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清楚面前的這副情況是隻在這個港口裏,還是整個國家都是如此。
而李牧這個外來人,對安泰國所發生的事情就更是一無所知了。
“分頭行動,搜一下這個港口裏還有沒有熟人,如果遇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就大聲喊叫。”
顧仲源思索了片刻後,只想出了這個粗糙的辦法。
李牧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安靜了片刻後從自己的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個晶藍色的海螺。
“我們是修士,又不是原始人。”李牧一臉平靜的說道:“你遇到危險就不能傳音嗎?非得大喊大叫也太狼狽了。”
顧仲源聞言愣了愣,然後接過了海螺,有些驚異的看了李牧幾眼:“晶藍海螺?市價五百極品靈石以上啊,你這麼奢侈的嗎?”
“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李牧一臉平靜,甚至又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拎出來了整整三串晶藍海螺,一串就有七個之多。
顧仲源點了點頭,對身旁這個白衣青年的財力有了更深層的瞭解。
但他甚至還沒有走遠,就聽到身後那個劍客平靜的補了一句:“只是借你用的,回去記得還我。”
顧仲源嘴角抽了抽,沒有吭聲,向着海港的左側走去。
李牧面不改色,和顧仲源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開玩笑,有錢也不能亂丟啊。
自己這晶藍海螺可是打五折大甩賣的時候打包收購的,不然誰買這麼多有什麼用?
在一片灰色的廢墟中,李牧和顧仲源彼此漸行漸遠。
整個安泰國的海港,也只剩下了一艘灰白色的海船停在了港口處。
水紋晃盪,不知道多久後,李牧和顧仲源還是沒有回來。
而那艘大都會的海船,卻漸漸被一根黑色的藤曼所纏繞住,然後被藤曼悄無聲息的拖進了陰影之中。
海港,再一次的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
李牧獨自一個人走在安泰國的海港裏,街道兩旁的街道都破破爛爛,或乾脆就是一片廢墟。
沒有人影,沒有生機,連海草都是一片灰黑色。
這座海港像是一座空城,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李牧依舊是一無所獲。
除了……一隻豬。
是的,一隻豬,一隻黑背白肚的,有着築基期修爲的豬。
李牧看到這隻豬是在一座倒塌的閣樓裏。
豬搖着尾巴,一臉不聰明的樣子。
豬看到李牧的時候,習慣性的哼了一聲,眼裏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它好像沒怎麼見過外人,也不知道像它這種肉質鮮美,乾乾淨淨的小豬在外面撒野到底有多危險。
李牧一直都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
當他看到那隻豬的脖子上,帶着粉紅色的項圈的時候,便清楚了這隻豬是隻家豬。
有主人,但不知道主人在哪裏。
李牧不打算多管閒事,只是平靜的看了它一眼,便打算繼續向海港深處前進。
但當他走了三五步後,卻發現自己的褲腿被這隻豬給咬住了。
李牧抖了抖褲腿,笨豬不鬆口,執着的咬着褲腿。
李牧有些疑惑,不知道這隻豬是不是真的不知死活,非要賴上自己。
但當他看到那隻豬盯着自己腰間的鎮妖塔吊墜,嘴裏漸漸流出口水的時候,他隱約猜到了什麼。
李牧和顧仲源是來海國經商的,所以他自然打包了很多很多的千年以上的靈草。
藍朱果、長命滕,這些珍奇的靈草都堆積在了鎮妖塔吊墜裏,塞得滿滿當當。
所以說,這個鎮妖塔吊墜裏的靈草價值遠超尋常修士的想象,也遠超這隻豬的想象。
李牧覺得這隻豬應該是聞到了什麼,開始垂涎自己鎮妖塔裏的靈草。
但這隻豬連主人都沒有,又怎麼敢就這麼肆無忌怛的撲上來?
李牧沉默了片刻,然後拎着豬尾巴用力向上提,想要讓這隻豬鬆口。
但不知道這隻豬到底是誰養的,好像是作威作福慣了,根本不在意李牧的拖拉,死活不肯鬆口。
李牧最終無奈的低下了身子,和這隻豬對視了許久。
豬眼裏的囂張和驕氣不加掩飾,它好像覺得自己遇到了靈草,李牧就應該老老實實的交出來。
它想要的,就沒人敢不給它。
或許之前這隻豬沒有遇到過什麼豬生挫折,但這一次……它遇到的是一個比較特別的白衣劍客。
李牧是一個很愛護小動物的人,這種事情問某隻胖狗就能得到“很多很多”的答案。
所以他沉默了許久,最終不忍心的摸了摸那個豬頭。
怎麼說呢?
當李牧放下了袖子,滿意的離開之後,豬頭還是豬頭,就是大了一圈多了很多顏色。
而且那條豬尾巴也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再翹起來過。
李牧已經儘量剋制了,不過他還是沒想到那隻豬的執着。
也沒想到這隻豬會有詭異至極的空間神通。
甚至在他不經意逛街的時候,這隻豬不知道怎麼就溜進了自己的鎮妖塔吊墜,然後大快朵頤。
“十三株千年靈草,半株萬年長命滕,兩枚三千年的藍朱果。”
李牧撐着臉,看着那隻被綁在火架上的家豬,很“友善”的笑了笑:“你是海國第一個顧客,所以我給你打個八折。”
那隻豬愣了愣,低下頭看着自己身子下燃燒起來的紅紫色火焰,然後茫然的擡起了頭,看了眼對面那個白衣青年。
“用豬肉來賠吧,下輩子做個好豬。”
李牧撿起了一根枯枝,準備給火堆加柴。
那隻豬也後知後覺,開始了扭動和哀嚎。
“放手,你在對小七做什麼!”
這時候,一道清脆憤怒的聲音從李牧身後的拐角處傳了出來。
李牧扭過了頭,看了眼街角出現的那個紫衣少女。
少女長髮束在腦後,眉眼乾淨清爽,面容精緻卻頗具英氣。
但此時她卻眼神冰冷,充滿怒火的看着李牧和他身後的烤架。
李牧聞言愣了愣,安靜片刻後聽從了少女的建議,放開了手,把手裏的枯柴丟盡了火堆裏。
“哼!”笨豬哀嚎。
少女沒想到李牧會如此囂張,不由得眉眼橫起,纖細潔白的手指直指李牧:“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李牧平靜的擡了擡眼:“這隻豬我喫定了,你家大人來也不好使。”
少女聞言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牧:“你說什麼?”
“我說……”
李牧話沒說還沒說幾個字,就看見在拐角處突然烏泱泱的走出來了十幾個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都年歲不大,氣息凌厲,十幾雙眼睛一起向着李牧看來。
李牧沉默了片刻,然後擡手一抓,一柄粉白色的桃花劍落在了他的手裏。
白衣劍客衣袖輕搖,輕輕的笑了笑。
“我說,人多也沒什麼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