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發現,魏無忌和魏坤父子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
轉念一想,姬無月便猜出了大概。
想來自己在花園和垚姬的事情,已經被信陵君府中的暗衛報告給了兩人。
不過,姬無月倒是很坦然。
老子對你女兒光明磊落,一沒偷她,二沒用強,三沒下藥,四沒誘拐,當面陳情,又沒強迫,你瞅啥?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又過了半個時辰,宴會也接近尾聲。
隨着一衆賓客散去,大殿裏就剩下了姬無月和信陵君父子。
姬無月微笑道:“呵呵,適才出去遛風,忽聞一段縹緲琴音,循聲而去,看到了一位美人,閒聊方知對方名曰垚yao姬。”
“敢問信陵君,這垚姬是......”
信陵君淡淡道:“垚姬是本君次女。”
“哦?”
姬無月佯作驚訝狀,其實他見到垚姬的第一眼,就隱約猜到了這點。
他在韓王宮裏值守三年,看遍了王宮的妃嬪公主和侍女,可謂見多識廣,一般女子究竟有未嫁人,是否是冰清玉潔的黃花,一眼便能看出。
他當即笑道:“那感情好啊。”
信陵君面露疑惑之色,不解道:“姬將軍這是何意?”
姬無月直言不諱笑道:“在下對女公子垚姬一見傾心,還請信陵君成全。”
信陵君愣了一下,微笑道:“姬將軍不愧爲將門出身,心直口快,不拘小節。”
姬無月脣角一揚,似笑非笑道:“信陵君客氣了,閣下不就是想說本將軍不知禮數、不懂禮節嗎?”
信陵君呵呵一笑,卻是並未回話,而是問道:“本君聽說,姬將軍似乎已經和貴國六公主訂有婚約?”
姬無月微笑道:“別管和誰定親,無非利益結合而已,和六公主有婚約。”
“你我兩家結下姻親,則信陵君便會得到我這個忠實盟友,甚至整個韓國的幫助,更何況,垚姬與我還兩情相悅,對於她來說,也算有了一段美滿姻緣,豈不是兩全其美?”
兩情相悅?
信陵君與兒子魏坤對視一眼,卻是有些好笑。
這才見了一面,誰跟你兩情相悅?
“姬將軍的心意,本君已然悉知,不過此事還需仔細斟酌,不如姬將軍先回去休息如何?”
姬無月脣角一揚,笑着站了起來,朗聲道:“無妨,不着急,信陵君可以慢慢想。”
不論信陵君願不願意把女兒送給他,他都理解。
看着離開的姬無月,信陵君眉頭一皺,看向身邊的魏坤道:“坤兒,你以爲如何?”
魏坤猶豫了下,考慮到姬無月在韓國的權勢,微微躬身道:“父親,就目前來看,這位姬將軍行事無矩,但卻光明磊落,瀟灑隨性,似乎並非陰私小人,亦非其兄那般暴虐。”
“孩兒以爲,可以聯姻。”
信陵君淡淡道:“難道要委屈垚姬去做姬妾嗎?”
魏坤眉頭一皺,略一沉吟,繼續道:“想來就算不能爲正妻,姬無月和那位韓國六公主也不敢欺負輕待了二妹。”
.......
回去的路上,姬無月和紅鴞一前一後在大梁的街頭,身後跟着一輛豪華馬車,和一對負責隨從護衛的禁軍。
對於大梁的風土人情,他還是很好奇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的駐足觀望一番。
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來到了一處拱橋前。
姬無月看着眼前的場景,似乎和印象中的場景吻合度挺高。
隨即回頭道:“你說的,就是這裏?”
紅鴞微微躬身道:“三個月前,這家仙樂坊來了一個琴姬,琴色雙絕,不僅容貌傾國傾城,琴藝更是高絕,堪稱大家。”
“有趣的是,此琴姬只在二樓自己的房間演奏,從不出門一步,不論誰來,一律不見。只常臨窗眺望出神,路人才得有幸一窺其絕色姿容,傳聞,其喜着一身黃藍裙裳。”
“嗯?”
姬無月眼前一亮,邪笑道:“走,雖本將軍進去一觀,是與不是,看看便知。”
說完,他剛擡腳要走,忽然面色一變,猛地擡頭向右側一座三層閣樓的樓頂望去。
赫然便見月色之下,一道高大的黑影隱在暗處。
雖然看不清具體情況,但姬無月卻分明感受到對方在注視着自己。
想起剛剛那一閃而逝的恐怖殺氣,姬無月目光清冷。
紅鴞察覺到姬無月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擡頭望去,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不由疑惑道:“將軍?”
姬無月聲音清冷的道:“你帶着他們先回去,我去見一個人。”
紅鴞眉頭微皺,猶豫了下,倒也沒有多問,叮囑道:“將軍小心。”
說完,便徑直帶着一衆禁軍向着別苑走去。
對於姬無月,他倒並沒有太多擔心。
別看姬無月年紀比他小好幾歲,平時行事看起來也是隨意任性,沉迷美色。
但一起共事三年,他和墨鴉還有鸚歌都知道,姬無月看似溫和,臉上總是掛着笑容,其實心狠手辣,也就對自己的人很好而已,且其心思細膩,頗有城府,很少去做沒把握之事。
姬無月待他們離開,身形微動,便也瞬間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然出現在閣樓的樓頂。
往北一瞧,果然見不遠處的樹梢上,隱隱立着一個黑影,便施展幽冥鬼影,向着對方衝了過去。
那黑影見他追來,便快速的向着北方的一片密林縱躍而去,速度之快,在這黑夜之中,飄忽不定,竟也猶如鬼魅一般。
兩人一前一後,在樓頂、樹梢上不斷飄飛縱躍,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一處密林之中。
隨着黑影的停下,姬無月也來到了他的面前,在其不遠處停下。
清幽月光,透過密林的枝葉射下,留下滿地斑駁。
幽暗的密林裏,姬無月透過幾縷月光,看清了對方的身影,瞬間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