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之後陸川站起來就準備走。
李暖卻叫住他，“秦朗...還好嗎？”
“這個跟你好像沒什麼關係李小姐。”陸川沒有看她，語氣很淡。
李暖的臉色變得更加白了。
她當然注意到了陸川看她的目光深處裏面的冷淡。
從進來這裏開始，整個警局看她的目光都讓她難受。
曾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叫她一聲嫂子，李暖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坐進江寧公安局的審訊室。
可是如果她不報警，對方手裏拿着她的照片，她可怎麼活啊。
陸川可沒這麼多時間瞭解她的心事。
直接就走了出來。
他會來只是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是李暖，畢竟這次被帶回局裏的男人跟他昨晚在商場遇到的並不是同一個。
這麼看來老秦的頭上可不止一點點的綠。
因爲李暖這事，局裏今天一整天都很安靜。
到了接近傍晚的時候雙方終於談攏了，和解。
李暖這邊也接受了。
爲此那幾個忙了一天的同事還低聲罵了幾句。
秦朗那邊一天沒出來了。
陸川還是去了一趟他的辦公室。
敲門過了很久裏面才傳來聲音，“進來。”
陸川進去的時候秦朗坐在辦公桌後面，臉色不算很好看，但是精神還不錯。
見是他，擡頭點了點對面的椅子，“坐吧，想喝水自己倒，我懶得動。”
陸川沒有坐，“一會就走了，看看你死了沒。”
秦朗操了一聲，然後笑了，“死不了，只是有點...”
他的笑容微微收斂，“只是有點難受，不過也算是看開了，不值得。我們昨晚纔剛分手呢。”
陸川嘖了一聲，“早點知道早點死心，不然你肯定捨不得這段感情。”
從大學談到現在的感情，哪裏那麼容易放下呢。
秦朗看了他一眼，“這種讓我死心的方式挺丟人的，估計整個局裏都以爲我頭頂青青大草原呢。”
陸川沒有說話，從昨晚到今天，估計這青青大草原還真沒跑。
“以前她，挺好的。”秦朗說完自己搓了一把臉，“不說了，快下班了，一起喫飯？”
“不用，我要陪女朋友。”陸川拒絕，“我一天天跟你待着的時間都比陪女朋友的時間更多了。”
秦朗嘶了一聲站起來作勢要打他，“殺人誅心啊陸川。”
陸川笑着倒退幾步，“精神不錯，走了。晚上有空跟你喝一杯。”
秦朗也笑了，“行。”
等陸川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秦朗說了聲，“謝啦!”
陸川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就走來了。
秦朗看着他的背影，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這麼灑脫呢。
他剛剛的謝謝不僅僅是謝謝陸川下午跟同事說他已經跟李暖分手了，還有就是之前的種種。
陸川從不插手別人的感情，但是自己做的所有決定他都會點頭說知道了，然後默默的支持他。
陸川下班前確認了沒什麼事就走了。
只原本答應乖乖在家等他的林暮暮給他發了個定位。
陸川看了一眼是在老市區那邊，那邊都是本地居民，而且很多老店。
劉牧之前倒是拉着白皓勳和陸川去過兩次。
但是因爲離得遠，陸川一般都很少去。
陸川去的時候還以爲林暮暮在那邊找到了什麼好喫的店。
定位的位置挺偏的。
陸川把車停在了路邊步行跟着導航繞了一會才找到。
看着眼前這個春苗育幼院，林暮暮就站那扇破舊的鐵門旁邊低着頭在玩手機。
隨着陸川手機的一陣震動，林暮暮也擡頭看了過來。
見到陸川眼睛都亮了，陸川看着她跑過來，也不用看手機了，指定是她發的信息。
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怎麼在這啊？”
他擡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破舊的育幼院，“我記得這裏已經是荒廢了的。”
林暮暮點頭，然後伸手挽住他往外走，“確實是已經荒廢了，大概十年前這邊就被徵收了，只是一直沒動工，這裏還是有不少住戶的。”
陸川點頭，跟着她往外走，“我有一個課題是找老手藝人，這邊有一個老師傅，是裁縫，純手工那種，很厲害的，有錢也約不上他給你做的那種。”
陸川眼中帶着笑意，“那你見到了嗎？”
林暮暮搖頭，“沒有，老師傅嘛~總有點小脾氣，他叫我下次再來。”
說完她自己開心的說，“不過他這次收了我帶來的冰糖葫蘆，不枉我試吃了那麼多家找出了最好喫的那一家，明天我再來，他肯定就願意見我了。”
陸川看到她嘆起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閃閃發亮的樣子，忍不住低聲問，“來很多次了？”
林暮暮側臉看了他一眼，臉上帶着笑，瓷白的小臉在燈光下顯得很溫柔，“連今天這次五次了，剛開始老師傅門都不願意開，現在倒是願意隔着門跟我聊兩句了。明天來說不定我就能進去了。”
陸川伸手指輕輕戳了戳她嘴邊的小梨渦，“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都不讓進門啊，這個老師傅的脾氣是真的不小啊~”
林暮暮卻笑着說，“沒關係，人不讓進門可是可有禮貌了。我還跟他的老鄰居們打聽了很久才知道他喜歡喫糖葫蘆呢~”
“那我明天陪你來。”
“那好~不過你就要早起了，明天我想給老師傅帶路口那家早餐，聽說老字號了，他應該喜歡~”
陸川發現林暮暮提到這些眼裏都是發光的，她是真的喜歡這個過程。
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暮暮，你以前不是學醫的嗎？那你是因爲喜歡新聞才轉系的嗎？”陸川問。
林暮暮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點，“我之前讀了一個學期的醫，發現自己或者並不適合這個，就轉系了。”
陸川其實看過林暮暮的資料，她讀醫的成績明明也很好。
但是他沒有多說什麼，“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