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的劍芒砍在了無眼鬼最脆弱的脖頸處。
這也是李牧這些時日的修行成果。
鬼穀神體自閉死關,帝魃神體內有十道本源不同的神術藏匿在竅穴之中。
以李牧如今的境界,還沒辦法將這些神術如臂使指的完美使用。
甚至這些神術之間彼此還有着不同程度的衝突,難以共處。
所以李牧想了一個辦法,用軒轅家的神術,吞噬掉所有的其他神術。
以軒轅家的神術本源爲根基,將其他的神術煉化成這具軀體的本源天賦,這便是李牧的想法。
當紫金色蔓延到這具神體的全身各處之時,這具身體也會變得完美無瑕,成爲一個沒有縫隙的整體。
紫金色的劍芒鋒利至極,刺破了無眼鬼的皮膚,砍在了無眼鬼的鎖骨上。
但下一刻,劍芒消失了。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劍芒觸及到無眼鬼皮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如同沙礫一般被風吹散。
靈力在無眼鬼慘白的肌膚上,更像是一縷清風一樣簡簡單單的吹拂而過,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無眼鬼身體前傾,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李牧的脖頸。
李牧瞳孔微縮,體內的靈力洶涌而起,在脖頸處凝聚成了一道紫金色的厚重光幕。
但當無眼鬼的牙齒觸碰到光幕的那一刻,靈力又如同飛灰一樣飄散而開。
森白色的獠牙刺破了紫金色的鱗片,牙齒深入血肉,無眼鬼狠狠的咬在了李牧的脖頸上。
一股微涼的氣息從傷口內擴散而出,鑽入了李牧的體內。
李牧頓時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
體內紫金色的氣血流轉,一拳轟擊在了無眼鬼的下巴上,無眼鬼頓時仰起頭來,牙齒帶出了一滴滴紫紅色的血液。
李牧向後退了幾步,臉色有些發白。
剛剛侵入體內的那股涼氣,彷彿對靈力有着先天的剋制作用一樣,輕而易舉的驅散了經脈裏所有的靈力,向着丹田深入而去。
李牧深吸了口氣,氣血之力再次翻涌而起,將那股涼氣圍困堵截在了一團,然後逼進了自己體內的一處竅穴之中。
“什麼鬼東西?”李牧面色有些凝重:“對靈力有先天的剋制作用?對修士來說可是災難性的對手。”
無眼鬼似乎沒有聽到李牧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不依不饒的前撲過來。
而李牧對這隻無眼鬼的詭異有些忌憚,只得先避其鋒芒,圍繞在戲臺上左右騰挪。
在不停閃躲的過程中,李牧手中綻放出了一道又一道法訣。
冰凌火球、風刃雷擊。
無論是什麼樣子的攻擊,落在這隻無眼鬼的身上都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它像是對所有的靈力術法免疫一樣,肆意的接受着李牧術法的洗禮。
“軀體對術法免疫,肉身和頂尖體修對拼都絲毫不落下風。”李牧眼中的異色越來越濃郁:“這要是一個族羣的話,對低階的人類修士簡直是天敵一樣的怪物。”
靈力手段對這個怪物毫無作用,而李牧的每一招體術,卻好像都被這隻無眼鬼看穿了一樣,處處受制。
李牧只得繼續後退,漸漸被無眼鬼逼到了角落裏。
無眼鬼仰天嘶吼一聲,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李牧也察覺到了它的殺意。
“噗嗤~噗嗤~”
無眼鬼原本光滑一片的眼眶處,突然被從內捅出來兩個黝黑的空洞。
猩紅色的血肉從腦子裏蠕動了出來,通過眼眶,迅速的凝聚成了一根根沾滿粘液,讓人作嘔的觸手。
這些觸手凌空飛舞,每一個觸手的盡頭都長着一隻只血紅色的猙獰紅眼,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個白衣青年。
“看上去最脆弱的地方,反而是這種怪物最長處嗎?”李牧右手握拳,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我以爲它沒有視覺,但實際上它藏在體內的眼睛們,早已經看透了我的一招一式,甚至能預知到我的下一步動作。”
血紅色的觸手漫天飛舞,向着李牧一涌而來,想要在這一擊下將他撕成碎片。
李牧此刻反而不再後退,而是平靜的向前一步,冰冷的笑了一聲:“只不過是陪你玩玩而已,還真以爲我打不過你?靈力沒用,氣血……也能成劍。”
紫金色的氣血洶涌而出,在李牧的右手間凝結成了一柄半透明的紫色長劍。
面對着撲面而來的觸手,李牧大踏步向前走去,手中劍影飛舞,化作了點點繁星,刺在觸手頭部的眼珠上。
“噗嗤~噗呲……”
一枚枚眼球被劍尖挑破,一根根觸手被攔腰砍斷。
無眼鬼滿臉錯愕,但毫無還手之力。
李牧迎着斷裂的觸手,和漫天的粘液,衝到了無眼鬼的面前。
然後,向着無眼鬼的眉心,舉劍直刺。
銳利的劍尖輕而易舉的刺破了無眼鬼的皮膚和血肉,深入其中,刺在了它的頭骨上。
李牧右手一頓,劍尖觸碰到了極硬的東西。
他眉頭微挑,舉劍橫拉,挑開了無眼鬼的頭皮,露出了……那白玉色的詭異頭骨。
一隻右手握住了李牧的劍尖,將長劍死死的摁在了原地,而李牧的眼神也凝固在了這一息。
“金石玉骨,你是……化神修士。”
無眼鬼滿臉鮮血,狼狽至極,但眼神卻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白衣青年。
“卑劣低賤的人族,吾若不是被困在這裏,必將食汝血肉,以解心頭之恨。”
無眼鬼陰冷猙獰的言語響徹戲臺,讓人不寒而慄。
“會說人話?”
李牧身體微頓,詭異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無眼鬼:“生前化神,死後不過金丹而已,你和我囂張個什麼勁?”
長劍挑起,李牧又是一劍刺入了無眼鬼的心窩,但依舊被骨骼攔在了外面。
無眼鬼譏諷的笑了笑:“你這種低劣卑賤的種族,給你砍刺又如何?一個爬蟲,再怎麼掙扎也咬不動吾神族的聖體。”
李牧眼簾微動,血氣又凝結出了一柄長劍,雙劍在手,如同刮骨割肉一樣,將無眼鬼的血肉砍成了肉泥。
但哪怕如此,無眼鬼依舊陰冷的嘲弄着李牧:“像你這種臭蟲,吾生前不知道殺了多少。你們人族真是讓人作嘔的爬蟲,不過捏起來到是讓人分外的爽快啊。”
“血脈低賤,就得認命。你們人族對吾神族來說,不過是豬狗之流的下等賤物而已。戰場上你們人族可有太多有趣的死法了。你想知道你們人族的那些俘虜,在我們神族的牢獄之中會遭受些什麼嗎?”
“嘖嘖,那可是真的讓人大開眼界啊。低賤的人族在我族醫師的手裏,可是成爲了很有趣的藝術品。”
“當然,失敗的只能成爲無用的人棍了。”
無眼鬼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李牧雙手高高舉起,雙劍狠狠的砍在了它的嘴上。
血肉橫飛,嘴骨外露,兩柄劍也崩裂成了碎塊。
“說完了?”
李牧滿眼漠然,一隻手捏在了無眼鬼血肉模糊的臉上,慢慢的湊近了它的耳邊。
“你是神僕族?還是……走狗族啊?”
無眼鬼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像是被觸及到了什麼最敏感疼痛的地方一樣,開始瘋狂的扭動起了自己的身體,嘴裏發出了“嗚嗚~”的嘶叫。
但李牧完全不以爲意,甚至咧嘴輕笑了一聲:
“我是殺不死你,但其實……我也挺會罵人的。”
“你想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