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溫度低,張澤言抖開手裏的外套穿上,把另一件遞給靳識川,嘴裏還唸叨個不停。
“那傢伙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跟憑空出現的一樣。”張澤言說着,自己一個激靈,看着靳識川,一臉不可置信和痛心。
“難不成是你爸年輕的時候——”
他話沒說完,就吃了鄭原一個暴慄:“瞎說什麼呢你!”
砰的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在頭頂炸開。
張澤言整個人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樣跳起來,捂着腦袋嗷的一聲,眼淚汪汪的看着鄭原:“我就合理猜測一下嘛!鄭原你現在怎麼越來越暴力了!”
鄭原看着他一臉委屈的樣子,冷笑一聲,沒好氣的開口:“你自己說說你的猜測哪兒合理?”
誰不知道靳家的那兩位生活作風嚴謹的和機器一樣。
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未雨綢繆。
做出一個決定之前會預想出幾十條可能會發生的意外事件,然後會從中選擇一個代價最低的。
他們不允許自己的人生髮生任何不可掌控的意外。
對自己嚴厲,對伴侶和後代也是視同一律。
靳家是絕對不會出現私生子這種東西。
某些方面來說,靳父和靳母可以稱得上一句天作之合。
只是——
鄭原偏頭,看了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仔細把外套拉鍊拉到下巴的靳識川。
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我這不是怕他回來是和川哥搶東西的嗎!數十年隱忍負重,一朝強勢歸來!”
張澤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用那種誇張到了極點的語氣:“這一次,我要把屬於我的一切都拿回來。”
鄭原無語:“你少看點無良小廣告行不行?”
“誰說我是看得廣告啊!我們這個圈子裏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張澤言嘴硬:“就家裏搞食品的那個陳言序,都大學畢業去家裏公司實習了,他爸突然給他帶回來個就小了一個月的弟弟,什麼東西都要和他搶,好傢伙新出廠的零食樣品都要分那個弟弟二分之一。”
鄭原知道這事兒,後來陳言序氣的一句話沒說直接離家出走了,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他爸擔心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十歲,一提到這事兒就後悔的滿臉眼淚鼻涕。
那個弟弟也是,不給他的時候他啥都要搶,給了又不要了。
現在全國各地的飛來飛去找陳言序。
要鄭原說,這事兒就是陳父該的,陳言序本來就沒啥繼承公司的想法,陳父還故意給他找回來個對手,想讓他磨鍊一番。
結果搞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張澤言繼續自言自語:“他爲什麼這麼針對川哥?還說會再見面呢,他以爲自己活在復仇日漫裏嗎,中二病。”
“他叫什麼名來着,loki?洛基?北歐神話裏的謊言與詭計之神,我現在嚴重懷疑他這個名字不是真名。”
張澤言託着下巴左思右想,毫無頭緒。
鄭原也有些不知就裏,不過看靳識川絲毫不在意的表情,推了一下眼鏡,對着張澤言笑笑:“或許他真的是路過的呢。”
“怎麼可能呢!小原兒你不要這麼單純行不行?!”張澤言有些急。
他迫切的想找一個人認同自己:“川哥你說呢!”
靳識川低頭看着手機,沒理。
“行了,川哥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就對他這麼感興趣。”鄭原帶了些調侃的聲音響起,斜斜的睨就張澤言一眼。
那眼神看得張澤言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很快反應過來,一個激靈:“臥槽變態啊你!雖然他長得確實很具有迷惑性,但是我告訴你我直呢!”
他從小到大,只爲穿着黑絲的漂亮姐姐着迷。
“不行,我還是要再調查一下,這個人出現的也太奇怪了,我實在是不放心。”
張澤言說着,視線轉移到靳識川身上,詢問道:“川哥,你說呢?”
“嗯。”男生頭都沒擡,聲音敷衍極了,或許根本沒有在聽。
張澤言炸毛:“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不要玩手機了!”
置頂那條一直無人迴應的對話框突然跳出來一條新消息。
是一條語音。
靳識川點開,女孩軟乎乎的聲音在停車場內響起。
“好呀,我現在在商場門口等你~”
靳識川的腳步猝不及防的停住,原本拉平的嘴角和冷硬表情瞬間染上一抹笑意。
他修長的指尖輕點語音條,也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聲音是與此刻愉悅反應完全不同的淡定。
聲線壓得很低:“嗯,我現在過去。”
張澤言:“......”
收收你的氣泡音。
張澤言指着某人加快步伐的背影給鄭原展示。
老神在在的開口道:“看見沒,戀愛腦本腦,我在重南的時候就是這麼被他拋棄的。”
很快,線條流暢的跑車車身貼着張澤言的衣角呼嘯離去。
張澤言嚇了一跳,氣急敗壞的指着跑車還未消失的尾氣。
“這狗幣腦子裏整天除了裴眠就沒點其他東西了!等哪天家被偷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張澤言真的要氣死了。
等真出了什麼事情,就讓靳識川自己偷摸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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