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李侍郎忙護在李婉容面前。

    李靜姝看着他維護的模樣,只覺得厭煩至極。

    “父親心疼女兒,這無可厚非。”

    冷沉着臉提醒道:“可是父親,皇族的顏面,不容有損。父親,三思啊。”

    她倒要看看,自己這個膽小怯懦的父親,究竟敢不敢爲了心愛的庶女,背上大不敬的罪名!

    一旁阮靈兒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

    沒看出來,李靜姝也是個打蛇打七寸厲害角色啊。

    李婉容聽到這話,連忙拉住李侍郎的胳膊。

    慼慼哀哀道:“爹爹救我啊!姐姐這分明就是想折\/辱我!”

    “我知道姐姐素來惱怒我得爹爹寵愛,可是爹爹,我真的從沒有想過要與姐姐不對付啊。”

    話裏話外,都在提醒李侍郎。李靜姝想打她,那是殺雞儆猴。

    真正讓李靜姝不滿的,是他李侍郎這個做爹的!

    阮靈兒:呦呵,這火拱的,高手啊。

    李靜姝和李婉容從小鬥到大,彼此的手段說不上了如指掌,也算知根知底了。

    “你的意思是想說,我要罰你,其實是罰給父親看的,對嗎?”李靜姝冷哼一聲。

    李婉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把話說明。

    “你想告訴父親,我這是在把對他的不滿,發\/泄到你身上。”

    “讓父親覺着,自己身爲父親的威嚴被挑釁了,讓父親更生我的氣,沒錯吧。”

    李靜姝一層一層的扒開她的僞裝。

    李婉容目瞪口呆的盯着她:“你……”

    “奇怪我爲何要把話挑明?”李靜姝好心的替她說出了心裏的狐疑。

    自從國寺一事後,李婉容這是第一次見到李靜姝。

    被她突然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時想不到應對之策,便只能示弱道:“沒有,姐姐你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有沒有這個意思,都不重要。”李靜姝勾了勾嘴角。

    笑的肆意又張揚,全然不見以往的謹慎畏縮。

    她拼着一條命搏來的今天,何必還要委曲求全?

    “我再說一遍,我現在是縣主。”

    她張開手臂,展示身上縣主規格的衣裙:“父親在怎麼不喜歡我,也改變不了我如今的身份。”

    “父親口不擇言冒犯本縣主,本縣主爲了維護皇家顏面,必得做些什麼挽救。”

    她毫不畏懼的來到李侍郎面前,頗有幾分挑釁的詢問道:“父親,本縣主要罰她代父受罰,您攔嗎?”

    李侍郎心裏的怒意翻江倒海,可涉及皇家顏面,他當真不敢賭。

    深吸口氣,沉聲道:“爲父養她一場,她代替爲父受罰,天經地義。”

    李婉容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原來在權勢面前,爹爹對她的疼愛,也不過如此!

    李靜姝看着李婉容的神情,只覺得心裏的惡氣有了宣泄口:“愣着做什麼,拖出去張嘴。”

    “記得要在人多的地方打,叫她們都瞧瞧,皇家顏面,不容有損!”

    李婉容還想說什麼,已經被侍衛捂着嘴拖出去了。

    李侍郎下意識追了兩步,可也只是追了兩步,便就停下了。

    他轉過頭,眸光陰鷙的盯着李靜姝:“你滿意了?”

    李靜姝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大方的點頭:“滿意了。”

    “你!”李侍郎氣的臉色一片青白:“爲父從未想過,你竟然如此惡毒!”

    李靜姝翻了白眼:“我這就惡毒了?”

    “母親分娩難產,性命垂危。父親非但不聞不問,還整日和妾室廝混,不惡毒嗎?”

    “寒冬臘月,李婉容將我推\/落水裏,害我險些淹死凍死,父親聽信她一面之詞,罰我跪祠堂,不許醫治,不惡毒嗎?”

    “哦對,我剛得了白宇飛的香囊,父親想讓李婉容代我出嫁,也不問我是否願意,便縱容李婉容對我下藥,害我險些撞死,不惡毒嗎?”

    阮靈兒:“……”

    這手段狠毒程度,和劉芳菲有的一拼啊。

    李侍郎被懟的啞口無言,惱羞成怒的一甩衣袖:“現在是說你的事!你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做什麼?”

    “你這是在質問你的父親嗎!你這是大不孝!”

    阮靈兒:“……”

    說不過人家,就扯孝道?真是有被笑到。

    “我爲何不能說?”

    李靜姝不屑的撇了下嘴角:“我就是要說與父親聽,希望父親心裏能有些數!”

    “你這個孽障……”

    李侍郎開口就要罵,卻被身側愛妾扯住了胳膊,低聲勸道:“老爺,別與靜姝置氣了,靜姝心裏委屈,叫她說出來也好。”

    “您是做父親的,父女哪有隔夜仇?何況,靜姝的未來日子,還是要老爺做主的,做父親的哪有不心疼女兒的?”

    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李靜姝和阮靈兒,都沒聽明白她究竟想表達什麼。

    但李侍郎明白。

    現在李靜姝是縣主,他打不得、罵不得。

    可若不是縣主了,便要搬回李家,那時候還不任由他拿捏?

    “瞧我,也是在氣頭上。”

    頓時換了張慈愛的臉:“父親也是擔心你,你說你,回京這麼久,不回家也就罷了,都不叫人去家裏報一聲平安,父親能不生你氣嗎。”

    李靜姝警惕的後退一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父親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父親自然是關心你,你現在雖被封了縣主,可如此也不是長久之事。”李侍郎一副關切的模樣。

    李靜姝皺眉,沒有言語。

    李侍郎繼續道:“你現在瞧着風光,可這只是一時的,以後你還有許多日子要過,難不成只活現在這一時的風光了?”

    “父親究竟想說什麼。”李靜姝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李侍郎也不惱,一副慈父模樣追上去,耐心的勸說道:“你是已經定了親事的人,如今五皇子被廢,可你們的親事終究還是在的。”

    “你現在雖貴爲縣主,可女子講究從一而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終究還是要嫁給白宇飛的。”

    李靜姝沉默的盯着他,原本冷凝的眸子,此刻一片死寂般的絕望。

    她原以爲,即便父親在怎麼寵愛妾室庶女,總還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可如今看來,終究是她的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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