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聽到自己腦袋炸裂的聲音。
她驀地擡頭，
只見莫西故那張妖孽的臉上神色平靜，彷彿那句‘緊緻’的話很平常。過了幾秒鐘林夏收起了錯愕的表情，她忘了，這廝本來就是狗。
那晚她喝酒斷片。
上半夜的事情不太記得，下半夜酒醒了不少，意識回籠睜開眼就看見莫西故的臉。她合理懷疑他一直盯着她，才能抓準她酒醒的時刻壓住她。
像是在報復。
也像在宣泄什麼。
下半夜她被莫西故折騰得夠嗆，尤其是被他拉到全身鏡前，他一遍又一遍勒令她看着鏡子：“林夏，看清楚了嗎？”
她累得擡不起手。
他就彎下腰伏到她耳畔，告訴她：“這一輪認真點，我滿意了就放過你。”
林夏天真地信了。
認真配合。
結束之後本能往牀的另一側爬，試圖遠離他。沒爬幾步，他伸手擒住她的腳踝輕易把她拉了回去。
他一本正經和她說：“我不滿意。”
林夏：“……”
以前林夏只覺得莫西故欠，喜歡跟她擡槓，刻意懟她，好像把她弄哭了，他就非常高興。
那晚之後。
林夏深刻意識到，他對她有着不淺的‘敵意’
可是。
她真的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他，難道是年少上學的時候，他被她堵在某條巷子裏打過？
應該沒有吧。
上學的時候她見過的都是醜男，沒見過像莫西故這樣生得俊美的。“……”
林夏又琢磨了一番。
想不起來。
她索性不想了，擡頭迎上男人的視線，直接問：“莫西故，我以前是不是欺負過你？”
聞言，男人眼底出現了幾抹不易察覺的神色。
隨後又聽見她說：“我承認初高中那會兒我脾氣大了些，不尊敬師長，不友待同學，只溫柔善待我在乎的人，素質確實不高。”
“但是我也不輕易出手整人，一般我出手了，對方要麼是流氓地痞，要麼是腦殘智障。如果我以前真的無意中對你下過手，那也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事了，往事如煙隨風而過，握手言和行嗎？”
原來是學生時代。
莫西故暗中鬆了口氣。
還以爲她記起大半年前紐約那樁事了。
之所以沒跟她明說，是覺得萬分恥辱！他一個大男人，被她這個腿還沒他胳膊粗的小女人壓在櫃子裏強上，算什麼事兒啊！
莫西故也要面子。
如今也不需要明說那件事了。
劇組聚會那天晚上，在她眼裏就是她拿了他的嫁妝，無論如何莫西故都要她負責。既然拿了，就得拿得起放不下。
此時。
莫西故一隻手抱着貓，另一隻手提着外賣盒。垂眸瞥了她一眼，沉默着往她身旁走過，徑直往客廳方向去了。
林夏：“？”
女人即刻跟上去，“什麼眼神啊？”
莫西故忽然停了腳步，讓身後緊跟而來的林夏踉蹌了幾步。他笑她笨拙，“喫飯。”
他把貓塞給她。
林夏被塞了個滿懷，下意識摟緊懷裏的小貓咪。隨後就看見男人動作自然地往沙發上坐，拆開了她的外賣餐盒。
“我只點了一人份。”
“這是我買的。”莫西故打斷她的話，拿起外賣單據給她看。
林夏接了過來。
收貨人：莫先生
手機號：180****2919
還真是他的外賣單，那她點的外賣呢？
林夏拿出手機點開‘飽了嗎’app，訂單頁面顯示商家取消了單子，原因是打烊了？
林夏：“？？”
同一家店鋪，莫西故點單已送達，她點單就打烊？
“喵~”
聽到貓兒軟叫聲，林夏回過神的同時扔掉手裏的外賣單據。
桌上，莫西故已經把菜擺了出來。
辣椒炒肉、酸辣紅薯粉條、金錢蛋、香乾肉絲。
都是她喜歡喫的菜。
餓了。
莫西故沒擡頭，不慢不急地將盒子裏的兩碗米飯拿出來，擺好碗筷。做完這些他才擡起眸子，看向兩步外杵在那不動的林夏：“我點了雙人份。”
後知後覺。
過了好幾秒鐘林夏才反應過來他在回她上一句話。
她說這外賣是她點的，只點了一個人的，沒有他的份。事實是，這是他的外賣，而他點了雙人份，把她那一份也點了。
林夏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你在嘲笑我小氣。”
莫西故看她：“這是你自己說的。”
好氣。
林夏沉了沉氣，反駁道：“我又不知道你住在隔壁，自然點晚餐的時候只點我一個人的。”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你知道我住在隔壁，以後無論做飯還是點外賣都弄雙人份，給我一份？”
“莫西故你……”
“我沒意見。”
林夏：“……”
莫西故將紫菜蛋花湯放到她跟前，又給她遞了個勺子，“不喫飯？”
“喫不起。”
“嗯？”
“喫莫大影帝一頓飯，以後日日要準備你的那一餐，這人情飯誰喫得起？”
莫西故端詳着她，忽而笑了：“逗你玩的你也當真。”
林夏再次：“……”
女人暗中咬牙。
暗暗發誓。
她一定要把莫西故寫進小說裏，最好是做一個反派人物，結局是慘死的那種！
最後林夏還是拿起了碗筷。
因爲她的外賣app全部崩了，‘飽了嗎’和‘醜團’都是頁面無法顯示。詢問客服，對方說是她手機出了問題。“……”
“這段時間怎麼不去劇組？”
“編劇組事少。”
“我聽導演說前幾日編劇組全組開會，你也沒去，請的病假。”
“……”林夏捧着飯碗，夾了幾顆米飯放進嘴裏，含糊道：“恩，着涼了，小感冒。”
莫西故像是信了。
他夾了幾塊金錢蛋放進她碗裏，“你是在躲我吧林夏？”
林夏：“……”知道還問。
“你不用躲我，21世紀新時代，大家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做出什麼野蠻行爲。我更不會硬拉着你去民政局領證，強扭的瓜也不甜。”
聞言，林夏眼睛亮了。
她擡起頭。
躺在她腿上的小白貓也昂起腦袋。
一人一貓同時美眸亮着望向對面沙發上，林夏：“你想通了？”
莫西故掃了她一眼，低頭舀湯：“不強求領證結婚是一回事，你需要肩負起你的責任是另一回事。”
他擡頭。
就看見對面女人眼裏的興奮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