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舌綻蓮花一般的說辭,令整個大殿都陷入到了死寂之中。
相國嶽千甚至覺得自己都懵了,他怎麼都想不到,好端端的一個開局,竟然會被林朝給胡攪蠻纏到現在。
“林朝,你大膽,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自古以來,攘外必先安內,這道理難道你北涼世子不懂嗎?”
“你口口聲聲說北涼是大景之地,北涼的三十萬大軍,難道就不是陛下的大軍了嗎?”
“你給我聽清了,調兵之事,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
“難道,你北涼想反不成!”
嶽千有些失控了。
在朝堂上,他縱橫一世,如今被一個黃毛小子給招惹的心態直接失衡,這絕對是他這輩子都不曾遇見的。
嶽千的這番話,令大殿的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北涼想反!
這是一個根本沒人敢提及,可是人人卻又知道,景皇無比忌憚的一件事情,如今大庭廣衆之下被說出來,似乎是將北涼逼到了懸崖。
“攘外必先安內?”
“呵,那以你這麼個說法,恐怕內還沒有安定,外部的大軍,就已經殺到了你家門口,將你全家誅絕了!”
“行啊,既然陛下想要北涼出兵,那北涼自然不能違背,那就出兵二十萬,隨意任陛下調遣。”
林朝緩緩而談,眼中有着譏諷笑意。
同意了?
嶽千與景皇都是一愣,剛纔還言之鑿鑿的北涼世子,如今怎麼話鋒一轉,會如此乾脆的同意了?
“只是,有句醜話得說在前頭,這二十萬的兵力一旦抽調出去,北涼的防線,就不敢保證了。”
“還請陛下,先頒佈個旨意,無論北涼防線發生怎樣的事情,都恕我父王無罪。”
林朝接下來的一番話,算是直接亮劍了。
似是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抵在了景皇的咽喉。
要兵力?
可以啊,沒問題,二十萬大軍都給你。
但是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把這二十萬大軍給調走,那北涼我可就守不住了。
氣氛無比的緊張,嶽千眼冒怒火,可卻不敢再說什麼。
因爲牽扯到了北涼,那就不是他一個相國能夠決定的,面對這種問題,哪怕是景皇,也得小心翼翼。
“林朝啊,有句話朕不知道怎麼理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突的,景皇的一句話,令林乾的虎目中,突現猙獰。
該死的狗皇帝,敢威脅他家世子?
“君爲父,也是所謂的君父。”
“陛下所說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可以視爲父親要兒子死,兒子就得死。”
“別人會怎麼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若是我父王敢沒有任何理由,就讓我去死,那我一定會打斷他的腿!”
林朝咧嘴笑道。
一旁的林乾,在聽到林朝這個解釋之後,頓時哈哈大笑。
“陛下,就算是當父親的,也不能不講理,您說是吧?”
“當兒子的,也算是忠心耿耿,可二話不說就要兒子去死,這就有點不講理了,這刀架到脖子上,也不能任人宰割啊!”
......
......
大殿內,鴉雀無聲。
片刻,景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起身徑直走到了林朝身旁,拍了拍林朝的肩膀:“好一個北涼世子,朕喜歡!”
“林朝啊,都說你修爲強大,乃是我大景的不世之材,更是頭頂着武林至尊這麼個金招牌。”
“不知道今天,能否讓朕見識見識?”
終於來了!
林朝嘴角微揚,繞了一百圈,終究還是來到了正題上。
“陛下既然都開口了,那我怎麼能拒絕呢。”
林朝回道。
景皇旋即拍了拍手,下一秒,一道道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大殿的廣場上,足足二十人,氣勢不凡,氣息如虹!
“十八尊造化巔峯,兩位生境。”
“嘖嘖,這個老東西,還真夠狠啊!”
“看來這是要拿定主意,把我們父子倆給解決在皇宮中啊。”
林朝的眼眸中,有寒光四溢。
而一旁的林乾也自然看到了那突現的二十位巨頭,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而後狠厲無比的看向了景皇。
那十八位造化巔峯的巨頭,已經足以令他喪命於此了,至於另兩位年齡稍大一點的,林乾根本就無法捕捉他們的氣息。
必定是生境巨頭,不用猜測!
這一刻,他甚至已經準備出手了,擒賊先擒王,拿下景皇,只要拿下了景皇,他們父子倆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離開皇宮。
“林朝啊,這羣傢伙,得知你身爲大景的武林至尊之後,都很是仰慕你啊,想當面討教討教。”
“一會啊別留手,讓這羣傢伙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景皇看着大殿外的衆人,滿臉笑意的連連開口。
十八位造化境,兩位生境巨頭。
這等力量,足以橫擊整個大景了,林朝就算再強,也總不能逆天,從這些傢伙的手中逃生吧?
“陛下,武者一旦出手,可沒世俗中所謂的點到爲止啊,若是萬一傷到,或者......危及他們的命,那可就不好了啊。”
林朝心頭冷笑,臉上也露出玩味笑意。
危及性命?
景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林朝,既然是討教,那自然是有風險的,放心吧,這次的比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話至如此,林朝不再多說,緩緩朝着大殿外走去。
英武殿外。
這二十尊巨頭,看着踱步而出的林朝,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輕蔑笑容。
“呵,這就是師姐這片山河的武林至尊?體內根本就沒有任何真氣的波動,這明顯就是個廢人啊。”
“別忘了,人家可是什麼狗屁的北涼世子呢,估計啊,是他那個該死的父親,給他找了位巨頭傍身,打下武林至尊名頭,要威震天下。”
“北涼王也好,北涼世子也好,他們兩個,今天別想活着離開!”
“這件事情做好了,師姐必定有重謝!”
“諸位,這種垃圾還不值得你們出手,我就不客氣了,將這個垃圾的腦袋摘下,爲師姐效勞!”
人羣中,一個錦衣青年,冷笑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