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果深吸一口,這個悶熱的世界又開始晃動了,不知道這個暗香的首領又去了哪裏。

    他百無聊賴的想着,若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使用龜派氣功,會不會炸到自己……

    雲樓宮。

    冷月回到了屬於她的住所,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銅鏡前。

    她素手顫抖的摘下了面紗,面紗下那張禍國殃民的容顏早已淚流滿面。

    似乎只有獨處的她纔會摘下那冰冷的面具。

    冷月白皙的手指撫過銅鏡中倒映着的那張臉,再也無法忍住抽噎,看着那張屬於自己而又陌生的面龐,口中不停喃喃自語着:“是她……是她……我該怎麼辦……”

    肚子裏的沐小果默默聽着冷月淒厲的抽噎聲,意識到這絕對是什麼令人窒息的祕聞。

    良久,冷月的抽泣停止。

    “她會死的,絕對會被楊平川殺掉的。我必須要送她離開這。”冷月下定決心,重新戴好面紗。

    沐小果能感受到,冷月的心跳明顯劇烈起來,步態也變得慌張。

    過了一會,頭頂上傳來冷月沉悶的聲音。

    “你叫什麼名字?”

    “李允涵。”

    “我帶你離開這。”

    “不行啊首領,我還有些事沒有辦完。”

    沐小果恍然大悟,虛起雙眼,一切謎團都在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那個嫁衣女鬼……

    “允涵,聽着。”冷月認真的看向李允涵青澀的臉,說道:“你每在花柳州中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赤城王不可能會放過你的。”

    李允涵明顯有些疑惑,畢竟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招惹了赤城王。

    “千萬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你的契約鬼魂,我會在暗中保護你離開。”冷月急切的說道。

    “爲什麼?”

    李允涵還是不懂,她還沒找到沐小果,怎麼可以輕易離開花柳州。

    可這回冷月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在她的後頸重重一敲,李允涵便毫無抵抗力的昏過去。

    冷月低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但這都是爲了你能活下去。”

    可是李允涵受到攻擊後,她的背後忽然出現了一個嫁衣女鬼的虛影,張牙舞爪的向冷月撲來。

    然而在花柳州中,鬼魂似乎也有格外的壓制,嫁衣女鬼只是穿過了冷月的肉身,沒能造成任何傷害。

    而紅色蓋頭不經意間掀起,露出下面那張慘白的臉竟然與冷月有九分神似……

    很快冷月開始對暗香下達了一系列的指示,整理出來了安全的逃離通道。

    相比於囚犯,尋常的嫖客離開花柳州就方便得多。

    首先進入與外出花柳州一天中只有一個特定的時間纔可以,除此之外花柳州是封閉的世界。

    很不巧,今天花柳州開放的時間剛剛過去。

    出入都是禁止的。

    不過體內存放山河社稷圖的冷月擁有一個特權,她可以在特定的位置,暫時控制開放花柳州。

    冷月沒有穿着彰顯身份的旗袍,而是換了一身低調的布衫,扛起昏迷的李允涵偷偷離開了雲樓宮。

    一路上,她專門挑選無人的小巷穿行,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包括暗香成員。

    最終她來到了城池外圍的一口荒井旁邊。

    而她身邊,那個嫁衣女鬼仍然不停對她發起毫無意義的攻擊。

    冷月放下李允涵,閉上雙眼,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瞬間她的肚皮下面就發出了翠綠色的光芒。

    【任務提示:山河社稷圖正在尋找器靈】

    突如其來的任務提示過後,綠色玄光自紅色的肉牆外傳來,將沐小果所在的粉紅色世界照得明亮。

    看得出來,山河社稷圖並不在冷月的胃中。

    冷月跌坐在地,肚皮下彷彿有什麼活物正在劇烈的掙扎,給她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沐小果站起身,看着四周褶皺的牆壁被撕扯得都已經變形,意識到這可能是逃離這裏的最佳機會。

    縱身一跳就想鑽入冷月食道中,然而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沒有御空的能力,想爬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垂直管道滑溜溜的,而且還在不停蠕動……

    外面,冷月強忍着劇痛,抱起李允涵就想投入荒井中,沒想到一隻無比寬大的手掌竟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冷月,你太令我失望了。”

    楊平川的聲音,似乎徹底擊碎了冷月的內心。

    ……

    “冷月!冷月!”

    “快醒醒啊!”

    混沌中,冷月聽到有人正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緩緩睜開雙眼。

    這時候的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褪去了所有衣衫,赤身泡在池水之中。

    水蒸氣環繞,全身都無比疲憊的她想站起身子卻失敗了。

    原因很簡單,她的手筋與腳筋都已經被挑斷。

    可她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失去了手腳的控制權。

    她茫然四顧然而這間屋子裏,除了這個水池,與身後的大牀,再也沒有別人的存在。

    “我在你肚子裏呢。”

    這時,冷月纖細的腰腹忽然穿出了沉悶的聲音。

    “什麼?”

    冷月顯然也被嚇了一跳,連忙用耷拉下來的手掌捂住肚子。

    “草木精怪?你還沒死?”她也感覺到不可思議,那個被她嚼碎後吞進肚子的小人,竟然在她的身體中頑強的存活了這麼久。

    “我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死了。”

    白皙的肚皮下面,傳來了沐小果懶洋洋的聲音: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楊平川挑斷了你的手筋腳筋,現在正在準備奪舍儀式,用不了多久你的靈魂就會被那個女鬼吞噬。”

    而冷月似乎也早就料到,竟然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這一切。

    “所以,現在只有我才能幫助你,想活命就先把我吐出去。”

    可冷月只是冷笑一聲,泡在池水中念道:“不過是死而已,對我來說也是解脫,倒是你這紅領巾的同黨,事已至此還想騙我什麼?在我腹中等死吧。”

    沐小果感覺有些抓狂,巾哥到底幹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了,竟然惹得冷月這般痛恨。

    “你別逼我……”

    沐小果擡起拳頭打算來點硬的。

    “呵呵呵,二十年前,就是你們給我希望又逼上絕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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