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留院觀察五天才出院。

    司機接她回北園林。

    恰逢今天是公館每月聚餐的日子,大家都會前往主樓莊園,同代尊秦木蘭一起喫飯。

    溫暖下午也去了。

    她額頭上還包裹着紗布,算是傷員。秦叔讓她坐在客廳休息,給她倒了茶水,叮囑她少走動。

    晚餐傅承御沒來。

    聽說他去其他州區辦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傍晚。

    衆人在後院草坪散步閒聊,溫暖則選了個人少的地方,坐在偏僻一隅的長椅上。今日上午纔出院,中午回到公館,就聽見了許多流言蜚語。

    他們在議論她被綁架的事。

    說她命裏帶煞。

    誰跟她沾上關係都會變得不幸,像之前的田甜,與她那般交好,猶如親姐妹一樣,卻溺斃在後湖池水裏。

    現在是司宴。

    兩人原本都要訂婚成爲未婚夫婦了,結果她被綁架,司少擔心極了開車衝過去救她,反而葬送了性命,至今都還沒打撈上屍體。

    溫暖坐在椅子上眺望遠處的晚霞。

    橙黃的霞光十分溫柔。

    落在人身上暖暖的。

    五天前,傅承御在廢棄大樓找到她,將她帶離。他是有點本事的,通過輪胎印發現越野車的存在,還確切地說出了車子型號。

    險些發現了尤金。

    雖然她及時暗中報了信,沒有讓尤金敗露。但傅承御咬着這件事不放,勒令陳局在f國全國範圍內徹查這輛車以及背後的車主信息。

    這讓尤金不得不從f國撤退。

    溫暖不知道他和許美琳目前在哪,身處何地,只知兩人已經離開了f國,並傳了簡訊讓她也儘早離開。

    哥哥開着奔馳g級越野實在是個錯誤。

    錯誤已經發生,只能買單。

    就怕被傅承御挖出信息,然後順藤摸瓜地查到溫暖身上。她現在人還在代公館,一旦被發現,估計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溫暖這幾天一直在思考。

    該用什麼方法才能順利從代公館脫身?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條。

    先前司宴說過9月份要去英國劍橋留學深造,她也在人前答應跟他一同前往。如今她的準未婚夫死了,那她就更有藉口去英國。

    就說是:“完成司宴的心願。”

    思考的過程中,溫暖察覺到有人靠近。她擡眸,見管家往這邊過來,“溫小姐,先生在書房請您過去一趟,傅少也在。”

    先生請她過去她理解。

    傅承御也在?

    溫暖沒去多想,起身跟上管家的步子,離開後院進了屋。

    -

    書房。

    秦叔敲了門,聽到裏頭的迴應才推門進去。

    今晚代尊並沒辦公。

    書房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架茶椅,代尊坐在椅子上煮茶,傅承御則坐在他對面。煮的應該是華國榕城那邊的特色茶葉,清香濃郁。

    溫暖原地停了片刻,走過去恭敬道:“先生,您找我。”

    “先坐。”

    “好的。”溫暖應着,拉開椅子坐下。

    屋內安靜。

    桌上燒着無煙的木炭,紫砂壺中的水咕嚕作響。代尊醒茶後陸續倒了三杯,依次遞給傅承御和溫暖。

    溫暖雙手接了過來:“謝謝先生。”

    她進公館之後也學習了茶藝,但比起代尊還是差了太多。他是f國本地人,倒是把華國的東西學得很通透。

    聽人說,好像是因爲他前妻是華國地區的。

    不太清楚。

    溫暖抿了口茶,將杯子輕放在案桌上,隨後就聽見代尊說:“你被綁架,司宴爲了救你生死未卜的事情我都知曉了。”

    “下午你與秦叔說,你想在本月中旬就前往英國深造。因爲你和司宴約好了,你想把他的那一份也補回來?”

    溫暖雙手交疊放在腿上。

    坐得很端正。

    她點頭,坦然回覆:“是的先生,阿宴是爲了救我才墜入海里生死不明。我這幾日夜不能寐,總是想起他在我面前跟歹徒同歸於盡的樣子。”

    “我想我暫時不能待在首都城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去平復心情。劍橋大學是我和阿宴商量好的地方,請您同意我的申請,讓我去留學。”

    代尊:“承御向我請示,想跟你訂婚。”

    溫暖瞳孔一滯。

    美眸圓睜。

    下意識轉過頭看向左手邊的傅承御,男人坐在那紋絲不動,神態自然,跟平日裏沒什麼兩樣。

    “溫暖,你和司宴的婚事還只是口頭協定。當初知道的人也不多,你現在跟承御訂婚,也沒有人會多說什麼。”

    “以我個人的角度,我還是希望你留在f國。這幾年你的發展不錯,跟承御搭檔也很好。從能力和發展前景來說,承御都要比司宴更適合你。”

    溫暖整個人木了。

    石化了足足五六秒鐘。

    她定定地注視着身旁的傅承御,男人就好像看不見她的眼神示意一樣,不給她迴應。

    溫暖轉頭與代尊說:“先生,我和傅律師不合適。”

    “你不是喜歡他嗎?”

    生日宴的時候還當衆表白。

    雖然被拒絕了……

    溫暖語塞半刻,又說:“是的先生,我之前是很喜歡傅律師。但是表白被拒之後我就把心思收回來了,沒再對傅律師動過別的情感。”

    “那段時間我過得很不好,走到哪都有人說我閒話,看我的笑話,我被譏諷得體無完膚。是阿宴一直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開導我。”

    “前幾天我被綁架,阿宴不顧危險衝到北郊救我,還因此喪了命。這個時候我跟別人訂婚,扔下了他,我怎麼對得起他?”

    溫暖站起身,懇切道:“先生,我現在心裏眼裏都只有阿宴一個人。我來公館從未求過您什麼,這次我求您成全我和阿宴,讓我去英國好嗎?”

    代尊捏着手裏的茶杯。

    他不動聲色瞥了一眼對面的傅承御,男人面色沉得厲害。即便戴着眼鏡有着僞裝,也難以遮蓋他暗下去的眸色。

    傅承御,比他想象中更在乎溫暖。

    代尊擡眸看向站着的溫暖,他放下茶杯,道:“這樁婚姻我交給承御做主,你們可以私下商量。”

    “先生……”

    溫暖還想說什麼,看見代尊起身離開,她知道不用再說了。

    想必傅承御跟代尊做了什麼交易,他就將她婚姻的決定權給了傅承御。簡而言之,傅承御說娶,那她就得留下來跟他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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