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炸了鍋。
他們猜,充爺一定去了景華醫院!
這是不允許的。
最近,充爺認識了一個姑娘,是農村的,還是一個小護士。
這怎麼行?
充爺是有未婚妻的。
他們沒有在一起。
要等充爺的病治好了纔可以在一起。
姑娘是陳家的世交,爺爺那一輩子是生死之交。
他們一次在相聚的時候,定下來娃娃親,充爺比姑娘大了3歲。
姑娘現在是某大學的教授。
她信守承諾,等待充爺病癒。
他們有來往,但是不多,京城這麼大,一年也就見幾次面,都是誰生日,或者過節才相聚。
現在出幺蛾子了。
說好的婚事,怎麼可以變故呢?
充爺的爺爺陳大偉對他的辦公室主任下了死命令,3日之內,找到陳崇翰!
一層一層下來,到了景華市,消息確定了,充爺確實來過,但是昨天就消失了,沒有任何音信,連借車給他們的姜總,也說不知道充爺哪去了。
“車子移動沒有定位嗎?”
“不好意思,拆了,買回來,我們就拆了。”
是的,好車子本身都有定位器的,但有些老總不喜歡被跟蹤,他們在4S店就把這東西拆下來。
充爺的手機也關了。
……
秦堪喫得很飽。
今早上,他在洪師傅麪館吃了一份雞絲麪,還多加了一隻雞腿,一個雞蛋。
今天的手術,預計時間是9個小時,也可能要13個小時。
預計時間差距這麼大,很少見,連秦堪都不好意思出口,這說明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
時間上存在不確定性,那麼,是不是手術成不成功也存在不確定性呢?
龍教授和劉華龍也不免心裏打鼓。
一臺手術,竟然在時間預估上有4個小時的差異,他們有種不祥的預感。
龍教授昨晚洗澡之後特意穿了一條紅色內褲。
劉華龍在內衣上綁了一條銀子打造的腰帶。
這是他們的私密。
在重要手術的時候,他們會照顧自己的精神需求。
秦堪腦子裏也有過稀奇古怪的想法,那隻烏鴉圖案,總喜歡在秦堪做大手術時出現在眼前。他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內衣內褲。
這隻烏鴉是什麼意思,他根本就不懂。
按照漢人的習慣,烏鴉是不祥的東西,所以罵人就有烏鴉嘴之說。
不過,秦堪不認爲這是不祥,因爲,每次出現烏鴉,他都很平安,手術也都很成功。
蔣薇薇的食量總是這麼多,不多不少,她不刻意減肥,也不會猛喫,今天多吃了一個水煮蛋,這還是聽秦堪的。
10個小時,中間會有飯喫,但高強度的手術,10幾個小時只有一次便餐的機會,還是多喫一點比較好。
她也僅僅加了一個雞蛋。
龍教授是不敢多喫的,他血糖有點高,每天在喫二甲雙胍片。
病房裏,還沒來打術前針。
劉雨很乖,雖然怕打針,但還是很配合。
邱瑩瑩早已經做好了準備,6點鐘就起牀了,劉七夫婦在早早地來到了病房,今天兒子的手術,即使是麻木的人,也是睡不着覺的,兩個人昨天晚上,也不說話,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昨晚,他們加起來就那幾句話。
“雨兒不會有事吧?”
“誰知道呢?”
“我在家裏已經敬了菩薩,不知道靈不靈。”
“我也修了修祖墳,希望祖宗保佑。不保佑雨兒,我們今後就沒人上墳了。”
反反覆覆,就是這幾句話。
現在在病房裏,也沒有什麼話講,都看着劉雨。
劉雨醒來就是玩玩具。
他還不太懂做手術是怎麼回事,更不清楚他面臨的風險,他就喜歡這個大變形金剛。
護士進來了。
“打針。”
這是打術前針了。手術室的護士也很快就要來了。
劉雨很配合。
打了一針魯米那,鎮靜的。
果然,才過幾分鐘,手術室的護士進來了,“劉雨,跟我走。”
邱瑩瑩趕緊牽着劉雨,跟着護士出去了。
“哇!”
突然,後面一聲嚎啕大哭,劉七兩口子哭得稀里嘩啦。
邱瑩瑩沒有理睬他們。
劉雨回頭看着父母。
他們追出來,抓住劉雨的手,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哭。
“別這樣,時間到了。”護士用了拖了拖,把劉雨帶走了。
邱瑩瑩領着這對甦醒過來的老人——事實上並不是老人,去了五樓,這是手術層,這裏等了很多的人。
劉七不哭了。
可是他老婆哭哭慼慼不停,怎麼安慰她都沒用。
旁邊有幾個人看着她,問是怎麼回事。
但他們聽說是秦堪主刀,他們齊刷刷地說:“秦堪主刀,你哭什麼?你是神醫,你見過他有過失敗嗎?”
“是呀,秦堪幫你們做手術,那一定是最嚴重的病。什麼病啊?”
“先天性膽道狹窄?聽說這種手術還沒有人成功過。”
“不過,不管是什麼手術,只要是秦堪上,沒有不成功的。”
……
角落裏,有一個人,似乎很怕冷,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連嘴巴都遮住了,眼睛戴着墨鏡,他安安靜靜在那裏。
他沒有參加討論。
邱瑩瑩注意到了那個人,第一感覺這人可能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開了暖空調,還這樣怕冷,若果不是精神出了問題,不好解釋。
手術室裏,氣氛有些緊張,龍教授自己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說什麼,這臺手術對他來說,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劉華龍的臉色有些凝重,看見秦堪笑,也僅僅是擠出了一點假笑容。
蔣薇薇對手術室並不是十分的熟悉,不過大體流程還是知道的,在秦堪的引導下,完成了洗手、消毒和穿衣。
小雨靜靜地躺在牀上。
也許是術前針的作用,他一點表情都沒有,看着天花板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