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林溪是被遮住了眼睛,其實不太清楚這牢房內的構建。

    她走了沒多久,前面忽然出現個岔路口。

    林溪看看左邊,再看向右邊,連個捕快都沒有。先前沈忱讓他們。幫忙留出空間給她和莊紅梅說話,還真是留的徹底。

    林溪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走,猶豫了下,往右手邊去。

    不可能整個大牢一個捕快都沒有,就算這條不是出口,起碼能遇上個捕快吧?到時候,她就能問問出口怎麼走了。

    前面的路都是直通的了,林溪沒再看見岔路口。

    她以爲這就是出口,但沒想到拐了三次後,突然聽到前方傳來慘叫聲。

    那聲音十分痛苦,彷彿聲音的主人正在受什麼大刑,遭受難以忍耐的折磨。

    林溪莫名有點心裏發怵。

    她也立刻意識到,前面估計是審訊犯人的地方。

    她又看了看兩邊的牢房,裏面的犯人大多都是昏迷的,身上沒一塊好皮肉,肉眼可見的都是傷,以致空氣裏的血腥味很刺鼻。

    不知哪兒來的冷風,林溪哆嗦了下。

    前面的慘叫聲越來越烈,林溪退後兩步,心裏有些發寒。

    方纔,沈忱是說要去審莊紅梅的同夥。

    前面對犯人用刑審訊的人,該不會是……

    “娘子。”

    沈忱的聲音冷不防在林溪後面響起。

    林溪心頭一跳,猛地轉過身去。

    沈忱在通道的另一邊,她的不遠處,正看着她。他黑眸銳利泛冷,神色一如既往的沉淡,只在她回過身時,眼神似乎柔和了些。

    彷彿那瞬間的冷峻危險,只是她的錯覺。

    慘叫聲再次響起,沈忱眸光越過林溪,落在她身後。

    他微微蹙眉,大步走過來。

    林溪有些心定,也趕緊跑向他,撇着嘴道:“沈忱,我不知道怎麼走出去,迷路了。”

    沈忱停在林溪面前,掃了眼後面,又發覺林溪有些緊張,他低聲道:“我帶你出去。”

    林溪連忙點頭。

    沈忱擡手捂住林溪的耳朵,帶着她離開。

    有沈忱帶路,他們很快到了出口,離開了大牢。

    捕快原來都在外面等着,看他們出來,立馬迎上來。

    沈忱放下手,但依舊攬着林溪,對捕快淡聲道:“問出來了,勞煩去告訴縣尉一聲,在大堂等我。另外,”他看了眼林溪,聲音溫柔了些,“我娘子還沒有喫晚飯,勞煩備一些,讓我娘子在偏堂用飯。”

    “是,小的立馬去。”

    捕快們應下,留了幾個繼續守着大牢,有兩個急匆匆的先跑去找縣尉和師爺,當然還留下了一個,給沈忱和林溪引路去大堂。

    林溪跟着走,又看着沈忱,欲言又止。

    沈忱敏銳的道:“怎麼了?”

    林溪忍不住道:“你真的審出來了他們想要的信息?”

    沈忱頷首。

    林溪道:“可是莊紅梅說,她同夥叫徐東文,並且,那同夥絕對不會招供的。”

    沈忱略顯意外:“你也問莊紅梅了?”

    林溪搖頭:“我沒有,是她主動說的。我本來想着,如果能從她嘴裏套出來信息,應該能幫到你,但莊紅梅非要你出面找衙門把她救出來,她才肯開口,還說要把她女兒救出來。對了,她女兒真的還沒死,並且就在她和徐東文要賣的人裏。她同夥威脅她救女兒要錢,她才缺錢。”

    沈忱耐心的聽完,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了。”

    林溪聳了聳肩,“她要我找你救她,那你不就成了同夥了?再說,你哪兒有那麼大權利?她想的美,我纔不會讓她牽連你。再說,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你肯定能審的出來,我就不搗亂了。”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沈忱居然厲害到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林溪再次問:“那些被拐賣的人在哪兒,你真的審出來了??”

    沈忱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輕描淡寫:“真的。不是什麼難事,也沒有莊紅梅說的那麼嚴重。只不過,那些被抓的人情況有些急,她們明天就要被送去買家手裏了。”

    “啊?那我們走快點,趕緊去告訴縣委!”

    林溪一聽,哪兒還耐得下心,趕忙拉着沈忱走。

    沈忱看眼她拉着自己的手,沒有說話,由她拉着自己。

    不多時,他們就到了大堂,縣尉和師爺果然已經在等着了。

    師爺立馬道:“沈相公,大人已經命人備好膳食,令夫人現在去即可。”

    林溪一聽,直接自覺跟着領路的捕快離開。

    沈忱目送着她走遠,縣尉卻忍不住了,道:“大人,您快說吧!”

    沈忱面無表情的看向縣尉,坐下淡淡的開口:“沈某並無官職在身,當不起縣尉一聲大人。”

    縣尉和師爺面面相覷,乾笑道:“您說笑了。”

    沈忱沒應這話,道:“近來,關內是否來了什麼可疑的人?比如,境外的人。”

    這話問的縣尉一愣,“境外的人?不可能,附近各縣一向嚴查通關文牒,境外人無秦境通關文牒,是進不來的。再說,境外的人身形樣貌與我秦人都大不相同,看到必定會認出來。”

    沈忱若有所思,道:“嫌犯兩名,莊紅梅與徐東文,拐賣人口的事主要是由徐東文所謀劃,已被抓住的人在臨縣海縣東邊十五里地的漕水碼頭,明早就要被運去送到買家手裏。徐東文說,他們的路線是南下,一直走水路,到南蠻境內。”

    縣尉和師爺臉色劇變。

    嫌煩竟然是和南蠻人勾結?!

    這可不得了,是大事啊!

    “還有,”沈忱擡頭看向他們,神色淡淡的,“徐東文上面還有人,他說自己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正是個南蠻人。”

    縣尉和師爺的臉色難看起來。

    大秦和南蠻如今涇渭分明,不通往來,秦人又是被嚴禁去南蠻的。如此,還能有南蠻人指使,只能是有南蠻人來到他們大秦領土。

    縣尉忙問道:“您可問出,那指使他的南蠻人如今在何處?”

    沈忱搖頭:“徐東文說,那南蠻人已與他失聯,但他被下了毒,繼續做成,把人口送過去,他才能從收貨的人手中拿到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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