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識川真的是惡魔。

    一段時間下來,裴眠感覺自己被他摧殘的不成樣子了。

    滿腦子都是各種字母和數字在打架。

    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消停。

    夢裏,她夢到媽媽回覆了自己的郵件,說裴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她已經在回國的航班上了。

    她很想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讓裴眠現在來北川機場。

    裴眠開心的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一切看起來的都是那麼的美好。

    她連忙換好衣服,就在裴眠準備出門去機場的時候,郵箱裏突然探出了一封新郵件。

    也是媽媽發過來的。

    不過這封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對了,記得把靳識川給你佈置的作業帶上。”

    裴眠直接被嚇醒了。

    她睜開眼睛,看着窗外大亮的天光,深深喘氣。

    後知後覺的摸了一下額頭,發現自己一腦門的汗。

    這個夢也太可怕了。

    幸好今天是週六。

    靳識川還算有點人性,還記着給她放假,不逼着她學習了。

    因爲靳識川每天放學之後都壓着裴眠學習到晚上十點。

    裴眠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滿足覺了。

    現在醒來,感覺骨頭都是軟的。

    裴眠緩了許久,從換了粉色毛茸茸牀單的公主牀上坐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唔——”

    她從牀上下來,赤腳踩在長毛地毯上,走到牀前,把半掩的窗簾拉開,然後把窗戶打開通風。

    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雨,溫度驟降。

    呼吸裏都是冷空氣的味道,裴眠深深的嗅了一口窗外清新的空氣,瞬間感覺鼻尖都涼了。

    冬天好像要來了。

    她窗戶剛打開,房門就被人敲響。

    “醒了?”

    臥室門被半推開,靳識川身上穿了一身休閒的居家服,外面圍着一個圍裙,懶懶散散的依靠在門框。

    雖然在家裏飯都是靳識川做的,裴眠經常能見到他如此接地氣的模樣。

    但每每見到,裴眠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今天的圍裙好像還是新的。

    裴眠估計,她就是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靳識川放學回家的第一事情不是學習,而是把飯給煮上。

    靳識川之前說過家裏僱傭了保潔阿姨,但裴眠不知道是因爲上課時間與阿姨工作的時間錯開了還是什麼,她從來都沒見過。

    反正兩個人在家的時候,家裏的家務都是靳識川負責。

    靳識川不讓她進廚房,裴眠就主動幫忙把衣服洗了。

    但她洗的衣服靳識川從來就沒有滿意過,每次都是冷着臉再洗一遍。

    被靳識川罵笨蛋就不要幫倒忙的時候。

    裴眠氣的跳腳。

    她真的搞不懂了。

    明明都是從洗衣機裏拿出來的,爲什麼就她放進去的洗不乾淨呢!

    久而久之,裴眠也就不想再白費勁了,每次洗完澡都是直接把衣服都扔給靳識川。

    他不是洗的乾淨嘛!累死他算了!

    裴眠陷入自己的思緒裏,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盯着靳識川看了好久。

    注意到她的目光,靳識川臉上神色淡淡,把脊背挺直,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圍裙的一角。

    看着她沒什麼情緒的輕咳一聲開口道:“醒了就出來喫早飯,把你櫃子裏的外套穿上。”

    裴眠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傻兮兮的應了一聲好。

    櫃子裏的衣服都是昨晚剛買的。

    裴眠這段時間的注意力全用在學習上。

    家裏和教室裏都暖洋洋的,大家穿着同樣的校服外套,裴眠差點把降溫這事兒給忘了。

    整晚放學,一出校門,她站那連打了三個噴嚏,力大道的差點給自己晃地上,給張澤言都看傻了。

    靳識川沉着一張臉掀開她的校服外套,直接把人拉商場裏了。

    張澤言嚇得還以爲靳識川在大街上耍流氓。

    “媽媽今天還是沒有回郵件嗎?”

    “沒有。”

    “啊,怎麼還沒有啊。”

    餐桌上,簡短的對話結束。

    裴眠穿着嶄新的米色小棉襖,眸子裏閃過一絲失望。

    嘆了口氣之後,捧起牛奶,大口大口的喝光。

    她今天和蔣清清約好了要一起去逛街的,她起晚了,已經快到約定時間了。

    也就沒去想爲什麼靳識川每天固定早上六點起牀做的早餐,十點了還是熱的。

    靳識川坐在她對面,撐着下巴看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喫着做早餐剩下的邊角料。

    等看着她喫完了急匆匆的拿起小包往門口跑,纔不急不緩的跟上。

    裴眠低頭換鞋,旁邊突然多了一雙腳。

    哎?

    她下意識的偏頭望。

    靳識川蹲下,把鞋換好,順便把她的鞋帶也繫上。

    擡眼,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直接開口道:“我和張澤言約好去拳擊館,順道送你了。”

    裴眠學習壓力大,他也沒好多少。

    她不老實,逮着機會就想逃跑,他就只能把她按在懷裏逼着。

    一道錯題重抄十遍。

    小姑娘嬌嬌軟軟的。

    一碰到解不開的難題,就把臉埋在他懷裏裝死,哼哼唧唧撒嬌,渾身都是香的。

    他喜歡的要命,又不能做什麼。

    火氣旺盛,這個溫度了每天還在洗冷水澡。

    也該去發泄一下了。

    *

    商場外,蔣清清看着正剩下車尾氣的超跑,震驚的嘴巴久久都合不上。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身旁裹得跟棉花糖一樣的裴眠。

    不可置信開口:“剛纔那輛得讓我從戰國開始乾的車真的是靳識川的?”

    “嗯呀。”裴眠甜兮兮的點頭:“你剛纔不是都看見他在駕駛座上面了嘛。”

    蔣清清腳步踉蹌,目光都有些恍惚了。

    裴眠一驚,連忙上前扶了她一下,開口問道:“清清,你沒事吧?”

    蔣清清搖搖頭,推開她的手站好:“我沒事,就是有點想罵人。”

    這b人的命怎麼就這麼好。

    長得帥成績好就算了,畢竟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但沒想到家境比她想的還要好!

    她還以爲靳識川的傳說都是學校裏暗戀他的那些女生編的呢。

    沒想到居然百分百真實,還真有人活得跟言情小說似的。

    是不是還要給他配一個虐戀情深的女主角啊。

    媽的!

    兩個人往商場裏走,聽着蔣清清的吐槽,裴眠沒忍住噗呲一笑。

    還真被她猜對了。

    “你還笑!”

    看着一臉苦哈哈的蔣清清,裴眠笑彎了眼睛,財大氣粗的開口道:“好啦不要生氣啦,不就是錢嗎!整個商場我都爲你承包了!”

    雖然是刷靳識川的卡承包。

    蔣清清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嗚嗚嗚富婆抱抱。”

    “.....”

    路邊,停了許久的黑色的保時捷緩緩落下車窗。

    穿着一身白色襯衫和西裝馬甲的男人正坐在副駕上在打電話。

    微長的金髮隨意的搭在肩膀,眉眼溫潤,搭配着一雙寶石般的妖孽綠眸。

    明明是溫文爾雅很具有東方特色的五官,卻長在了一個外國人的臉上。

    他的目光專注的落在穿着米色棉襖的女孩背影上,嘴角掛着一抹柔和的笑。

    “嗯,見到眠眠了,活潑可愛,看起來被養的很好。她身邊的那個姓靳的——”

    男人的聲音頓了頓,想到剛纔那道無差別掃視着周圍的冷峻目光。

    “看起來確實挺危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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