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呼吸一窒,忍住了想要掐住她脖子的衝動,溫柔地笑了。
“沒事,本王會幫你找,畢竟這種傳家寶,對你一定很重要。”
少女聞言,微一勾脣,臉頰上梨渦淺淺,更顯得硃脣皓齒。
“真的嗎,那皇叔是個好人呢。”
好人?
容今邈嘲諷地笑了笑。
“婉婉開心便好。”
他語氣繾綣,卻又透着徹骨的冰涼。
第二日。
朝堂上。
少女一直乖巧地跟在容今邈身側。
今日,容今邈公佈了她是皇后遺失在外的公主。
有異議的朝臣們瞧見她那張臉後,紛紛選擇了閉嘴。
這是最好的證明。
容今邈牽着少女的手,走到大殿的最高處。
他整個人似高高在上的皎月,令朝臣們不由得敬畏。
“最晚半月後,大涼的皇帝便會來到我國,與我們聯姻,這也意味着,我們需要一位適齡的公主。”
沈月月臉色蒼白地站在底下。
原本封溫已經答應過她,無論怎樣,她都會是離國唯一的公主。
可竟然這麼倒黴!碰巧遇上聯姻。
如果蘇婉婉出了問題,嫁過去的人豈不是非她莫屬了?
所以她暫時還不能算計蘇婉婉。
“衆卿可有什麼異議?”
容今邈一副雍容謙和的模樣。
老臣們面面相覷。
他們哪裏敢反駁?
如今朝中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攝政王早晚會登基爲皇。
得罪了他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喫。
雖然他們不理解,爲何攝政王突然想和大涼聯姻。
最終封溫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攝政王,如今我軍屢戰屢勝,正是繼續奮戰的好時機,爲何要才這時主動退兵,答應和大涼聯姻?”
容今邈薄脣抿成了一條線:“戰爭只會給百姓帶來災難,聯姻是最好的結果。”
封溫微微一笑:“怕是攝政王沒有金羽令,不敢發兵吧。”
蘇婉婉眼眸微閃。
這個穿書的,掌握到的信息還蠻多的。
可這樣的人,註定與她爲敵。
容今邈手指緊了緊,可面上卻渾然不在意:“謠言止於智者,物件能給人帶來平安這種玄學,本王從來不信。”
封溫並沒有拆穿他。
只是又笑道:
“攝政王,若您真的要聯姻,那可不太好辦了——”
“如今朝野上有二位公主,可大涼皇帝只有這麼一人,所以,究竟是誰嫁過去?”
容今邈擡起幽暗深邃的眸子:“自然是看大涼皇帝的心意,他中意誰,誰便嫁過去。”
某一刻,身旁的少女顫抖了兩下。
下一刻,容今邈卻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散朝吧,朕有事同婉婉說。”
“是,陛下。”
大殿上只餘下他們二人。
容今邈的脣貼近她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婉婉似乎,很害怕那個大涼皇帝。”
他那雙桃花眼很是漂亮,低頭看人的時候,眼底像是盛滿了深情。
容今邈輕笑一聲:“放心,若婉婉真的不想嫁過去,那便聽皇叔的,皇叔會保護你。”
兩人此時湊的很近。
容今邈在她耳畔沉聲低語的模樣,像極了情人之間的呢喃。
只是,這一切都建立在——
他知道她手持金羽令的基礎上。
蘇婉婉故作天真眼底一片盈盈秋水。
“希望皇叔說到做到,婉婉只想留在皇叔身邊。”
容今邈愉悅地笑了:“倒是沒看來,你這麼黏人。”
……
懸月當空。
蕭定昭今夜又失眠了。
他坐在涼臺水榭內,看着滿樹的梨花掉落在地,心情十分鬱悶。
他無法接受少女慘死的事實。
本來以爲她對他而言只是個玩物,可自從她離開後,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就算閉上眼睛,全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婉婉,因爲朕不是個好皇帝,所以你才這麼決絕地離開嗎?”
“皇叔皇嫂最近回來了,朕努力批閱奏摺,實施仁政,爭取做個你喜歡的好皇帝。”
“可惜,你卻回不來了。”
她對他是有多麼失望?纔會義無反顧地擋在他的面前,從容赴死?
忽然。
一個黑衣人模樣的屬下跪在了寢殿門口,模樣恭敬。
“陛下,您上次託屬下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蕭定昭擡起猩紅的眼眶:“說!”
下屬埋着頭不敢看他:“沈姑娘的棺材,已經空了。”
蕭定昭愣住了。
下一刻,他冷笑一聲,幾乎快要掰碎手中那枚玉扳指。
看着模樣陰沉的少年,黑衣屬下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生怕觸怒了這位陛下,自己撈不到好果子喫。
“去,把高太醫叫到這裏來!”
“是。”
高太醫提着藥箱,顫顫巍巍地走在路上。
他腦海裏的第一反應是:完了,是不是陛下知道了什麼。
加上最近謝遠望出征,無人替他撐腰,他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心中慌亂極了。
涼亭水榭。
看着那道欣長的背影,高太醫恭敬道:
“陛下,您深夜來找臣來這裏,是有要事相商嗎?”
蕭定昭回頭,滿臉陰翳地看着他。
“高太醫,上次你爲沈姑娘診治,她因失血過多而死,這件事是否屬實?”
高太醫低着頭:“微臣不敢欺瞞陛下!”
蕭定昭那猶如刀刃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許久。
“既然高太醫並未欺君,那沈姑娘的棺材爲何——是空的呢?”
高太醫知道事情敗露,臉色煞白,連忙磕頭求饒。
“陛下,這件事非臣本意,是謝小侯爺讓臣這麼做的啊!”
蕭定昭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你們是如何成事的?”
高太醫哪裏還敢隱瞞,當即便把一切托盤而出。
“陛下,沈姑娘事先服下了一種假死的藥物,可以讓人暫時沒有呼吸和心跳,就跟死人一樣,之後,三天之內必須要服下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