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知道你還會高爾夫。”洛明修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疑竇頓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漸漸地脫離他的掌控。
蘇婉婉撲哧一笑,猶如春花初綻:“說的好像你以前很瞭解我一樣。”
說話間,她的體香鑽入鼻尖,甜軟中帶些梔子香。
洛明修晃了晃神。
沒錯,在知道蘇婉婉要回江城後,他便千方百計地調查過她。
從小跟爺爺生活在一起,七歲出國,性格內向,除了一張臉長得漂亮外,在國外的學校內幾乎沒幾個朋友,愛好沒有,擅長項更是沒有。
這樣的人,動心應當很容易。
“你走神了。”
少女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她,語氣中多了幾份調侃:“讓你把自己的身體交給我,你連心也丟了嗎?”
說話間,微風吹起,她的髮絲擦過洛明修的側臉,酥酥癢癢的。
洛明修甚至沒來得及思考。
她又打進了一球。
少女身姿靈活,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反觀奚邪的動作,雖然也有帥氣在裏面,卻更多用的是技巧,遠沒有她這麼自然。
行步如風,優遊自如。
她這個人,像是天生爲了高爾夫球而生。
“我靠,比分竟然扯平了!”
“那個小姐姐好帥哦!”
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十秒。
此時此刻,奚邪再也不敢小看蘇婉婉這個對手了。
他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態度,擺出擊球姿勢,眯起眼認真地瞄準球洞。
“看這架勢,邪哥這是要餓虎撲食啊,那小姐姐怕是懸了。”
小弟們搖了搖頭,不斷地嘆氣。
衆所周知,‘餓虎撲食’是奚邪打球的必殺技,不但撲自己的食,也撲他人的食。
就算打的再好的人,也無法一邊打球,一邊防着中途被人截球。
眼看着蘇婉婉的球即將入洞,卻被奚邪的一擊猛球改變了方向,朝着奚邪的洞穴疾駛而去!
小弟們紛紛感嘆道:若論截胡,還真無人能比過自家老大,小姐姐必輸無疑。
“竟然使這種陰招!”
洛明修險些當場發作,氣的顫抖了幾下,奚邪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在阿姐面前表現的機會!
“穩住,我們能贏。”
蘇婉婉輕輕擡手,又是一個揮杆,原先被半路截胡的球紛紛改變了方向。
“時間到。”
小弟們傻眼了,自家老大竟然輸了!
竟然還是敗給一個年輕小姐姐。
“是我輕敵了。”
奚邪扔下球杆,懶散地朝着二人額首:“你們贏了。”
“沒想到婉婉也會打球,還這麼厲害,以前可從沒聽明修提起。”
身旁的洛芝媛笑着誇讚了蘇婉婉幾句,並沒有因昨天的事而感到尷尬。
蘇婉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走到了奚邪面前。
奚邪酷愛打球,連帶着對蘇婉婉的印象也好了幾分:“球打的不錯,什麼時候學的?”
能比得過他,起碼練了十年以上。
“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打球。”
少女那雙晶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因爲你,我才愛上了高爾夫。”
因爲你。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在奚邪的耳畔迴旋了好幾遍。
他厭惡的人攜星帶月而來,說是因爲他才愛上的高爾夫。
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阿邪。”洛芝媛搖晃了幾下他的胳膊。
“我們去玩下一個項目吧。”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蘇婉婉垂眸,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全是黯淡。
“爲什麼他一句話也不願意跟我說?”
“你喜歡他嗎?”
瞧見她眼底的失落,洛明修只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努力了這麼多天,想讓這個女人愛上自己,可她依舊還是因爲奚邪而動心。
“稱不上喜歡。”
少女語氣柔軟,似是輕嘆:“這門婚約,算是爺爺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洛明修仰頭,竭力地思考着有關‘親人’的定義。
他從沒把死去的洛父洛母當過親人。
而阿姐,他也從沒有把她當做親人。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想佔有阿姐。
蘇婉婉天真地擡起頭:“你對你阿姐的感情應當很深,所以我覺得,你會理解我對爺爺的感情,對嗎?”
“懂了,所以這門婚約對你很重要,不會輕易解除的嗎?”洛明修試探性地開口。
他的眸光卻漸漸地沉了下來。
蘇婉婉捻着指尖,像是沒看到。
“奚邪哥哥他對我不好,如果真的和他結婚,定然是矛盾不斷,我可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洛明修有些悵然,阿姐也說過類似的話,但結論卻和麪前的少女截然相反。
“如果你們女生都能喜歡對她好的人,那該多好。”
少女眨了眨眼睛,軟糯中帶着小奶音:“我就喜歡對我好的人啊。”
這幅模樣,瞧上去怪傻的。
洛明修漠然地點了點頭,像是聽進去她的話了。
真是個傻子。
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怕是會哭慘吧。
當系統告訴蘇婉婉,洛明修好感提升了10後,蘇婉婉嘖了一聲。
“洛明修喜歡的從來都不是純粹的傻白甜。”
要不然也不至於加好感這麼慢。
人的性格是多變的,沒有百分百的小傻子,也沒有十全十美的機靈鬼。
融合一下,是否會讓他招架不住呢?
……
篝火旁。
火光靈動地跳躍着,照在兩人身上。
洛明修正在湖邊捉魚,而蘇婉婉在給烤魚撒上一層金黃的塗料。
在距離他們幾米開外,洛芝媛正趴在奚邪的肩上看星空。
洛明修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蘇婉婉都注意到了。
“你對你阿姐,好像很關心的樣子。”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她睜着一雙澄澈的黑眸,好奇地打量着洛明修。
洛明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關心唯一的親人,難道不正常嗎?”
“你在防着奚邪哥哥,怕他對你阿姐做什麼。”少女笑的清脆:“他們兩個人關係不一般吧?”
洛明修也跟着她笑了笑,不答反問。
“你這麼關心他們做什麼?”
蘇婉婉想了一會兒:“因爲男人普遍都壞,看着鍋裏的,喫着碗裏的,照我說,如果註定沒有未來,就不要解開她的衣服。”
她小聲抱怨的時候,像是一個小大人,鼓起了腮幫子,竟還有幾分可愛。
洛明修被她逗笑了,沒忍住戳了戳她的臉。
“我就和那些男人不一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此生,他除了阿姐外,怕是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聽見他如此篤定,蘇婉婉歪了歪腦袋。
“那如果你變了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