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猛地擡頭往上看去,就見上面出現的人竟然是沈忱!

    藤蔓是從中間斷開的,而沈忱在那一瞬間從上面撲了下來,一手抓住上方的藤蔓,另一隻手及時抓住了下面掉下去的藤蔓。

    林溪着急忙慌的抓住藤蔓。

    但她另一隻手還死死護着靈芝,一時單手沒抓穩藤蔓,晃動的身體直接撞上一旁坡面上突出來的碎石上,後背一陣尖銳的刺痛。

    “嘶……”

    林溪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萬幸沒有摔下去。

    林溪忍痛擡頭看,上面的沈忱已經在拽着藤蔓往上爬,同時帶着她往上。

    畢竟是帶着一個人,沈忱的腿腳又不太方便,速度便有點慢。

    林溪趕緊揣好靈芝,拽着藤蔓站好,小心翼翼的跟着往上爬,好減輕沈忱的負擔。

    有了沈忱,林溪比下來時輕鬆不少。

    當然,這主要是因爲沈忱上去後,就直接用力把藤蔓順帶她拽了上去。

    沒用多久,林溪安全回到了坡面上。

    她身體不如沈忱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緩神。

    沈忱將林溪用的藤蔓扔到一旁,往下看了眼,才轉頭看向林溪,眉頭微皺。

    林溪對上他的視線,趕緊將靈芝從懷裏掏出來,解釋道:“我不是沒事找事下去的。你看,下面生長着這種靈芝,我已經查看過了,至少有百年的年份,是好東西,對我們都有用。”

    沈忱目光在靈芝上面停留了幾秒,只嗯了聲,轉身走向一旁。

    林溪循着他的動作看去,看到不遠處放着沈忱打獵用的東西,還有兩隻野兔、三隻野雞。

    見沈忱雖然走的有點瘸,但步伐極穩,腰背筆挺,面色如常。林溪對他生出了由衷的敬佩。

    經歷這遭驚險,沈忱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

    而且,沈忱也沒多看靈芝幾眼,好像靈芝並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果然不是她這種尋常人能比的。

    林溪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山坡,撐地起身,將靈芝放進竹筐裏。

    又覺不保險,林溪將藥草和野菜都倒出來,把靈芝放在最下面。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其實大咧咧的揹着靈芝回村,指不定要引起多少人的心思,還是低調些好。

    林溪深以爲然的背起竹筐,不料剛背上,突然眼前一暗往前栽去。

    快要摔地上時,林溪的胳膊被人攥住。

    沈忱用力一拽,將人帶回跟前,單手就穩穩的扶住了林溪。

    林溪人才到他心口處,沈忱低頭看她,皺眉叫了聲:“林溪?”

    林溪只覺眼前落下一片暗影,獨屬於沈忱的冷冽氣息籠住她,極具壓迫感,她用力甩了甩頭,忙道:“沒事沒事,我還能活!”

    沈忱:“……”

    落水醒來後,這人多少腦子有點問題。

    林溪往後退了一步,沈忱也鬆開了她。

    沈忱看着林溪蹲下熟稔的翻找竹筐,迅速找出自己需要的草藥扔進嘴裏嚼,沒一會兒,臉色就好看不少。

    他眸光銳利,探究一閃而過,“你懂醫?”

    “是啊是啊!”

    林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沈忱平靜的開口:“以前,怎麼沒有見你表現出過?”

    林溪咽草藥的動作戛然而止,差點卡喉嚨裏。

    她擡頭,正對上沈忱意味不明的黑眸,明明沒什麼情緒,她心裏卻莫名生出了股寒意。

    大反派該不會是在懷疑她不是原主吧?

    如果不是,他要做什麼?

    在這深山老林裏咔嚓了她?

    林溪瞅了眼周圍,林深人靜,強自鎮定道:“以前沒有機會。”

    沈忱道:“半年前,二寶淋雨生病發燒,差點沒了。那時候怎麼不見你用?”

    林溪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知道這遭,二寶淋雨還是原主幹的。當時大雨天,原主趁沈忱不在家,硬把頂嘴的二寶趕出去淋雨。不怪二寶不待見她。

    這就是道送命題啊!

    林溪試探的回答:“可能那時,鬼迷心竅?”

    沈忱扯了扯嘴角,沒再理她,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他又突然停下,折回來一把撈過林溪的竹筐,拎着走了。

    林溪眨了眨眼,趕緊跟上去,道:“沈忱,我知道以前我做過很多錯事,以後我會彌補的。”

    沈忱面無表情。

    林溪以爲他是不信,道:“我真的很有誠意。早上在家的時候,我都計劃過了。如今家裏糧食不多,加上你買回來的那些,是百斤苞谷面,半斤白麪,這些應該夠喫個把月的,但是撐不到冬天。雖說有你時不時打獵帶回來的野味改善伙食,冬天就沒辦法了。”

    “我覺着,趁這段時間,可以做些燻肉什麼的備冬,這樣冬天沒法買肉的時候,也能給孩子們改善改善伙食。至於糧食,咱家的地不多,只能靠買了,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賺錢。”

    林溪盤算過了,家裏的銀錢壓根不多。

    除卻她生病花的錢,她知道的總共不過二兩多點銀子。

    可家裏那房子已經破的不行了,原主記憶裏這裏的冬季很寒冷,得在冬季來臨前翻新房屋;原主作的時候打壞家裏不少東西,也得補辦;四個孩子需要做過冬的衣服,沈忱也需要;家裏僅有的菜地也該播種,及時的話還能在冬天前收一波菜,還得留下冬種,以便明年春天有菜喫。

    零零散散的事加在一起,那點銀子真的不夠,真得賺錢,而且……

    “你在這時候進山打獵太危險了,我們可以找別的進項。比如賣野菜,我也可以處理藥材賣,例如我剛挖到的靈芝,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先把家裏需要的東西採辦齊,餘錢夠的話就翻新下家裏,你覺得怎麼樣?”

    “噢,對了,還得買炭火過冬。”

    仔細算下來,林溪好頭疼。

    果然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怎麼需要花錢的地方那麼多?

    林溪沒聽到沈忱的迴應,疑惑的看他,卻見沈忱正奇怪的看她,彷彿她說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似的。

    林溪心裏泛嘀咕:“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以前她也沒操心過這些事,真不知道哪裏漏了哪裏錯了。

    沈忱收回目光,淡淡道:“這些事,先前你不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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