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拉開車門看了她一眼，“愣着做什麼？上車。”
林暮暮上車之後沒忍住問，“我還以爲那天晚上那那輛車是你的，你們警察工資這麼高的嗎？”
陸川啓動車子順口回了一句，“警察工資不高，但是我家裏比較有錢。”
語氣相當的自然。
林暮暮忍不住看向他，這個警察叔叔，嗯，或者是哥哥好像有些不一樣。
陸川邊開車邊問，“你爲什麼昨晚沒有報警？”
林暮暮沉默了一下，“夜色之前也出過事了，我之前跟我同學報過警，但是警察沒等來，等來了他們的打手，我那同學最後在醫院躺了兩個月。”
陸川忍不住皺眉，“這事你們怎麼沒有投訴？”
林暮暮卻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投訴有什麼用呢，江寧錢家，大家都知道。”
陸川聽到她嘲諷的語氣從後視鏡裏面看了她一眼，“那你原本打算怎麼辦的？”
“沒想好。”林暮暮捏緊了自己的揹包，“原本想過直接網上曝光的，但是應該很快會被下架，而且遭到報復。”
陸川想到之前聽到李校長說過的話，“之前被報復過？”
林暮暮嗯了一聲，“要不是有同學估計得毀容了。”
陸川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低聲問，“那你還敢？”
“總要有人敢去做的，不然大家都啞巴了，這個世界上很多的黑暗就不會有人去管了。”林暮暮說得很認真，“我姐姐也是一個很厲害的記者。”
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想跟她一樣，而且我已經學會保護自己了。”
陸川看着前面的紅燈停了下來，看向林暮暮，“你知道我當初跟我家人說我要做警察的時候他們問我爲什麼我怎麼回答的嗎？”
林暮暮水潤的鳳眼直直的看着陸川，陸川笑了，“我說我相信光。”
林暮暮噗嗤一聲也笑了。
陸川見她終於笑了，也笑了，然後開車。
“以後有事可以找我，我不受到任何影響。”陸川的聲音很低，“一會給電話號碼你。”
“爲什麼你會不被影響？”林暮暮的聲音帶着好奇。
陸川沉默了一下，感嘆着說，“可能是因爲我家有錢吧，我不圖錢不圖權，所以不受影響。”
一直到了警局，林暮暮總結就是這個叫陸川的警察是個很奇怪的人。
白皓勳他們沒想到陸川出去一趟還帶回來一個小姑娘。
只有秦朗皺着眉看着林暮暮，總覺得這姑娘有些眼熟。
昨晚的車裏林暮暮濃妝而且燈光暗，秦朗其實看得不是很清楚。
陸川看了他們一眼，“盯着人家姑娘看什麼呢？她有夜色酒吧強迫賣淫的證據。”
衆人眼睛一亮，這個夜色酒吧的人咬定自己沒有強迫賣淫，而且他們那個小黑屋根本就沒有監控，酒吧的監控更是有人趁亂刪了一點。
這一波操作他們做得很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現在錢家的人也一直在施壓要他們放人，這可讓白皓勳他們頭髮都要掉光了。
聽到林暮暮有證據大家瞬間就來勁了。
白皓勳接過道謝，“謝謝。”
然後就匆忙的去了信息部。
陸川看了林暮暮一眼，“我帶去認認人，看看昨晚動手的是誰。”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看向劉牧，“死者家屬來了嗎？”
“那個劉東的老婆來了，正在裏面哭呢，梁姐正在安慰她。女死者陳怡家是外地的剛剛打了電話回去，她老公正在趕過來。”劉牧微微皺起眉，“陳怡才20歲，可是那個男人就是說是她老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林暮暮在一旁聽到心裏有些難受，那個女孩年紀比她還小呢，“我能看看女死者的照片嗎？”
陸川看了她一眼，“本來要你指認也是要給你看的。”
他低頭翻了一下桌面上的資料，找出來一張證件照，照片上的女孩很年輕，只是眉眼間帶着疲憊和憂愁。
林暮暮接過看了一眼，“是她，我看到她被那個刀疤打了還有灌酒了，喝完那個酒之後她就倒下了。”
林暮暮補充了一句，“這些視頻裏都有，我拍到了。”
劉牧有些好奇的問，“你怎麼拍到的？”
“因爲我之前在他們那裏面試，他們把我帶到一個小房間裏原本可能打算做點什麼旁邊就鬧事鬧了起來。”林暮暮皺着眉回憶，“然後他們沒空管我就跑到旁邊去了，我偷偷在門口拍到的。”
林暮暮指了指自己，“我身高173，昨晚穿了高跟鞋應該有180了，剛好能從玻璃外面看進去，而且他們沒關緊門。”
劉牧感嘆了一句，“你運氣真好。”
陸川皺着眉看着林暮暮，發現這姑娘是真的運氣好，而且虎，要是當時旁邊沒鬧出動靜，她可能就要出事了。
林暮暮小聲的說，“我真的跆拳道黑帶。”
陸川有些頭疼，“跟我去認人去。”
林暮暮看了他一眼，怎麼感覺他好像有點生氣啊。
陸川想的是這姑娘是不是被保護得太好了，還跆拳道黑帶，那裏的人哪個沒點見不得人的手段？
還會正經跟你打呢？
指認的過程很順利，而且有了林暮暮提供的監控。
錢文和刀疤他們算是被證據釘死了。
只是他們一口咬定陳怡的死跟他們沒關係。
陸川看着口供問劉牧，“法醫的報告出來了嗎？”
劉牧遞給他一份資料，陸川翻了幾下，果然看到上面寫寫着死者陳怡體內殘留着吲哚胺類如麥角酸二乙酚胺(lsd)的成分殘留。
“陳怡生前被迫喝下過一杯酒，然後人就昏迷了。”陸川低聲說，“這酒裏應該有致幻劑。有在現場找到那個酒杯嗎？”
劉牧想了一下，“痕檢那邊倒是有幾個酒杯還有些果盤之類的，我看看他們驗完了沒有。”
陸川點了點頭，後知後覺的發現林暮暮怎麼不見了？
等陸川找到林暮暮的時候她已經跟秦朗坐在一起討論起掃黃大隊的光輝歷史了。
陸川站他們身後聽了一會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秦朗的頭，“你跟小姑娘說什麼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