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靳識川,又看了看手裏的東西。

    靳識川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剛想說別誤會的時候。

    就聽見聽見裴眠慢吞吞的開口問他:“這是小聞雪的?”

    靳識川:……

    “是。”靳識川咬牙。

    明明是他想要的反應,但心底莫名的不爽是怎麼回事?

    還有,小聞雪是什麼東西。

    只是見了一面而已,就叫的這麼親。

    然而裴眠完全不清楚靳識川現在在想什麼東西。

    提到了靳聞雪,裴眠心情明顯好了一些,連帶着看靳識川都順眼了些許。

    裴眠很喜歡靳聞雪。

    從前她爸爸媽媽還沒離婚的時候,裴眠就想着讓爸爸媽媽再給她生一個妹妹和她一起玩。

    那個時候裴父還一臉溫柔的答應了她。

    就在她滿心歡喜的等待着小妹妹的降臨的時候。

    張媛就領着裴耀找上了門。

    看着只比裴眠小了一歲的裴耀。

    裴媽媽備受打擊,終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面,爸爸一開始還跪在媽媽面前道歉,說那只是她年輕時不懂事犯的錯而已。

    家裏烏煙瘴氣。

    只有裴老太太看着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孫子,笑的合不攏嘴。

    面對着小康家庭出身的張媛,裴老太太心底愈發嫌棄孤兒出身的裴母,想盡辦法讓張媛進門,開始着手操辦裴父裴母兩人離婚的事情。

    裴父一開始還堅持自己的初心,但裴老太太以死相逼,再加上張媛的柔情蜜意…

    一夜之後。

    裴父心虛的來找裴媽媽求和。

    但見到依舊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的裴媽媽,裴父想起昨夜貼心乖順的張媛,開始變得不耐煩,內心也逐漸動搖。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裴父選擇聽從老太太的話,狠下心,讓裴媽媽簽下合同淨身出戶。

    裴媽媽看着一臉小人得志圍着老太太打轉的張媛,心如死灰的離開。

    從那之後,她多了一個討人厭的弟弟。

    想到不知道此刻身在哪裏的媽媽,裴眠剛纔的所有情緒瞬間被一掃而淨,忽然清醒。

    好險,差點陷進靳識川帶給她的情緒裏。

    什麼三明治啊,豬啊,感激或者生氣的。

    她怎麼忘記了,無論劇情走到哪裏,她要做的,只是把靳識川這個人當成空氣就行。

    裴眠想到脫離劇情之後,就可以去找媽媽,然後和媽媽生活在一起,整個人瞬間充滿了幹勁和活力。

    她寶貝似的把那包感冒顆粒放進口袋,對着靳識川露出一個澄澈的笑容:“麻煩幫我謝謝小聞雪,告訴她下次姐姐給她帶小點心。”

    姐姐?就這小身板,還叫自己姐姐呢?

    還有,靳聞雪是他親妹妹,不應該是叫…嗎?哪有叫她姐姐的道理。

    靳識川掃了一眼站着還沒自己坐着高的裴眠,看着她臉上的笑容,硬生生把嘴裏的話給嚥了下去。

    ……

    算了,姐姐就就姐姐吧,只要她不生氣了就行。

    靳識川清了清嗓子,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沒忘記提醒:“你回去拿溫水——”

    他話沒說完,就注意到裴眠一個激靈,整個人渾身僵硬,視線直直的往他身後看過去。

    靳識川奇怪,下意識的想要回頭看去。

    卻被裴眠硬生生的拉住衣領,不讓他轉過身去。

    靳識川:?

    說真的,就裴眠這點力道,他單手就能把裴眠給甩飛出去。

    但還是乖乖順着她的力道低頭,俯下身去。

    “怎麼了?”

    他個子高,即使是坐在車上女孩的動作都有些艱難。

    裴眠的身子有些不穩的晃了晃,靳識川下意識的扶上她的腰。

    嘖,好細。

    靳識川垂着眸子看她。

    兩個人離得很近,呼吸交纏,即使鼻子因爲感冒被堵住了,裴眠都能聞到男生身上好聞的氣息。

    “蔣清清正往這兒看呢!”裴眠的目光越過靳識川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往那邊看。

    壓低聲音在靳識川耳邊開口,語氣有些緊繃繃的。

    靳識川挑眉,有些不明覺厲:“所以?”

    只是一個蔣清清而已。

    他就是現在直接掐着她的腰親她,被校長看到都沒關係。

    更何況——

    靳識川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女孩紅潤飽滿的嘴脣上,喉結上下滾動。

    更何況他現在什麼都沒幹呢。

    “所以你不能被她看到啊。”裴眠有些急。

    她都和蔣清清說過了,她今晚要去見親戚。

    被撞到是靳識川送她回來算怎麼回事呢。

    裴眠只顧着去看宿舍大門旁站着的蔣清清,完全沒注意到,靳識川的臉瞬間就沉了下去,聲音裏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什麼不能被她看到?”

    什麼爲什麼不爲什麼的,裴眠現在哪裏有時間和他解釋這些東西。

    她就是不想讓蔣清清知道自己在騙人,然後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和靳識川扯上關係而已。

    而且蔣清清之前還說過讓她離靳識川遠一點,她不想讓蔣清清傷心。

    眼看着蔣清清帶着探究的目光越發頻繁的撇向這裏。

    裴眠的聲音裏不由得多了幾分焦急,看着靳識川小聲道:“你能不能不要被她看到臉直接回去。”

    她說着,又想了想認真開口。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的車技!”

    畢竟這次從靳家回來這麼長一段路,她睡了一路都沒有醒。

    靳識川不爽的嘖了一聲,剛要開口說些什麼。

    女孩就眼巴巴的看着他,軟了聲音:“靳識川,求求你。”

    靳識川被她這聲叫的心臟一緊,眼睛微眯的看着她。

    掐着女孩細腰的大手無意識的用了些力,裴眠喫痛的悶哼一聲,因爲怕蔣清清發現,根本不敢再發出聲音。

    靳識川的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癢意,呼吸有些重了,有些焦渴舔了舔後槽牙,呼吸間滿是女孩香甜的氣息。

    爲了不讓他回頭,女孩的手不知道什麼環上了他的後脖頸,一隻手還貼在他的側臉上,不讓他偏過頭去。

    他的嘴角都接觸到了女孩柔軟細膩的掌心。

    她墊着腳抱他,三明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她身子不穩,重量全壓在靳識川的身上。

    動作曖昧無比,靳識川的呼吸都無意識的放輕。

    看着女孩可憐兮兮的,靳識川長而黑的眼睫顫動,心裏暗罵一聲,幾乎是無可救藥的軟了脾氣。

    像是一隻被馴服的野狗,上一秒還凶神惡煞的盯着天敵,但見了主人之後條件反射的臥在了主人的腳底。

    “真是…怕了你。”

    靳識川心裏煩躁的要命,但還是牽下裴眠放在他臉側的手,然後扶着裴眠站穩,彎腰下,把掉在地上的三明治撿起。

    夏季薄薄的衣服薄料根本遮不住他寬厚的脊背線條,在路燈的照亮下惹眼的要命。

    他利落的起身,重新把三明治放進裴眠懷裏,這次的動作溫柔無比。

    他掀開眼皮,目光落在女孩暈着粉色的鼻尖和眼尾:“晚上記得把感冒藥喝了,喝之前試一下水溫,別忘記。”

    他開口說完,擡手碰了碰裴眠額前翹起的一點劉海,餘光掃過從身後斜斜射過來的蔣清清的影子。

    靳識川壓下心底的煩躁,嘖了一聲,語調生冷的留下一句:“走了。”

    說完,轟隆一聲,機車絕塵而去。

    哇去。

    裴眠震驚。

    這就是給蔣清清一個望遠鏡她都不一定能看清啊。

    看來回來時候的速度,靳識川還是隱藏了實力。

    裴眠傻傻的看着靳識川幾乎是瞬間消失的背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看向了蔣清清。

    “裴眠!”那邊的蔣清清眼前一亮,連忙小跑過來。

    “真是你啊!我剛纔還以爲自己眼花了,沒敢過去。”

    “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剛纔給你打電話沒人接聽,怕阿姨把你關在外面就下來找你了。”

    “馬上要十點了,走走走我們快回去。”

    “好。”裴眠心裏一陣感動,腳上跟上蔣清清往宿舍走。

    兩個人踏進宿舍樓,蔣清清想起剛纔把裴眠擋住的,背影有些眼熟的高大男人,好奇的隨口問道:“剛纔那個男的是?”

    裴眠上樓的動作一頓,大腦飛速運轉:“司機!摩的司機!”

    “……”

    “他騎得那玩意是摩的?”蔣清清震驚。

    她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炫酷的摩的?

    裴眠認真點頭。

    一本正經的看着蔣清清胡說八道:“是的,北川出租車太貴了,剛纔那個,是我打的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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