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的賓客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談笑風生,聊一些家常或是生意上的事情。

    生日宴席還沒有正式開始,室內泳池旁的樂隊演奏不停。

    熱鬧非凡的場景,但裴眠卻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裴眠一碰到這種情況就莫名的感覺到尷尬。

    她低着頭,指尖隨意的划着相冊裏的照片,嘴脣抿着,表情嚴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假裝很忙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這一幕完完全全的落在正在悄然走近的樓寂眼裏。

    金髮碧眼的男人心中有些好笑的看着裴眠嚴肅可愛的小表情,偏頭看了一眼別墅反光的玻璃牆面,嘴角微勾,調出一個看起來最最溫和無害的笑容擡步走過去。

    但他的腳步剛停到女孩面前,還沒來得及去叫女孩的名字呢。

    裴眠聽見聲音就下意識的擡頭,然後就跟看見鬼了一樣,眼睛猛地瞪大,表情驚恐的往後縮了一步。

    那樣子看起來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給融進身後的沙發椅背裏。

    裴眠手裏的手機都摔到了地上,捂着嘴不讓自己叫出聲音。

    樓寂完全沒有預料到裴眠會是這個反應,就在他有些無措的去回憶自己先前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的時候。

    就聽到裴眠有些驚恐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響起:“你不是那天農家樂的那個——”

    樓寂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原來那天裴眠看到了自己,連忙開口說道:“是。”

    “你是人?”裴眠睜着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有些警惕的打量着樓寂,聲音有些不可置信。

    雖然裴眠的這個問題對樓寂來說問得有些奇怪,但樓寂還是耐心回答道:“我是。”

    樓寂看着裴眠瞬間鬆懈下來的情緒,這才反應過來:“抱歉,我嚇到你了?”

    裴眠捂着胸口,細眉輕擰着看着樓寂。

    什麼是嚇到了,簡直是嚇死了好嗎!

    她還以爲她真的撞到鬼了呢。

    裴眠剛纔還想,怎麼農家樂的外國鬼還跟到這裏了。

    看着女孩臉上明顯寫着“你就是嚇到我了,我不高興”的靈動表情,樓寂有些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嘴角,燈光下,那雙碧綠的眸子像是寶石一樣熠熠生輝。

    他在裴眠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柔聲開口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的。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是樓寂。”

    他邊說,邊紳士的遞了一隻手過去。

    裴眠打量着他,像是充滿警惕心的小貓一樣,小心的伸出手在樓寂的指尖上碰了碰,然後就飛快的收了回去。

    “你好,我是裴眠。”女孩皺着小鼻子,聲音有些悶悶的。

    “我知道。”

    樓寂有些啞然失笑的收回自己被女孩兒一觸即分的手。

    擡眼定定的看着裴眠的眼睛,直接扔了一個重磅炸彈出去:“索菲亞經常和我提到你。”

    “你知道我?”裴眠聞言一怔,下意識的反問回去。

    但話剛從嘴巴里說出去,裴眠又瞬間反應過來另一件事情:“索菲亞是誰?”

    “你和她很像,所以我當時一眼就認出是你了。”

    樓寂並沒有直接回答裴眠這個問題,只是有些意味不明的溫柔笑着:“不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我記得。”

    裴眠的嘴巴張了張,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用什麼東西給堵住。

    短短三個字,說得眼眶都紅了。

    裴眠渾身上下的防備在此刻瞬間煙消雲散,她看着樓寂,迫切的想要確定一些事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不讓自己發抖。

    裴眠深呼吸,看着樓寂的臉,強迫自己冷靜的開口問道。。

    “是…是媽媽嗎,平安夜那晚,在盛地廣場,是她對吧。”

    “是。”

    索菲亞實在是在m國待不下去了,買機票回來,偷偷混跡在人羣中來看她。

    但因爲沒有忘記許多年前,裴眠說過的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她的話。

    在與裴眠的目光相撞之後,索菲亞腦子一片空白,害怕的慌不擇路的跑掉了。

    看着女孩強忍着委屈的模樣,樓寂也收斂了笑。

    他坐正身形,不再懶洋洋的依靠在沙發上,聲音微沉,表情有些嚴肅的開口道:“你發的那封郵件,索菲亞看到了。”

    事實上,那個郵箱從索菲亞——也就是裴眠的媽媽宋婉喬離開裴家的第二天就一直掛在她的電腦上。

    和裴父離婚的時候她留了許多的東西在裴家,只有那本日記和裴眠,不是她故意落下的。

    後來的宋婉喬每每回憶起這事情都無比慶幸那個年代的通訊技術還不是很發達,郵箱這種東西沒有像座機電話一樣被更新換代替換掉的。

    裴眠小時候很喜歡她的那本日記,小姑娘長牙的時候牙齦癢癢,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在那本日記上。

    後來長大了會說話了也喜歡抱着,說上面的味道和媽媽一樣香。

    天知道宋婉喬等這封郵件多久了。

    只是看到標題親愛的媽媽的時候,宋婉喬坐在辦公室裏,情緒直接失控,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但點開郵件看見郵箱裏的內容之後,宋婉喬剛剛還澎湃着的一顆心臟瞬間變得冰涼。

    裴家和靳家的場交易宋婉喬完全是不知情的,她根本無法想象,從前溺愛裴眠的裴父有一天會爲了錢變成這樣。

    那時的宋婉喬迫不及待的訂了回國的機票,但想起從前裴眠說過的話,又黯然傷神的把機票給退了,讓她的繼子樓寂前往北川。

    調查靳家背景時候,靳家科技生物研究院的名號看得宋婉喬心驚膽戰的。

    她一開始荒謬的以爲,裴眠被裴父暗地裏賣給靳家去做人體實驗了。

    樓寂還是在前往華國的飛機上才知曉,自己的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妹妹,被她喪良心的父親給明碼標價的賣給別人當童養媳了。

    樓寂嗤笑,從看到靳識川的第一面內心就極其的不爽。

    上拳擊臺的時候,樓寂是真的想讓他橫着下來的。

    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搞這種封建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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