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聊的熱火朝天的張澤言那邊。

    裴眠和蔣清清這邊的氣氛壓抑的不止一點半點。

    蔣清清還好。

    起碼還能對着面前桌上的飯菜死命的往嘴巴里面送飯,勢必要把她被上午考試殺死的腦細胞給拯救回來。

    因爲待會兒還要考物理和數學呢。

    蔣清清都懷疑老陳這考試安排是故意的。

    他自己是地中海,就想把全班同學都變成地中海。

    裴眠缺是一臉的興致缺缺。

    她拿起筷子,放下,再拿起來。

    唉聲嘆氣,食不下咽。

    配上腦門上還沒有消下去的那塊青色,一張小臉皺巴得看起來比苦瓜的命還慘。

    簡直就是小苦瓜精下凡。

    想到剛纔結束的那場考試,裴眠實在是控制不住,撂下筷子。

    捂着白嫩臉蛋,慘兮兮的睜着一雙大眼睛對着蔣清清嗚咽:“嗚嗚嗚清清,我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她覺得一定是前兩天在門上撞的那一下把她聰明的腦袋給撞壞了。

    要不然爲什麼怎麼就是不轉呢?

    剛纔英語考試的時候卷子上的這些字母分開她都認識,連起來就是一個都讀不出來。

    再這麼下去,她以後就是拿到媽媽在國外的居住地址也看不明白啊!

    蔣清清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還以爲她就是覺得自己沒考好,所以才這個狀態。

    於是沒好氣的敲了敲餐盤,把腦袋湊過去壓低聲音小聲開口吐槽:“我纔是真的要完蛋了。有我墊底你就放心吧,這才小月考我要是不拿個倒數第一,我都對不起靳識川。”

    蔣清清說着,又往嘴裏扒拉了兩口飯。

    靳識川不知道搞什麼,以前每次小月考,他都是拿本書坐在講臺上,兩耳不聞窗外事。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監考的時候居然拉了個凳子坐後排了。

    後排哎!

    這考試就是高三一班自己班裏搞的考試,考試時候的座位都沒打散。

    所以他往後排一坐,蔣清清離他直線距離還不到一米遠。

    他存在感太強烈。

    一上午考試下來蔣清清感覺她的後脖子都是涼的,頭皮發麻手心出汗,像是在頭上懸了一把刀一樣。

    不要太影響她的狀態。

    也就裴眠整天和他同桌,習慣了所以纔沒對她產生多大影響。

    ——雖然影不影響的對裴眠來說也沒太大區別。

    別說是靳識川坐後排了,就是她坐靳識川腿上,那些題目該寫不出來就還是寫不出來。

    然而陷入絕望的裴眠根本就沒聽清蔣清清剛纔說了什麼,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面。

    蔣清清看不下去,往她碗裏夾了幾筷子菜又安慰了她兩句。

    “沒事,反正這是老陳安排的小月考,摸底的,成績又不公開。學校統一的年級月考要等國慶假期回來呢,大不了這七天裏死命的學,偷偷報個補習班。”

    蔣清清就是這樣打算的,雖然這其中有百分之八十的目的是假期的時候少乾點家裏的農活。

    正巧國慶假期對上收玉米的季節。

    農活和學習,總要做一樣給家長看啊。

    雖然裴眠擔心的完全不是這些,但聽到蔣清清這話還是眼前一亮。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對啊,她可以去報一個英語補習班啊。

    而且她的時間又不止七天,她只知道媽媽一直生活在m國。

    在她得到媽媽的確切消息之前,她都可以慢慢學。

    就是進步的慢一點,也要她現在的英語水平好一些。

    裴眠的情緒瞬間高漲了些,一雙漂亮的圓眼睛也跟着亮了起來。

    她把剛纔蔣清清夾的那幾筷子菜吃了,軟着嗓子認真詢問:“那清清,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好的英語補習班啊。”

    她話音落,蔣清清喫飯的動作卻忽然的頓住。

    她像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半晌,擡眼回答裴眠的問題,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不知道,我沒上過這些。”

    “應該說北一高的學生好像都沒上過補習班。”

    “哎?”

    蔣清清的話讓裴眠懵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都沒上過補習班?居然有重點高中的學生沒上過補習班?

    裴耀在重南讀的那個重點高中,完完全全就是裴父一年用百十來萬的補課費給堆起來的。

    蔣清清放下筷子,一本正經的看着裴眠,表情嚴肅了些。

    “你是轉學過來的的,所以不知道。我們學校和其他學校不一樣,崇尚快樂教育。”

    “雖然強度大節奏快,但從來都沒有那種填鴨式的教育,學不學全靠自覺。”

    但說實話能進來北一高的就沒幾個不愛學的。

    學校不管這些,學生們就自己卷。

    “學校一年給我們留的社團活動時間還有社會實踐活動時間加起來抵其他學校三年。”

    之前北一高還因爲課外時間活動太多被某個不瞭解情況的學生家長舉報到教育局,說她送孩子去讀書的,但孩子六點就下課回來了。

    懷疑學校是不是在故意針對她家小孩兒,耽誤她家小孩考大學。

    但就是這樣,北一高的重本率還是遙遙領先。

    蔣清清說到這兒,誇張的撐着桌子對着裴眠比了一個三的手勢,動作大到差點戳到裴眠的臉。

    “所以,我們學校旁邊從來就沒有過補習班。”

    蔣清清坐回去聳聳肩。

    也不知道是被學校清理乾淨了還是什麼,反正她在這兒上兩年學了,方圓十公里內,從來就沒見過補習班的招牌。

    聽完蔣清清的話,裴眠又是一聲嗚咽。

    就算擠進來了,她也是個局外人。

    她當時在重南讀的那個普通高中,還是蹭裴耀的課蹭進去的。

    裴眠第一次情緒的意識到,她和北一高的這些天才們的差距真的不要太明顯。

    裴眠哭喪着臉,但並沒有被這個認知給打敗!

    一想到未來媽媽在“裴眠”葬禮上悲痛欲絕的模樣,裴眠就覺得,爲了媽媽,她可以迎接萬難。

    她想了想開口道。

    “那清清,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哪個同學的英語好一點兒?”

    裴眠想,她可以支付酬勞找一個英語好的同學在課餘時間給她補習。

    反正平時學校都是六點放學,放學後補習一個小時,七點回家也不晚。

    裴眠越想越覺得可行,於是繼續說道:“我可以把價格提的高一點,並且承擔那位同學回家時的打車錢,還可以再給他提供一頓宵夜,這樣的話,應該會——”

    裴眠剛規劃到一半,就被蔣清清的話給打斷:“用不着這麼麻煩。”

    “英語最好的就是靳識川。”

    “他是六邊形戰士,別說英語了,就是意大利語他都能給你教的明明白白。”

    “而且你倆不還住在一塊兒?找他,一下子省了三份錢。”

    最後這句纔是重點。

    蔣清清挑眉,有些無奈的看着裴眠。

    這個笨蛋。

    現成的便宜不會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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