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往泥土上按熄了自己的煙，然後擡頭看向阿姨，“您還記得那個車是什麼車嗎？車牌號那些。”
阿姨搖了搖頭，“那邊都是烤東西的，都是煙，而且隔得有些遠了。”
她想了一下說，“那車跟我閨女那車有點像，顏色也挺像的，我閨女開的是這個...”
說着阿姨還掏出手機找出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精英模樣的女人靠在車邊低頭打電話，她的車是一輛深空灰的雷克薩斯es。
這個車不算貴，但是也不便宜，30來萬，在江寧開的人也不少。
而且阿姨說是有點像，具體是不是還不知道。
“第二天周語是下午回來的，臉色不好呢，我還問了兩句，結果她頭也不回就上去了。”阿姨嘆了口氣，“後面我覺得人家是不願意我多問，我就沒問過了，早知道多問一下，多注意一點。”
說着她又看了一眼那攤血跡，嘆了口氣。
在所有人看來，那麼鮮活的生命，自己身邊的人就這麼沒了，真的很可惜。
陸川最後給阿姨留了個電話，叫她要是想到了什麼隨時給他打電話。
阿姨點了點頭最後問了幾句之後就看着陸川他們離開了。
上車之後白皓勳嘆了口氣，“阿姨說的那晚已經大半個月以前了，也不知道那邊的監控還有沒有。”
邊說着邊給局裏發信息叫他們去查一下，其實他們都知道，大半個月前的監控，應該是沒有了的。
但是還是要賭一下這個萬一。
“一會叫多幾個同事去那邊的商家那邊問一下，雖然希望渺茫，但是總算是一條線索。”陸川邊開車邊說。
眉頭緊皺沒有放下來過。
白皓勳點了點頭想到他在開車又應了一聲。
“現在是不知道死者周語是怎麼染上毒品的，她家教的那幾戶人家也叫回來做筆錄了。”白皓勳說，語氣很沉，“目前的所有口供都說周語是一個話很少，存在感很低，但是人很勤勞的人，這種女孩子，怎麼會跟毒品扯上關係呢。”
陸川沒有說話。在他對周語不多的記憶裏，這個女生確實很文靜。
她每次會引起陸川的注意都是因爲那奇怪的目光，還有她看林暮暮的目光裏面的光，讓他感覺到總覺得她對林暮暮的感情不簡單。
但是沒想她就這麼從樓上跳下來了。
陸川嘆了口氣沒多說什麼，“回局裏看看那些叫回來的人怎麼說，劉牧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查到什麼東西。”
劉牧這邊確實查到了不少東西，首先是發短信的人，是跟周語出軌的男人，男人叫陶江山，40歲，是某電視臺的高層。
他老婆叫魏燕宓，35歲，全職家庭主婦，但是爸爸是電視臺臺長。跟她老公是同一個電臺的。
他們還有一個8歲的兒子，也就是周語輔導的那個。
除了短信之外劉牧還發現周語跟陶江山在微信上的聯繫也很密切，而且聊天記錄也挺曖昧。
查了一下他們的開房信息，基本是一個星期開兩到三次房。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小肖看都還嘀咕了一聲，“這兩人還挺會享受。”
但是除了那條短信之外，他們倒是沒發現陶江山跟周語聊天有什麼語氣不好的地方，反而像是哄着一樣，所以這中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讓陶江山對周語發出這種短信。
除了這個陶江山之外周語的聯繫人裏面還有一個微信號，但是是沒有實名認證的，周語經常對着那個號發一下自己的心事，但是對方好像從來沒有回覆過。
周語對對方好像好好感，還發過“好想永遠跟你在一起。”之類的話。
每次這個時候對方會回一句，“好。”
沒有實名認證的信息就不好查了，只能查到經常登錄的地點是在學校。
這意味着對方很有可能是跟周語同一個學校的人，但是這個範圍太大了，學校不止學生那麼多，加上職工，得有幾萬人這可怎麼查啊。
所以陸川他們回來之後問了劉牧的時候劉牧將情況都說完了之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周語的其他賬戶什麼的倒是沒什麼異樣，手裏相冊裏面也沒什麼東西，只有她們宿舍人的一些照片之類的。”
現在主要的問題就在於那個沒有實名認證的神祕人是誰，會不會知道點什麼。
白皓勳看了一眼陸川說，“陶江山夫婦已經分開在審訊室裏了，我們要進去問問嗎？”
陸川點了點頭，“要，現在我們掌握的線索不多，陶江山夫妻會是最重要的一環，我要進去跟陶江山聊聊。”
白皓勳點頭，“那行，我跟魏燕宓聊聊。”
兩人對視了一眼就分別出去了。
劉牧看了一眼小肖還在噼裏啪啦的敲鍵盤，旁邊放着的是周語的手機。
陸川帶着同事進來的時候裏面的人正坐立不安的動來動去，聽到聲音猛的擡頭看了過來。
陶江山40歲了看起來倒是還好，沒有中年油膩的感覺，而且身材保持的不錯。
只是臉上的表情太惶恐了，讓整個人看起來很減分。
見到陸川他們進來他有些急的站了起來，“警察同志，這是誤會啊，我不知道周語會跳樓啊。而且這跟我也沒關係啊。”
陸川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來說吧陶先生，我們慢慢聊聊，是不是誤會我們聊過就知道了。”
陶江山分明還有很多話到了嘴邊，但是看了一眼陸川嚴肅的表情到底還是坐了下來。
只是好像坐的也不舒服，身體很僵硬。
他剛坐下就開口，“警察同志你們儘管問，我肯定什麼都會說的，但是我今天都沒見到周語，她的死跟我真的沒關係啊。”
“行，那就先說說你跟周揚是什麼關係？今天你老婆去學校鬧事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陸川直入主題的問。
陶江山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今天的事情我也是在網上看到了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發現了我跟周語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