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前喻唯一說的那樣,莫西故是他們幾個人裏最接地氣、最好相處也是脾氣最好的一個。

    雖然他又損又欠。

    但不得不說,林夏的磁場跟他合得來。兩人之間距離感不強,她可以喊他全名莫西故,心情好的時候喊莫影帝。

    此刻。

    這是林夏認識他以來,頭一次見他沉臉。

    發生什麼事了?

    林夏仰頭注視着他,對着男人黑漆漆的眸子,她也有點忐忑,露在空氣中的肩膀有點發顫。她張了張脣,試圖詢問:“莫西故,你——”

    “林小姐您沒事吧!”

    女傭的驚呼聲從浴室大門口傳來。

    進入別墅的傭人,聽到一樓洗漱間方向有響動。快步走過來,到了大門口就看見這震驚的一幕。

    林小姐全身癱軟坐在盥洗池上,一隻手抓着鬆掉的浴巾,她兩條白皙的長腿無力地垂在半空中,其中右腳的腳踝有着紅色的握痕。

    莫先生狠擒着她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她。

    不言而喻的情況。

    -

    傭人的出現拽回了莫西故的思緒。

    他鬆了林夏的手。

    手掌剛減緩力氣,對方立馬將手抽走,逃之不及。他擡眸,眸光落在林夏驚慌的臉上。她睫毛眨動得厲害,呼吸也急促,攥着浴巾領口的手緊了又緊。

    她也會怕啊。

    害怕的時候倒有那麼點楚楚可憐。

    林夏被他複雜又危險的眼神盯着,猜不到他在想什麼。就在她想說句什麼的時候,面前的男人一聲不吭地走了。

    傭人即刻過來扶她。

    從盥洗池面下來,林夏腿還是軟的。腳心着地,她本能輕聲細哼。莫西故走到大門口,聽到這道嬌柔喘息,男人步伐驀地一頓,身體也僵了一下。

    原地定了定。

    三五秒鐘後才重新邁開步子離開。

    “林小姐您還好嗎?”

    “沒有大事。”

    “我看您都沒有力氣,是不是莫先生欺負您呀?”

    “沒有,我摔了一跤動不了了。他幫了個忙,之後就跟中邪似的盯着我,不知道哪一根筋又搭錯了。這件事不用跟唯一說,免得她擔心。”

    彼時。

    別墅二樓。

    莫西故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淅淅瀝瀝從頭頂往下蔓延。

    他閉眼。

    腦海裏記憶回放。

    衣櫃很黑,他背靠櫃牆,女人跨坐在他身上。她抓着他的手往她滾燙的身子上放,叫聲妖嬈,那根細腰也扭得性感。

    看不見。

    光憑手感都能想象到她仰着脖頸喘息的畫面。

    “快點兒。”

    “好舒服。”

    “再來一次。”

    “就是這裏。”

    “嘴上說着不願意,身體很誠實呀,你看你也很爽。”

    “我是權氏財團總裁,分公司遍及全球。區區五百萬根本不算什麼,你必須要接着。”

    “……”

    權氏集團總裁。

    海外分公司遍及全球,手握經濟命脈。

    接到網劇劇本,看見他要飾演的男主角的身份資料,莫西故第一時間就聯想到當時那個女人的豪言壯語。

    怎麼就沒發散思維多想想呢?

    小說是林夏寫的。

    他在紐約找了半年都沒找到,原來是回榕城了,還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了這麼久。

    莫西故睜開眼。

    擡起胳膊擦了一把臉上的溫水。

    風水輪流轉,這次他不狠狠整林夏一回,他就不叫莫西故!

    -

    莫西故換好衣服出門。

    一邊走一邊撥了個電話,吩咐那頭的人:“不用再找了。”

    許特助也剛好從房間裏出來,恰巧聽到他這句話。他追上男人的步子,待他結束通話,才八卦道:“找了大半年,莫少您終於放棄了?”

    以後再也不用聽他60秒的微信語音了。

    真好。

    莫西故收起手機,一臉不在乎:“她也配我花費人力物力一直找?”

    “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就算把紐約城翻過來,也要找到那個拿了您嫁妝的女人。”

    “懶得找了。”

    “那您的嫁妝不要了嗎?白給了呀?”

    兩人一前一後從別墅出來。

    傍晚的日光不刺眼。

    莫西故腳下的步子緩了些,他偏頭看向正興致勃勃喫瓜的許特助,挑眉:“要啊。”

    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莫少的混圈口頭禪。

    從紐約回來後,莫少爺就沒說過這句話。好友聚餐,提起紐約的那件事,他就說:“無論如何也要把嫁妝拿回來!”

    許特助有點疑惑。

    都放棄找那位小姐了,還怎麼拿回嫁妝?

    正想着,別墅大門口林夏一個人走了出來。她換了着裝,從T恤衫搭配短褲的套裝,換成一條紡紗的淺黃色長裙。

    夕陽的微光從樹葉縫隙中透射進來,斑駁地落在她身上。

    裙襬隨着她走路的動作盪漾。

    許特助小聲說:“平時見慣了林小姐英氣的打扮,破天荒看她穿裙子,還挺好看,溫溫柔柔窈窕淑女的風格耶。”

    遲遲沒聽見身旁男人的回覆。

    許特助偏頭。

    就看見莫西故目光定格在遠處的林夏身上,彷彿定了神,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直到女人身影消失,莫西故才收回視線。他側眸,見許特助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自己,莫西故下意識退了兩步,跟他保持距離:“你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您吧?”

    “我?”

    “嗯喏。”許特助朝他走近,“您怎麼一直盯着林小姐看?我跟您說話您都沒反應,入迷了?”

    聞言,莫西故輕嗤。

    他轉身大步流星離開別墅,一邊走一邊不屑地說:“她有什麼東西能讓小爺入迷?全身上下都找不出幾處吸引人的地方。”

    “這麼說您不喜歡咯?”

    “腦子有問題的人才會喜歡林夏。”

    許特助笑而不語,跟在他身後一同離開。

    -

    夜晚海風徐徐。

    燒烤架的炭火燃得正旺。

    喻唯一和林夏沿着退潮的海灘撿拾小貝殼,玩了沒多久,盛世把喻唯一撿走了。說她生理期,讓她少踩涼水。

    夫妻倆恩愛去了。

    林夏一個人繼續撿。

    走着走着,沙灘上便倒映出另一個人的身影。林夏蹲下身正撿起一枚海螺,餘光瞥見了後方拿到斜長的人影。

    她頓了頓。

    下意識擡頭往後看,便看見莫西故雙手插兜走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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