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彬和秦堪聊着天,都在琢磨一個問題,就是爲什麼很多部門對景華醫院唯恐避之不及呢?

    就連居委會,街道辦事處都不上門了,這是什麼原因?

    溫文彬一通電話,通知了十幾個單位來醫院拿錢。

    這些部門一聽溫文彬喊他們去拿錢,他們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趕緊上門了。

    “萬主任,你今年過年糧草很足是吧?”看到一貫窮得只穿短褲的萬主任,溫文彬笑着問。

    “足?一言難盡!老溫啊,我是連鍋蓋都不用揭了。職工等着錢買米,我窮得叮噹響,正發愁,沒想到老兄您給我天大喜訊。今年,景華醫院又是好收成,多給我兩千怎麼樣?”

    萬主任試探着。

    往年,居委會每半年會來一次,每次都是5000元,不算太多。他們人並不多,只有7個人,年終發獎金,全靠各單位施捨。

    溫文彬一聽人家開口才7000,他沉吟了幾秒鐘,說:“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怎麼不來找我。一定是有原因的。”

    萬主任趕緊說:“沒。沒。沒有原因。只是覺得麻煩你們太多了,所以不好意思上門。”

    溫文彬說:“你沒有講真話。好吧,你也不容易,我就不爲難伱了。這樣吧,我這次給你多一點,你7個人,我給你五七三五,3萬5千。你不要嫌少了。”

    萬主任一聽:“什麼?多少?”

    溫文彬說:“3萬5啊。”

    萬主任驚喜萬分,“3萬5?我的好老兄,您真是一個大善人了,好人一定有好報!謝謝,謝謝。”

    溫文彬在萬主任帶來的收據上簽字。

    萬主任走了。

    帶着感恩走的。

    這筆錢,他可以爲居委會的7名員工每人增加5000元的獎金,這對於工資不高的人來說,這是一筆大錢。

    不過,遺憾的是,萬主任並沒有告訴溫文彬,他是因爲什麼原因,不到景華醫院搞錢。

    最後來拿錢的部門是景華醫院隔壁的文史館。

    他們是最清貧的單位,連化緣的理由都找不到。

    居委會,辦事處都在名義上有一個屬地管理的藉口,景華醫院在他們地盤上,坐地損草,拿點錢給居委會和辦事處,那都是有理由的。

    而文史館一絲絲的理由都沒有。

    但是,往年,他們都會從景華醫院要到3000塊錢。

    今年,他們也沒有來。

    溫文彬打了電話過去,館長老張趕緊就過來了。

    館長是個老實人。

    文史館人少,全部職工也只有13人,不過級別不低,還是一個副處級的市直單位,全年預算工作經費只有17萬,車子都開不起,辦了一個刊物,《景華文苑》,到處拉贊助。

    他過來,溫文彬問他缺口有多大。

    館長羞澀地說,缺口3萬8千。

    溫文彬二話沒說,要他開一個3萬8千的收據。

    老館長看着這張收據,眼淚就流了下來。

    “老張,爲什麼你不來找我?”溫文彬問。

    “因爲有人警告我們,不要惹景華醫院,說你們殺人了都沒有事……”老館長說。

    溫文彬眼前一黑,忙問:“誰說的?”

    老館長說:“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們都是接到電話通知的。”

    溫文彬知道是有人在造謠,肯定與上次城管那事有關。

    他準備報案。

    但過年了,現在也不是時候。

    現在和秦堪聊起這件事。

    “這件事,你覺得要不要報案呢?”

    秦堪想了想,說:“報,肯定是要報的。但不急。不過,我認爲不要和劉華龍講。免得他受刺激。”

    溫文彬點頭,“肯定不能和他說。”

    秦堪說:“或者你和鍾秋月商量一下。這件事不能簡單處理,這名聲不好聽。”

    溫文彬說:“對的,幾十個單位都一齊不來麻煩我們,就說明一件事,這問題的嚴重性。這甚至已經不是什麼謠言了,因爲,這些人都相信了。”

    “要不,我們現在給鍾秋月拜年去。”秦堪提議。

    溫文彬趕緊打電話給鍾秋月,鍾秋月忙說:“過來喫飯,正好聚聚。噢,劉大哥病了,我昨晚去看了一下,沒打擾你們。”

    沒多久,兩個人就在鍾秋月家相聚了。

    鍾秋月穿着一身休閒服,肚子微微有些凸起,劉勇則是一身的工作服——雕刻的工作服,他正在雕刻他的作品。見溫文彬,秦堪來了,趕緊脫了,換上一身休閒服。

    鍾秋月把小客廳打開,裏面都已經佈置好了,茶水,水果都準備了,包括溫度都調好了。

    “劉勇你去準備晚餐,今天好朋友到了,我們要好好聊聊。”

    鍾秋月要支開劉勇。

    有些事,少知道一些好。

    “溫院長這個春節過得不怎麼開心是吧?”鍾秋月說。

    溫文彬說:“是呀,原來你知道了?”

    鍾秋月看着秦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秦堪說:“就是剛纔,所以纔來見你。”

    鍾秋月說:“你們不是外人。現在,我們在懷疑3個人。互相不相干的3個人。或者說3個方向。”

    溫文彬插話:“我們?”

    鍾秋月說:“對,是我們。我和老楊。”

    秦堪說:“老楊也知道了?”

    鍾秋月說:“是的。”

    溫文彬說:“你剛纔說3個可疑人,是哪3個?”

    鍾秋月說:“第一個是老楊的對手,市府的老張。他給老楊做助手,也就是二把手,一直對老楊不服。也不是不服,而是爭權。這個人對我視爲最大的威脅。他攻擊景華醫院是有理由的,因爲,誰都知道,我是景華醫院出來的,景華醫院是我的根據地。”

    秦堪和溫文彬都點頭。

    鍾秋月說:“不過呢,老張,我們估計他沒有這個膽量。所以,這個人,要作爲嫌疑人,應該排在第3名。”

    溫文彬急問:“第二個呢?”

    鍾秋月說:“第二個人,就是我的競爭對手。和我同齡,宣傳口的常委,名叫林丹丹,也是女幹部。如果我太出色,景華市就沒有她什麼事了。這個人,雖然不做聲,看似很低調,但她的嫌疑比剛纔說的老張更大。”

    溫文彬警惕地說:“林丹丹?我看有可能。她在之前和我聊過1個小時,瞭解醫院,還特別提到過你。”

    鍾秋月說:“是嗎?你們都談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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