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在原地等,等她繞過車身走過來。

    “你不能搞快點?”

    “抱歉。”

    “慢吞吞的像個烏龜,越看越煩人。”

    盛世兇了她一句,轉身邁開步子朝電梯方向走了。他幾步就到了電梯前,卻沒聽到背後的動靜,偏頭看去,喻唯一正跟着往這邊趕。

    可能是剛剛罵了她,她加快了步伐。

    小跑過來的。

    地下車庫沒有暖氣,寒冬冷風刺骨,跑到跟前呼吸紊亂,呼呼地喘着氣。

    他高她許多,盛世垂眸就看見她凍紅的耳朵尖,不斷呼氣吸氣的鼻子,還有捂着起伏胸口的手。

    她好像特別容易受傷。

    特別脆弱。

    他在這種寒冬臘月吹半天的冷風沒半點事,她只是撲哧跑兩步身上白皙的皮膚就凍紅了。

    #弱雞在頑強地活着#

    這一幕不禁讓盛世想起兒時的經歷,他也曾被人踩進泥坑裏,拼盡全力活着。

    “不好意思盛少……”

    盛世回過神。

    側眸瞥了她一眼,見她站在自己跟前,昂着腦袋費勁地望着他,誠懇地道歉。

    他沒再說什麼。

    電梯門開,男人伸手擋了門,“進去。”

    “恩恩。”

    喻唯一聽話地走了進去。

    電梯緩緩上升,在一樓停下,陸續涌進嘈雜的人羣。見喻唯一往牆角退,盛世伸手拽她,想到什麼,他放輕了動作,隔着棉服握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到身後。

    喻唯一站在他後背與電梯牆面之間。

    他留了很大的空間。

    密閉的電梯廂里人擠人,她在他身後很寬泛,旁人碰不到她半片衣角。

    電梯到五樓停下。

    沒等喻唯一回過神,就感覺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肩頭,盛世將她摟到身前,周圍的人讓了道,他帶着她走出電梯。

    視線裏裝入各類百貨商品。

    喻唯一掃了一圈,擡頭往後看他,“要買日用品嗎?”

    昨天她去茶館耽擱了,所以今天過來買用來走過場的婚戒,順便買幾套衣服。他說她身上穿的都是破爛,出去走一圈丟他的臉。

    日用品都是盛管家操持,他要買什麼?

    盛世沒理她。

    鬆開她的肩膀後讓她跟上,兩人一前一後沿着過道往對面走去。

    這次他走得比較慢,喻唯一跟着不喫力。到了精品店,盛世買了頂加絨的帽子,一副加厚的圍巾,和一對毛茸茸的手套。

    他沒讓櫃員打包裝袋。

    拿着東西走到喻唯一跟前,動作利索地將帽子圍巾往她身上套。

    圍巾纏了一圈覺得不夠暖和,他又纏了一圈。

    纏緊。

    喻唯一擡起手連着在他胳膊上拍了好幾下,“勒着我……咳咳!”

    盛世鬆了手。

    將還沒纏完的圍巾扔在她臉上。

    喻唯一本能用手接着。

    她又咳了幾聲,喘過氣後將蓋住臉的絨毛帽子往上撥弄,露出漂亮的眼睛。隨後擡眸望着他,在他的注視下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寬鬆地纏繞幾圈。

    盛世冷哼。

    她在教他做事嗎?

    他只是不想看她龜速慢動作,節約時間才幫她戴一下,以後她求他動手幫忙,他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絕不理睬。

    最後又挑了一個耳罩。

    帽子、圍巾、手套和耳罩配齊,冬日女生保暖四件套。

    結賬的時候見喻唯一盯着櫥櫃裏玉桂狗的四件套看,盛世問:“喜歡?”

    女孩點點頭,“恩,好可愛。”

    盛世順着她的視線往那邊掃了一眼,問她:“你不喜歡哪一套?”

    喻唯一擡手指了指黑黢黢的棕熊。

    還沒等她把手指放下來,盛世就跟櫃姐說:“就買那個。”

    於是。

    五分鐘後,喻唯一戴着醜醜的小棕熊四件套出了店鋪。

    她越是不開心,盛世臉上的悅色就越明顯。

    他都快笑出來了。

    喻唯一:“……”

    -

    樓上珠寶店。

    在高奢品牌店工作的櫃姐,眼睛很尖。見盛世喻唯一從電梯出來,就立馬迎了過去,“先生太太準備買婚戒嗎?店裏來了許多新款,很適合兩位。”

    櫥櫃裏的鑽石在白熾光下耀眼奪目。

    櫃姐從後方的展覽櫃拿了幾枚女士鑽戒出來,切工、顏色、淨度和重量,都是頂級的上乘品質。

    櫃姐十分熱忱:“太太,我幫您試戴一下好嗎?”

    喻唯一沒去詢問身旁的男人,便把手給了櫃姐,試戴鑽戒。盛世的性格她瞭解得七七八八了,他大男子主義霸道且佔有慾強,又好面子。

    走在他身旁的人,就算是協議婚姻,他也會富養。

    給最好的物質生活。

    “太太的手纖細,指圍比咱們最小款的戒指還小。這得量身定製,太太選一款合心意的,咱們這邊定製好了給您送家裏去可以嗎?”

    盛世手機鈴聲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便聽見喻唯一說:“你先去接電話吧,我自己看看。”

    “行。”

    男人接了電話離開店鋪。

    走廊上。

    孫夜雪與好友並肩從電梯裏出來,一面走一面說:“今天喻唯一回家,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頓,發的什麼c刊,爆出抄襲的醜聞!”

    “別生氣,爲了那個病秧子生氣不值得。而且你不是提交了複覈審請嗎?喻唯一也向你保證c刊論文沒有問題,等複審結果出來,你就清白了。”

    “就是得等啊!還要等三天!”

    孫夜雪氣得臉色扭曲。

    自論文抄襲事件來,榕城大學的貼吧底下涌出很多帖子嘲諷她。圈子裏的人也明裏暗裏挑釁,她都氣瘋了。

    就在孫夜雪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視線裏忽然裝入一個身影。

    她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那人站在過道上通電話,來往的顧客很多,但他卻異常顯眼。孫夜雪在大學見多了長相帥氣的男生,出國交流期間也見了許多金髮碧眼的西方人。

    她的男友也是被譽爲榕城校草的高富帥。

    可是——

    跟眼前這個人相比,其他人黯然失色。

    孫夜雪盯着盛世許久,按捺不住心臟的跳動。就在她試圖上前問個微信時,男人接着電話箭步離開進了電梯。

    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人羣裏。

    “人都走了別看了。”韓婉兒提醒了她一句。

    孫夜雪的目光還停留在男人離開的方向,她拉了一下好友的衣服,“你也看見了對吧?是榕城圈子裏的人嗎?從來沒見過,是我夢裏纔會出現的,長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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