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全科不是說醫學的所有學科,而是儘可能地在外科領域多攻克幾門學科,做多面手。
“秦堪啊,你可以接觸一下創傷外科這個學科。”龍教授說。
“創傷外科?”
秦堪沒有這個概念,在普通醫院,創傷外科並沒有單獨分科,並且也不好分,而是按部位歸納在各個醫學分科裏,譬如腹腔的損傷就歸在普外科或肝膽外科,骨骼損傷就歸在骨科,頭顱損傷歸類於神經外科。
還有專門的創傷外科?
龍教授嘿嘿一笑,說:“有的,我們醫院就有一個高水平的創傷外科。創傷外科是多學科的聯合學科,最大的優勢是跨學科給患者修復,重構,治療創傷。使患者康復後的生活質量提高很多。”
劉華龍說了一句,“有點意思。”
龍教授說:“是的。過去各學科聯合手術,沒有一個總的指揮者,就沒有整體構思,最後,各學科的手術也許不錯,但整體的整形與修復,重構就出問題了。我們醫院借鑑了國外的經驗,開展這個學科以來,收治了大量的病人,治療的效果非常的好。”
劉華龍讓開了一輛很粗野的越野車,讓他超過去,他不急不慢開着自己的奔馳車,說:“這個學科最關鍵的優勢就是重構的問題吧?”
龍教授點頭,說:“太對了!這是核心問題。大損傷,多個組織器官的損傷,都有一個重構的問題。很多時候,一個學科是解決不了的,必須有一個綜合的考慮纔行。”
秦堪很快就理解了。
譬如腹部損傷,可能還有胸部損傷,甚至有更多的損傷,現在的醫院處理辦法是,組成幾個手術班子,你做胸部手術,他做頭顱手術,我做腹部手術,互相之間不干預。
這樣的結果是沒有一個整體性。
劉華龍接着說:“這種學科好是好,難就難在對專科醫生的培養。”
龍教授笑着說:“是的,現在我們醫院就有這樣的專家,不過,和國外的比,還是有差距。我們醫院高水平的重構專家有3個了,他們可以指揮不同學科的專家同時手術,全局性和整體構思上,已經很接近世界先進水平了……”
秦堪暗暗點頭。
龍教授在無意中指明瞭一個方向,秦堪今後把外科各個學科的技能都撿到,即便不是最拔尖的,綜合到一起,他不就是一個全能的創傷外科高級專家嗎?
何況,秦堪已經注意到,他撿拾技能,最差的也是專精,一般的是專家以上,多學科都做到專家以上,那整體的水平至少也是“大師”級,要成爲世界頂尖高手,真的不會太遙遠。
秦堪越聽越興奮,醫學這個海洋,真的浩大,自己有撿拾技能這門本事,可以撿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要成爲世界頂尖名醫,真的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龍教授接着說:“秦堪,你年輕,要是在創傷外科學上發展,這是一條很光明的路。可惜,你不是現役軍人,不能進陸總醫院。等你成了創傷外科專家,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超過年齡了,更進不了陸總醫院。一般,特殊人才,進部隊,也是36歲之前。這個規定沒辦法改變。不過,你在地方上創建第二個創傷外科,來一個北陸總南景華,那就更熱鬧了,二龍戲珠,互相促進,國際上就有我們的發言權了……”
龍教授擔心秦堪貪多,涉及的學科多了,就很難精。
醫學,要成爲專家,最重要的就是精益求精,學得多,不如學得精,這個道理很簡單。
秦堪倒是很憧憬創傷外科這門學問。
“龍教授,創傷外科,國內國外有哪些名家?”首先得掌握一些情報,今後遇到了這些專家,就要想辦法去接近他們。
“國內麼,做得最好的應該是我的一個同學孫昊,他研究一輩子了,在國際上掛得上號,但是,與伍德教授比,還有很大差距。”
嗯,記住這兩個名字,孫昊和伍德。
龍教授這年紀,可能到了話癆時期了,他繼續說:“不過,孫昊在骨科的重構上還是很有名氣的。頸椎的重構,差不多與國際水平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可惜,在脊髓修補上,還是不成功。你也知道,世界各國,高位截癱手術,效果都不好,要是誰在這方面取得進步,那就是大醫了。”
“有嗎?在修復頸髓方面有很厲害的醫生嗎?”秦堪追問。
龍教授搖了搖頭,說:“沒有。如果有的話,那不就離頭顱移植術不遠了嗎?”
劉華龍“噢”了一聲,說:“這個突破最好不要有,頭顱移植應該屬於邪惡的醫術。”
龍教授點頭說:“沒錯,頭顱移植應該叫軀體移植。它確實太邪惡了。如果成功了,那麼,黑市上,就會出現大量的犯罪。那些有錢有勢的人,老了,換一個年輕的身軀,那社會不亂套了?”
秦堪也認同這點,但是,他認爲沒必要擔憂,因爲,頸髓的吻合成活,應該實現不了。
龍教授的手機響了。
肖平打來的。
幾個人心裏都一緊,難道胡大牙的病情又有惡化了?
龍教授趕緊接通,打開免提。
“龍教授,你走了嗎?”肖平問。
“我快到機場了。”龍教授說。
“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一下,我們就在電話裏商量算了。領導提出來,胡老,還是送京城,放在我們醫院,或者是你們醫院。要我們從病情角度出發,同不同意轉,做個決斷,如果同意,他們就馬上與機場聯繫。”
肖平話中略顯焦慮,因爲,這個決策有點難,按照上級的意思是,他們是希望轉協和或者陸總醫院。
龍教授沉思了片刻,拍了一下秦堪的肩膀,“你說呢?”
肖平以爲是問他,“我想聽聽龍教授的意見,你經驗多。”
秦堪回頭,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我?我認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