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眨巴眨巴眼睛:“回重南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裴眠的錯覺。

    她感覺自己這句話說出來之後。

    客廳裏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靳識川周身的氣壓低得厲害。

    對上男生陰鬱的視線。

    裴眠一抖,下意識的裹緊了自己的小毛毯。

    試探開口,聲音有些巍巍顫顫:“怎,怎麼了嗎?”

    “你要回重南?”靳識川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麼語氣,但表情絕對算不上好看。

    他坐對面的單人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着沙發上一臉怯怯的女孩兒。

    胸膛裏情緒翻涌,靳識川咬牙,緩緩的閉上眼睛,把煩躁的情緒給平息下來。

    “什麼時候決定的?”

    裴眠老實回答:“一週前。”

    行,真行。

    一週前她就計劃着國慶要回重南了,一直瞞他瞞到行程出發的前一天。

    要不是爲了問家裏距離機場的距離有多遠,靳識川都覺得,明天他一覺睡醒在家裏找不到人了都還不知道裴眠去了哪兒。

    靳識川冷冷的看着沙發上無辜的眨着明亮圓眼的女孩兒,心中冷笑一聲,扔下手機起身,頭也不回的走進自己的房間。

    裴眠見他要回房間。

    連忙開口追問了一句:“你還沒有告訴我明天七點起牀會不會晚——”

    她話說到一半。

    房門被摔得震天響的聲音傳了過來把女孩的聲音給打斷。

    裴眠被這聲音嚇得懵了一下,腦袋裏一片空白。

    她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剛纔似乎是自己惹了靳識川不悅。

    好半晌反應過來,有些委屈的看着被靳識川扔在地毯上的手機撇撇嘴巴。

    可憐的手機,可憐的房門,可憐的裴眠。

    什麼嘛。

    她這又是哪裏惹到靳識川了。

    裴眠過去把可憐的手機撿起來,上面還殘留着男生掌心的餘熱。

    她把手機放在茶几上,心裏忍不住吐槽。

    怪不得大家都說天才和瘋子的區別就在一念之間。

    她現在看,靳識川好像也離瘋子不遠了。

    若是平時裴眠也許會去試着哄一下靳識川,畢竟她之後還有好長時間要住在這兒。

    但今天裴眠自己的心情也不怎麼愉快。

    自己都要哄不好自己了,哪裏來的時間去哄靳識川。

    於是裴眠在客廳裏簡單的用手機查了一下家裏到機場的路線,嚴謹的計算過距離和所需時間。

    把起牀時間確定在6:53之後。

    便回了房間去收拾明天要帶的衣服和證件。

    第二天早上。

    裴眠換好衣服急匆匆從房間裏出來,把空蕩蕩的行李箱和裝着證件的小包提前拿出來放在客廳玄關處,然後纔去浴室裏洗漱。

    整個過程中哈欠連綿。

    她果然是起晚啦。

    雖然比平時裏多睡了很長時間,但對於裴眠來說,這樣的睡眠時間還是太短暫了一點。

    裴眠咬着牙刷看着鏡子裏睡眼朦朧的自己想。

    等她把媽媽的東西從重南拿回來之後,她一定要回來躺在牀上睡她個一整天!

    裴眠吐掉泡沫,把嘴巴漱乾淨,然後洗了把臉。

    爲自己加油打氣,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加油裴眠!

    很好,就是這個狀態!

    裴眠滿意的從浴室裏出去。

    但剛走到玄關處險些嚇得原地彈跳起來。

    靳識川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哪兒。

    已經入秋了,雖然正午的陽光溫度還有些熱烈,但早晨和傍晚的空氣中帶着點淡淡的寒意。

    他身上穿着一件寬鬆款式簡單的黑色長袖衛衣,下半身是同色系的黑色長褲,腳上踩腳一雙運動鞋。

    黑髮濃密,鼻樑高挺。

    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又幹練。

    簡單的一身衣服被他優越的長相襯托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出現在時裝週秀場。

    臂彎處掛着她的粉色小包站在她的行李箱旁低頭看手機。

    看起來像是已經起牀了有一段時間。

    聽到動靜,他把注意力從手機上收回來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女孩兒。

    看着來人一臉震驚不解的表情,靳識川眼底閃過一絲羞憤,有些僵硬的移開目光,沉聲開口:“還愣在哪兒幹什麼?過來。”

    裴眠下意識的走過去,傻乎乎的看着他:“幹什麼?”

    靳識川嘖了一聲,看了一眼腳邊的箱子,語氣像是有些不耐:“你不是要趕航班嗎?我送你去機場。”

    “可是——”

    可是他昨晚還在生她的氣?怎麼恢復的這麼快?

    裴眠奇怪,但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低沉的男聲給打斷。

    靳識川眼皮微掀,裴眠條件反射的把嘴巴給閉了起來。

    “沒有可是,再不走待會兒趕不上我可不管。”

    *

    裴眠兩手空空的跟着手裏拿着東西的靳識川從電梯裏出來。

    看到負一層的私人停車場的時,看着停在那裏的一排排豪車,一下子就精神了,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來到了車展。

    靳識川目不斜視的走到櫃子前拿了一把鑰匙。

    然後停在一輛全身上下都寫着“我很貴”的車子旁邊。

    把裴眠半新不舊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面。

    上車,駕駛着車輛繞過一輛寫着“我更貴”的車子停在裴眠的旁邊。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雙深邃淡漠的眼。

    “上來。”

    靳識川語氣淡淡,裴眠傻愣愣的哦了一聲,下意識的就去拉後座的門把手。

    拉不開。

    靳識川嘖了一聲,副駕駛的車門應聲而開,裴眠聽到動靜回頭,恰好撞進男生的眼簾。

    靳識川眼皮微掀,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真把我當司機了是吧。”

    裴眠一個激靈,一溜煙兒的小跑過來,坐在副駕駛上扣上安全帶。

    嫩白的小臉上笑的殷切,聲音甜軟甜軟:“沒有沒有,我就是起的太早有點困,剛纔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司機的話,她還要付錢。

    而靳識川一下子能省下兩百塊呢。

    聽着女孩的聲音,靳識川嘴角微彎,行雲流水的打着方向盤出了地下停車場。

    男生骨節分明,手背青筋明顯的大手搭在漆黑的方向盤上的動作看起來意外的性格。

    只可惜裴眠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呢。

    陽光透過車玻璃照進車子裏面。

    裴眠就被溫暖的陽光迷了眼,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睏意席捲而來。

    余光中掃到女孩迷迷糊糊揉眼睛的畫面,靳識川的眸光瞬間變得柔和。

    不動聲色的把導航的聲音關了。

    新機場的位置有點偏。

    大早上不堵車,從他們住的過來路程也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裴眠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機場。

    往檢票口去的時候,裴眠覺得自己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酥軟的,完完全全就是睡飽了的感覺。

    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睡了一路。

    裴眠還挺意外。

    要是打車的話,她還真不敢睡的這麼肆無忌憚。

    萬一遇到壞蛋司機把自己拉到偏僻的地方賣掉換錢該怎麼辦?

    裴眠這樣想着,對靳識川的態度又好了一些。

    進安檢之前,扭頭對着一直沉默無語跟在自己後面的靳識川揚起一個笑臉。

    “靳識川拜拜!過幾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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