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工作人員走過來,熱情詢問她要不要買一點兒。喻唯一放下叉子,搖着腦袋徑直離開了烘焙區。

    盛世推着推車跟了上去。

    走的時候經理朝他頷首彎腰,示意其他購物區的試喫專場裏的食品,給總統太太喫的都是不同的。

    在不改變食物原材料的基礎上,增添了幾種她不愛喫的食材。

    她嘗一口就不會買了。

    沒辦法。

    老婆太貪喫,他不能正面跟她說不準她買,這樣強硬的態度會讓她討厭他的。只有在東西上下點功夫,她就不饞了。

    比如那杯奶茶。

    其實就是盛世一個月前吩咐營養師配的果蔬奶製品。既對喻唯一身體有好處,他跑腿去買還能討得她歡心。

    也不是不准她喫。

    他會按量讓她喫些不營養但解饞的東西。

    “……”

    下一個熟食區,喻唯一又去試喫專場排隊嘗剛出爐的烤雞。好在她只拿了一小塊,嘗完後就溜了。

    盛世把她拉到懷裏,低頭看她:“不好喫?”

    喻唯一捧着水壺喝了幾口涼白開,“味道怪怪的,趙醫生開的雞肉藥膳都比這個好喫,還是回家喫營養餐吧。”

    “是你口味變了。”

    “可能是吧……”喻唯一抿抿脣,眼睛裏剛要暗下去的光,在瞥到冰櫃機的那刻瞬間亮了。

    盛世意識到她要做什麼。

    可惜他遲了一步。

    還沒等他開口,就看見喻唯一仰頭望他,伸手抱住他的腰,軟聲說:“老公,我想喫個小甜筒,嘗一點點好不好?”

    盛世眼神溫軟,“嗯,去選一個小的。”

    “恩恩!“

    她踮起腳在他下巴處親了一口,轉身往那十幾個大型冰櫃機方向去了。

    彷彿愛喫糖的小孩掉進了糖果屋裏。

    琳琅滿目的東西令她挪不開眼,左挑挑右挑挑,每一個都拿起來看一下。

    在女人看不見的地方,盛世撥了通電話,冷漠下達吩咐:“冰激凌也做幾款加菠菜汁的。”

    盛世在喻唯一走過來之前結束通話。

    她目光落到他身上的那瞬,男人的眼眸即刻軟下來。他伸手摟住她,喻唯一順勢將自己挑的冰激凌給他看,“老公,新出的巧克力奶磚,看起來很好喫。”

    盛世看向她手裏的冰糕,點頭回應:“確實不錯。”

    “我最喜歡喫奶磚冰激凌了。”

    “嗯,寶寶多喫點。”

    嘴上這麼說,手卻趁着喻唯一認真喫雪糕的時候,暗中敲了幾個字,多發了一條短信:“尤其奶磚類雪糕。”

    他是個好丈夫。

    事事順從她寵着她。

    絕對不會當着妻子的面讓她不高興。

    莫西故說他跟一些養貓的鏟屎官有的一拼,帶貓去做絕育,跟醫生串通好演一齣戲,等貓做完絕育,再裝着一副‘我來救你’的樣子把它帶回家。

    然後你就會收穫一隻黏人又乖順的小貓。

    聽着好像是這麼回事。

    盛世不否認。

    -

    入夜。

    一樓客廳。

    液晶電視上播放着《貓和老鼠》,糕糕坐在喻唯一身邊,一人一狗正看得入神。

    女人手裏拿着一塊慕斯蛋糕。

    不捨得喫。

    拿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挖,怕一下子把它喫完,下次再喫就是下週了。

    最後一口進入嘴裏。

    喻唯一看着空了的蛋糕盤許久。

    嘴饞的慾望讓她擡頭往餐廳方向偷瞄了幾眼,保鮮櫃裏還有兩塊。盛世在書房裏處理工作,海倫營養師在洋房休息,其實——

    她多喫一塊也不會有人發現。

    這樣想着,喻唯一已經站了起來。聽到她細微的動靜,糕糕昂起狗頭。對視間,喻唯一朝它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糕糕秒懂。

    狗子學着媽媽躡手躡腳的樣子,小心翼翼邁着短腿,跟着喻唯一走出客廳。

    往餐廳方向去。

    彼時。

    剛從書房出來,走到二樓樓梯口的盛世目睹全程。

    望着孕妻饞得嬌憨的模樣,男人無聲笑了。他一邊看着她慢慢挪動,一邊拿出手機撥了海倫營養師的電話:“來主樓。”

    -

    與其說海倫是營養師,不如說是嚴格的飲食教習師傅。

    女人四十歲出頭。

    據說陸軍部隊出身,隨便往哪一站,強烈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遠比學生時代上課時看見趴在教室門窗上的班主任還恐怖。

    此刻。

    被抓包的喻唯一站在保鮮櫃前。

    海倫手心朝上向她伸出手,她垂着眸子,心虛地將剛拿出來的鮮奶蛋糕交給她。

    “太太,您的飲食有明確的規定,不能過量。”

    “我的任務是做好您孕期的膳食搭配,且督促您合理飲食。您回f國當天咱們就商定好的,您別讓我難做。”

    喻唯一不吭聲。

    乖乖挨訓。

    就在她要把腦袋耷拉得更低的時候,男人熟悉的步伐聲傳來。她聞聲擡眸,眼內便映入盛世高大的身影。

    喻唯一本能邁開步子往他那邊去。

    擡了腳。

    又偷偷瞥了眼面前的海倫。

    最後還是沒走過去。

    直到盛世走來,將她摟進懷裏,喻唯一才順勢靠住他,把臉埋進他胸膛。盛世摸了摸她的腦袋,與海倫商量:“唯一今天產檢一切合格,多喫半塊應該沒關係。”

    ‘蹭’地一下。

    喻唯一探出腦袋望向上方男人的臉。

    她望着他,美眸閃亮。

    下一秒,海倫果然切了半塊鮮奶蛋糕遞了過來,加了一個附帶條件:“明天的營養藥膳,太太多喝半碗。”

    “好。”盛世應了。

    他答應完,才低頭,故作恍然去詢問喻唯一的意見,“寶寶明天多喝半碗?”

    喻唯一現在眼裏都是他閃着金光的樣子。

    根本發現不了男人好看的皮囊底下掩藏的狡黠。

    她連連點頭,避開嚴肅的海倫,抱着盛世和那半塊小蛋糕就往餐廳外走,“都聽你的,老公你對我最好了。”

    盛世彎腰。

    喻唯一立馬仰起脖子將脣送上來給他親。

    這邊。

    站在原地的海倫望着那夫婦二人身影走遠,婦人卸下臉上的嚴格神情,她低頭看了眼手裏剩餘的半塊蛋糕。

    太太人美心善。

    孕期還特別可愛,是她見過最好相處的富太太。

    她很喜歡唯一。

    可是,先生要唱白臉給好人牌,那壞人牌就只能她來打。不得不說,先生真是好計策,明明他最嚴格,卻在太太面前樹立了一個滿分的好丈夫形象。

    太太愛他愛得不行。

    殊不知——

    太太您偷喫蛋糕,是先生髮現的,也是先生命令她立馬來主樓抓您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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