

    紅袖茫然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不去了嗎?”

    “不去了。”阮靈兒勾了下嘴角。

    計劃既然都開始了,這個時候,她就不去添麻煩了。

    只淡淡的說了句:“既然嚇着了,想必夜裏也是沒休息好,叫她好生休息吧。”

    紅袖不明所以,也沒多嘴。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下午。出去狩獵的人,也回來了大半。

    聽着外面喧鬧的聲音,阮靈兒從營帳裏走了出來。

    就見白宇飛大步朝皇帝所在的營帳走去。

    幾個侍衛拉着輛木車,跟在後面。

    車上木柵欄裏,關着頭白色的鹿。

    紅袖驚愕道:“小姐快看,竟真的有白鹿!”

    阮靈兒也挺驚訝:“確實稀奇。”

    “何止是稀奇啊。”

    紅袖解釋道:“聽聞,白鹿是象徵着和平昌盛的神物,唯有聖主明君,才能喚來白鹿降世。”

    “還有這說法?”

    阮靈兒詫異的側目,看向紅袖:“你聽誰說的?”

    白鹿的傳說暫且不論。

    只,此時出現白鹿,多少有點耐人尋味了。

    比起白鹿,對於阮靈兒沒聽過這說法,更叫紅袖驚訝。

    她奇怪的問道:“小姐沒聽說過嗎?這可是古時候傳出來的啊。”

    阮靈兒誠實的搖頭:“沒聽過。”

    紅袖脣角微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白錦淵策馬奔來。

    進到營帳範圍內,也沒停下,直奔到阮靈兒面前不遠處,才勒緊繮繩緩步上前。

    白色的馬匹,肌肉線條流暢,完全是力與美的結合,身上的汗液呈現淡淡的紅\/粉色。

    白錦淵一身暗紅色騎裝,就這麼逆着光坐在馬背上。

    他面色溫柔,眸光專注的盯着阮靈兒。

    不似打獵歸來,倒像是來迎親娶妻的新郎官。

    四目相對。

    阮靈兒沒由來心尖一顫,臉頰迅速染上朝霞。

    下意識放軟的嗓音:“王爺回來了。”

    “呵。”

    白錦淵喉嚨裏擠出一絲愉悅的低笑。

    他一躍而下,來到阮靈兒身邊:“獵到的東西不少,本王叫人拿過來,靈兒看看可有喜歡,想喫的沒有。”

    阮靈兒紅着臉點了點頭。

    想到什麼,忙又扯住他的胳膊:“王爺可看到五皇子的獵物了嗎?好像是頭白鹿。”

    “紅袖說,白鹿的寓意極好,我覺着這事有些奇怪。”

    白錦淵並沒放在心上,懶洋洋的將阮靈兒摟在懷裏:“怎麼個奇怪法兒?”

    “這裏是下風口,侍衛將那鹿拉過來的時候,我並沒有嗅到血腥氣。”

    阮靈兒詳細的解釋道:“鹿素來以敏捷著稱,即便五皇子在小心,也不可能全然沒有傷口才是。”

    “而且,在這種時候出現寓意極好的白鹿,只怕有詐啊。”

    她不放心的晃了晃白錦淵的胳膊:“王爺可要造作防範啊。”

    “無需做什麼防範。”

    白錦淵眼底閃過一抹譏笑,輕蔑道:“若只爲着賞玩,倒也無妨。若爲着其它,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

    阮靈兒疑惑:“什麼意思?”

    “白鹿稀奇,鹿卻不罕見。”

    白錦淵習慣性捏着她的脖頸:“雖沒有尋到白狐,卻瞧見了只雪白的孔雀,本王給你抓了回來,待會兒就送過來了。”

    “白孔雀?”阮靈兒眼睛一亮:“孔雀翎好看嗎?”

    白錦淵寵溺的笑笑:“待會兒看看。”

    “嗯,好。”阮靈兒點頭。

    沒多久,赤心就帶着人將白錦淵的獵物送了過來。

    獵物不多,品質卻都是極好的。

    其中那隻單獨擱置的白孔雀,最爲顯眼。

    厚重華美的孔雀翎,雖未展開,卻足矣窺竊它的漂亮。

    阮靈兒看着在夕陽下,像鍍了層金光,多了分神聖之色的白孔雀,有些失神。

    “以前看話本子,裏面有公主用孔雀翎做衣裳,豔壓羣芳的戲碼,還覺着過於誇張了些。”

    “現在看來,倒也不假。”

    白錦淵不能理解女子的一些小心思。

    但靈兒喜歡的,他樂得成全:“你若喜歡,本王便叫人也用這孔雀翎,給你做一件來穿?”

    阮靈兒眉尾微挑,認真的想想,還是搖頭:“算了。”

    “插在花瓶裏裝飾,倒也算好看,若真做成衣服,只怕顯得庸俗了。”她解釋道。

    正說着,傅玲瓏騎着馬趕了回來。

    滿臉的笑意,還沒等停下,便扯着嗓子衝阮靈兒喊道:“靈兒快來看!我獵了好多東西!”

    她的馬背上什麼都沒有。

    跟在她身後回來的安子塵,馬背上卻似賣貨郎般,馱着大大小小的獵物。

    有些還滴着血,順着馬匹的毛髮落在地上,好不狼狽。

    “那些都是你獵的?”阮靈兒指着安子塵的馬,問傅玲瓏。

    “不是我獵的,難不成會是他嗎?”

    傅玲瓏驕傲的揚起下顎:“就他瘦胳膊瘦腿的,怕是連弓弦都拉不開呢!”

    牽着馬緩緩走來的安子塵腳下一個趔趄:“……”

    阮靈兒憋着笑:“你的獵物,你怎麼不自己馱回來?”

    “有些還滴着血呢!”傅玲瓏毫不遮掩道:“多髒啊。”

    安子塵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

    放他的馬上,就不髒了嗎?!

    白錦淵目光在傅玲瓏和安子塵身上掃過,脣角扯了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安子塵:“……”

    總覺着王爺的笑,帶了些嘲諷。

    他剛要說什麼,傅玲瓏便張望着四周,奇怪地問道:“堂姐沒來?還沒休息好嗎?”

    阮靈兒饒有深意的扯了下嘴角。

    只靠休息的話,怕是休息不好了。

    “一天沒見她了,不如咱們去看看她?”

    她開口說道:“若是沒什麼事,剛好叫她來喫野味,這些東西可是大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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