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年紀輕輕的青年人,沒必要窩在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去別的地方當佃戶也完全可以生活下來。
沒等楚風再細想,就聽到外面那人說道:“老大,我們這幾天買賣不好做,我們都不太能打架,沒人讓我們去打人。”
原來是幾個混混,做的生意大約就是別人出錢,讓他們去套麻袋打人這樣的事情。
那老大也滿面愁容:“可我們好不容易纔從那莊子上逃出來,再去給人當佃戶這樣的事情是不能做了,現在短時間之內要是再找不到活幹,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大狗二狗他們不是能出去偷東西嗎?老大,要不我們也……”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大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上。
“這種事情你能一直幹下去嗎!這不是正經營生,還是先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個活幹吧!我聽說延熹樓那邊在招店小二,不過他們要搞什麼培訓,還要口才好,你們哪個能說會道,就去試試吧。”那老大愁眉苦臉的說道。
楚風看着那老大,一時間有些驚訝,對方看起來是個明白人,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於是他和清添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慢慢地從院子的角落退了出去。
“你現在打算怎麼樣?”清添低聲問他。
“還是原計劃不變,不過不要用暴力手段了,先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然後考慮要不要僱傭他們幫我做一些事情。”楚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清添和他約好了之後,兩個人就直接從院子門口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裏面的人就很警惕地看着他們,再看看這個院子的破落程度,楚風完全可以確定這裏平時絕對不會有人過來。
所以他們這麼緊張,大約是用了別人早就不住了的院子,所以現在擔心楚風是過來找事的。
“我想問問,你們這個院子裏的人是不是拿走了我的荷包?”楚風問道,“是藍色的荷包,上面繡着山水圖。”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個老大的表情變了一變。
那幾個年輕男人也十分迅速地往他們老大那裏聚攏,幾個人站在一起,隱隱約約是有點威脅的姿態。
“你問這個,是有什麼事情嗎?”那老大猶豫着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楚風他們背後傳來幾個小孩子歡快的聲音,那個偷了楚風荷包的小男孩一馬當先衝在前面,手裏拎着幾個被細麻繩捆住的豬下水,朝着院子裏跑來。
“我買到了!我買到了!今天我們可以喫肉啦!”那孩子的聲音在他看到楚風背影的瞬間,戛然而止。
他頓時僵硬在了原地,下意識就想要轉身跑掉。
可惜楚風的速度比他要快,在轉身看到了他之後,楚風似笑非笑地轉了回去,對着那個老大笑道:“看來我沒找錯人,我的荷包是在您的手上吧?”
“如果你一定要拿走的話,我可以歸還,但條件是,你不能把我們住在這裏的事情說出去。”那老大猶豫了一下,對楚風說道。
他們也不是什麼亡命徒,加上楚風的態度也不錯,他們現在能和解就儘量和解。
這麼想着,那老大連忙從懷裏把荷包掏了出來,連帶着裏面的錢,分文沒動,全都交給了楚風。
“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想要問個問題,看你們這個樣子,似乎都是良民,住在這裏也不懂賊窩的規矩,所以到底是爲什麼幹了這一行?”楚風疑惑地問道。
“這和你們無關。”那人語氣生硬地說道,“如果拿了荷包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我很想知道一下,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荷包裏的碎銀就都給你了,養一羣孩子不容易,我有錢得很,不介意這點錢。”楚風很平和地說着,把荷包裏的銀兩倒了出來,遞給那個人。
這個荷包雖然對他來說沒什麼特殊意義,但也是桃鹿辛辛苦苦給他縫的,楚風不打算把這東西這麼隨意地送給別人。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抵得住銀子的誘惑,於是直接把事情講了出來。
其間其他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講了幾句,把這個故事從多個角度還原得徹徹底底。
實際上事情也沒有太過複雜,只是有個歸屬於太子的莊子,本來還不錯,但是有一天忽然間換了個管事,然後管事像是瘋了一樣殺了一羣人,說是要製造什麼痕跡,然後又抓了一羣孤兒放了進去養着,說是要養什麼殺手。
他們這些好端端在那裏種田的佃戶自然覺得很是奇怪,想要和管事說個明白,管事卻連他們的命都想要,他們逃走的時候順道帶上了孤兒,於是就一羣人一起衝了出來。
“這樣啊……”楚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來是太子自己沒人了,所以打算養上一波自己的人,怪不得扣這種製造孤兒的鍋的時候這麼熟練,原來是他自己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啊。”
他說着,看着這些人的眼神也變了一變。
“我打算僱傭一羣人給我做事,大人小孩都需要,你們願意嗎?”他問道。
那老大幾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楚風,他們自覺運氣也沒有那麼好,不然也不可能遇上那個瘋子一樣的管事,但是現在看着楚風認真的表情,他們倒覺得自己好像是心想事成了。
“等一下,你給多少工錢?”那老大還是有些猶豫,低聲問道。
“包喫包住,一個月每人給八百文,做得好有獎金,怎麼樣?”楚風說道。
這價格和佃戶賺的錢差不了多少,但要是加上獎金的話,就要更多一點了,楚風給的這個價格簡直像是天上掉了餡餅,讓這羣人一時間都高興傻了。
他們當即瘋狂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