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境界高深的前輩遺留下來的府邸,或許是某種兇獸靈獸的巢穴。
野生的兇獸靈獸身邊一般都伴隨着天地靈物,能驅獸奪寶,也是難得的機緣。
況且李牧眼前的山洞正好被紅骨樹遮蔽,像是什麼人有心爲之,這就更讓人有一探究竟的慾望了。
白衣青年在懸崖峭壁的邊緣退後了兩步,將自己身後的老劍背好,緊了緊腰間的儲物袋。
伴隨着稀稀拉拉的石子墜落深淵,李牧一大步躍進了那個漆黑的石洞內,順手扶着牆壁穩住了身形。
山洞呈現出斜向下的走勢,洞口偏狹窄,但越向下走就越寬敞了起來。
只不過石壁外所有的陽光剛好被完完全全的遮住,所以通道里很是昏暗,看不到太遠的地方。
“呼~”
李牧早有準備,從自己的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個火摺子,然後用力吹亮。
溫和的火光驅散了山洞裏的陰冷和昏暗,照亮了前面半寸的道路。
李牧探頭向着前面看了幾眼,身體微頓,扶着冰涼的洞壁,一點點的向着山洞深處走去。
大約一刻鐘後,李牧已經深入了很長一段距離,但還是沒有走到洞穴的盡頭。
這一路上,李牧其實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他確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個山洞的確不是什麼天然形成的洞穴,也不是兇獸猛獸的巢穴,是一個人工挖掘出來的洞府。
路上乾淨整潔,沒有動物的毛髮和糞便,這表明山洞已經許久沒有外來客人了。
洞口處那株紅骨樹守護的很牢靠,擋住了所有的鳥禽入侵,也沒讓蛇類佔據這個地方成爲巢穴。
李牧沿着石壁向下,又走了半刻鐘後,漸漸看到通道盡頭出現了一縷光亮。
懸崖峭壁,石壁的極深處,出現了一縷微光。
這倒是讓李牧有些意外。
他不覺得自己走的這段路已經穿過了整座山嶽,來到了外面。
所以很大可能是在山洞的盡頭有什麼能發光的植物,或者是器皿。
有天材地寶?
還是有法器傳承?
李牧眼睛微亮,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石壁在兩側掠過,李牧很快就來到了通道最裏面的出口。
擡步向前,邁出通道之後,眼前的一切都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的確不是什麼天然溶洞,也不是山石塌陷形成的空間。
而是一座巨大無比,足有百丈高的密閉空間。
或者可以說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小世界要更準確些。
綠茵繽紛,草木叢生。
李牧一腳向前,落在的草坪上分外柔軟。
青草和花瓣的香氣在這個小世界裏,有池塘,有樹木,有藤曼,有木屋。
李牧仰起頭向上看去,發現這個地方的光源是盤結在最頂部的那些藤曼。
藤曼上結着各種各樣的漿果,青澀乾癟,或是紅潤欲滴。
這長在藤曼上的漿果,就是照亮了整個洞穴的光源。
“發光漿果?”
李牧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的自語道:“那這東西倒是和我的永夜洞府挺配的,可以摘下點種子和漿果回去。”
李牧甚至能看到一條被雜草遮掩的石板路,從入口一直通向更深處。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修士挖空了懸崖,在這裏安置了一個分外精緻的洞府。
或許在洞穴的更深處就能找到那位修士遺留下來的物件和法器。
不過李牧這時候更加好奇,這修士到底是怎麼做到這種巨大的建造工作的。
如果說在外界的話,一個修士能做到這一點不會讓人意外。
但在菩提世界裏,所有的修士都被封鎖了靈力,只能依靠肉身來行動。
在這種條件束縛下,如果讓李牧用自己的道屍劍一點一滴的砍出來這麼大的洞府,絕對不是一年半載能完成的。
“有古怪,但如果是用靈力修建出來的洞府,也不至於連一個禁制都不設置。”
李牧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先向裏面去看看。
腳步輕慢,右手握着長劍,李牧穿過樹林來到了更深處的地方。
他在石板路的兩旁還看到了一塊塊藥圃和花叢,但走到最深處的時候,李牧看見了修建在湖畔旁的兩排木屋。
門戶緊閉,空曠無人。
李牧先是繞着木屋外巡查了一圈,沒看到什麼特殊的地方。
於是他拎着自己的長劍,來到了第一間木屋前面。
木屋上了鎖,木窗封閉沒辦法打開。
李牧只能用自己的劍刃順着門縫裏插了進去,然後用力上挑,砍斷了門閂和門鎖。
“嘎吱~”
兩塊斷鎖落地,李牧輕輕的推開了木屋。
久違的光纖從外面照了進來,李牧看清楚木屋裏面的情況,卻有些錯愕的愣了一下。
這木屋不大不小,一眼便能掃清全貌。
但裏面除了最簡單的木椅木桌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塊蒲團,和一面掛在牆上的壁畫。
壁畫上畫着人物圖,是一個放牛的少年。
眉眼乾淨,目光澄澈,面容還有些老實的憨態。
在少年的右手裏,握着一塊白色的陣盤。
陣盤初一看,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光滑細膩,也沒什麼紋路。
但當李牧細緻認真的看了幾眼之後,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識海一陣翻騰,胸口涌現出一陣陣苦悶的作嘔感。
李牧有些駭然的移開了視線,心中的驚異提升到了極點。
因爲不管是陣盤還是那個少年,他都有些莫名其妙熟悉的感覺,但一時間又的確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李牧站在屋子裏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他向前兩步用劍尖挑下了那副壁畫,收到了自己一個獨立的小型儲物戒裏,然後轉身離開了第一間木屋。
不一會兒後,白衣青年又轉身折返了回來,手腳麻利的撿起那看上去平凡普通的蒲團,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裏。
那蒲團,其實還算價值不菲。
由特殊蠶絲編制而成,能讓修士心神安寧,不易走火入魔。
“還是沒必要浪費的,自己都窮成這副模樣了,那還有資格挑三揀四。”
許久之後,木屋外又傳來了青年糾結的聲音。
“這木椅和木桌……應該就沒什麼名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