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毛毛躁躁的!”

    張嬸和村長無奈的對視一眼,道:“不喜歡讀書,以後可怎麼辦啊!”

    林溪起身,安慰道:“沒事,則哥兒是個聰明的。就是不讀書、考取功名,相信他以後也會有番別的作爲。”

    “可是這年頭,總歸讀書考取功名纔是最好的。只要他能中,那就能受官家獎賞奉養,一輩子不愁喫穿,受人尊敬的。”村長道。

    林溪就沒再說了。

    張則是村長家的孩子,兩家關係再近,她也不便多說。到底怎樣教養,還是村長和張嬸需要操的心。

    “沈忱還請了客人,我去外面迎迎,村長,你們且先坐着等等。”

    林溪說着,走了出去。

    一旁,大寶望着林溪的背影,再看向憂愁擔心的村長和張嬸,若有所思。

    二寶領着三寶和四寶同小雞仔玩了會兒,過來找自家大哥,就見他站在原地出神。

    他伸手在大寶眼前晃了晃。

    大寶回神:“怎麼了?”

    二寶敏銳的歪頭,看向村長和張嬸,然而他拉着大寶走遠,小聲問:“哥,你是不是想跟張則哥哥一樣,考什麼功名?”

    素日裏,別看二寶和三寶關係好,去哪兒都帶着三寶,大寶又好像一直陪着四寶,可實際上,大寶和二寶的關係纔是最好的。好到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大寶點頭。

    “剛剛村長說,考取功名能有出息。”

    如果他努力讀書,將來中了功名,那就沒人敢再欺負他們家了,也沒人敢在欺負他和弟弟妹妹們。就像村長說的,一輩子不擔心喫穿。

    二寶卻沒說話,嘆了口氣。

    他看向門口,才道:“我也想讀書。先前我問過爹爹,爹爹說肯定會送我們去讀書的。至於功名……你忘啦,以前張則哥哥跟我們說過幾嘴考功名的事,爹爹知道後說,我們不要想這個,他沒打算過讓我們考功名。”

    大寶面露遲疑,“或許,爹爹只是覺得考功名太累,不捨得我們喫苦。你看張則哥哥,不就成天說考功名多麼多麼的累。”

    二寶撓了撓頭,“可能吧。”

    大寶道:“等找個機會,我再問爹爹。”

    ……

    外面。

    林溪一出門,就看見家門口同時停了輛牛車和馬車。

    牛車上有好些東西,張則正幫着搬下來。

    沈忱在和一個青年說話,由於那青年背對着林溪,林溪不知道他是誰。

    她剛走上前,後面馬車上就下來人了,正是趙德全。

    趙德全指着趕車的車伕幫忙把帶的禮物拿起來,就轉身走過來,一眼看到了林溪。

    “哎呀,林姑娘!恭喜恭喜,真是大喜啊!”

    趙德全這人很會說話,林溪笑了下,道:“趙掌事那麼忙,能賞臉來一道喫席,我纔要謝趙掌事的重視呢。”

    “這說的哪裏話,你我如今一道做生意,你家翻新房屋這樣的喜事,又記着請我,說明你們夫婦將趙某看作朋友,趙某不來,豈不是辜負了好意。”

    趙德全說着,叫車伕上前,“趙某頭一次,不知道該送些什麼賀喜,內子也在老家,無法替趙某操持。趙某便問了你家相公,說是林姑娘你和孩子們最是喜歡喫孫記的點心,便每樣都稱了些,聊表心意。”

    林溪忙道謝。

    正要接過來,沈忱已同人說完話,過來替林溪接過。

    趙德全極有眼色道:“林姑娘,你真是好福氣,你家相公這般疼惜你,還怕東西重了累着你的手。”

    林溪看眼沈忱,對上沈忱漆黑深邃的眸光,臉就有點發熱。

    她趕忙道:“趙掌事真是越發會打趣人了,快請快請,我們還請了交好的村長一家,你們正好能說說話,說着說着,我便做好席面了。”

    村長?陳陽村的鄉官?

    趙德全眼神一閃,下意識看向沈忱。

    沈忱臉色和緩不少,朝趙德全略一頷首作招呼。

    趙德全笑開來,熱絡的道:“人這麼多,怕是要累着林姑娘了。巧的很,我來時讓酒樓裏的趙廚幫着做了幾道招牌菜帶來,林姑娘熱熱就成,大喜的日子,您這主家太累可不好。”

    “那便多謝趙掌事了。”

    林溪說完,就見趙德全叫車伕從車上取了食盒下來。

    林溪低聲對沈忱道:“你先給帶進去,我有話對趙掌事說,是建地龍的事。”

    沈忱嗯了聲,伸手問車伕接過來食盒。

    不成想旁邊突然伸出隻手,將食盒拿了過去。

    “這種小事,用不着勞煩沈大哥,我來就行。”

    林溪聞聲看去,是方纔與沈忱說話的青年。

    他接過食盒,轉過身來,露出的模樣令林溪眼熟。

    林溪咦了聲,詫異道:“你……你是那個賣棉花的大娘的兒子,叫什麼守哥兒來着,什麼?”

    不怪林溪記的這樣勞,實在是那大娘說的往事,叫人印象深刻。

    青年微妙的看眼林溪,就轉而巴巴的望着沈忱。

    林溪也跟着看向沈忱,用眼神問詢怎麼回事。

    趙德全眼觀鼻鼻觀心的打量,恰如其分的閉嘴沒說話。

    沈忱道:“他叫王守,幼時認識的玩伴。今日家裏有喜事,我想着朋友不多,他算一個,就把他叫來了。”

    “這樣啊。”

    林溪表示理解。

    能讓沈忱這樣的人說出朋友二字,可見兩人關係不錯,是該請來喫席,但是……

    林溪數落道:“既如此,你該把他家娘一起請來啊,哪兒有你這樣請客只請一個的。”

    王守趕緊給沈忱解釋:“我娘昨兒個就出門回了舅舅家省親,得年尾回來。”

    林溪聞言,就先引着王守和趙德全進去,其他事容後再說。

    院裏三家人彼此不太相熟,就連趙德全,村長和張嬸也只是同其做過生意,沒其他往來,氣氛就有些凝固。

    不過張嬸是真的能說會道,很快就說上話了,趙德全又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精,很會活絡氣氛,一時間,院裏熱熱鬧鬧的。

    竈房裏,林溪做飯時突然想起來了。

    “不對啊!”

    見沈忱搬東西進了竈房,林溪立馬拉住沈忱,道:“我怎麼記得,先前收你獵物的人,也叫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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