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街頭小巷都在敲鑼打鼓放鞭炮,慶祝大涼皇帝的到來。
蕭定昭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馬車很是寬敞,沈芷依坐在他的對面。
不知爲何,越靠近離國,她的心裏便越是不安。
再加上最近跟謝遠望聯繫不上。
沈芷依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陛下,你見着謝哥哥了嗎,他們可還安全?”
蕭定昭這才睜開眸,瞥了她一眼。
瞧見她這幅着急的模樣,他神色未有太大變化:“他信上告訴朕,晚一步就到,你莫要擔心。”
沈芷依咬了咬脣:“好。”
終於,馬車行駛到了離國皇宮內。
迎接他們的人是離國的國師,封溫。
蕭定昭眯了眯眼。
眼前這人,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封溫微笑道:“陛下請。”
不得不說,這人能屈能伸,像極了大涼某一位故人。
可惜那位故人,十幾年前早已離開人世了。
蕭定昭滿腹疑雲。
一路上。
找到機會後,蕭定昭悄聲對身旁屬下道:“去給朕查一下,這個國師是什麼來頭,是否爲土生土長的離國人?”
“是,陛下。”
幾秒後,屬下消失在了原地。
半炷香後。
殿外傳來了通稟聲。
“宣,大涼皇帝覲見!”
蕭定昭和沈芷依一行人入了大殿。
相比於大涼宮殿的金碧輝煌,離國大殿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格調,莊重感油然而生。
坐在大殿上的男人白衣勝雪。
正是容今邈。
蕭定昭在大涼時,便聽說過這位攝政王。
滿腹經綸,學富五車,喜愛他的女子能從城門口排到大殿內。
而反觀自己,名聲極差。
容今邈脣邊勾起一抹笑意:“本王聽聞大涼皇帝少年英才,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若是能與我朝聯姻,定然是天下之幸。”
老狐狸。
蕭定昭在心底暗罵了一聲,面上卻保持着笑容:“攝政王謬讚了。”
“這位是?”
容今邈的視線在沈芷依身上短暫停留了一下。
她模樣清秀,身段纖瘦。
只是,這張臉……
蕭定昭生怕他看上了沈芷依,連忙擋在她面前。
“是我朝沈家之女,朕已經爲她賜婚了。”
聞言,容今邈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那便可惜了,本王的王妃之位多年空缺,甚是寂寞啊。”
他語氣雖然聽上去悵然,可面色卻是冷的。
沈芷依雖然辨識不出容今邈的臉,可光看他周身氣度,便知道這是位極品男子。
一時間她語氣也害羞了幾分:“王爺定然會找到自己的真愛。”
容今邈向來喜歡嬌弱的女子。
尤其是她們害羞起來的模樣,很是令他賞心悅目。
可今日看到沈芷依時,腦海裏卻短暫地浮現出另一個少女的臉。
失神片刻。
僅僅三秒後,容今邈便回過來神:“多謝沈小姐的祝福。”
封溫握了握拳,忍住了出口阻攔的話。
眼睜睜地看着沈月月一步又一步走向大殿。
“月月參見大涼陛下。”
蕭定昭看到她那張臉之時,詫異了好幾秒。
雖然容顏和芷依只有三分相似,可那雙眼睛,卻幾乎一模一樣!
沈月月也愣了好久。
“皇叔,這位是?”
容今邈細心地解釋道:“是大涼的沈家小姐。”
“大……大涼人?”
一個荒謬的想法在沈月月的腦海裏萌生。
總有人說自己長的不像父皇母后。
難道說……自己並不是父皇和母后的血統,反倒和這些卑賤的大涼人有關係?
不,不可能的!
沈芷依雖然分辨不清面前之人的臉。
但見着她的那一瞬,自己心底涌現出一股濃重的不適感,無法作假!
彷彿隔着血海深仇一般!
甚至她想親自拿起淬了毒的匕首,殺死這個月月公主!
兩人各懷鬼胎。
容今邈將二人的狀態收於眼底,面不改色:“月月,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嗎?乖,聽皇叔的,先出去坐坐吧。”
沈月月點點頭,走了出去。
封溫心中急切,想追上她,卻知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在沈月月離開大殿後,蕭定昭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位便是要同我大涼聯姻的公主?”
他從前戀慕芷依的事情,在大涼不是什麼祕密,容今邈只要稍微打聽一下便能知道。
找一個芷依的替身跟他聯姻。
他不得不懷疑容今邈的居心了。
容今邈一臉無奈。
“大涼皇帝真是誤會我了,本王也沒想到,月月和你身邊這位沈姑娘長得如此相似。也怪本王,還未告訴大涼皇帝,我朝還有一位公主。”
“婉婉,出來吧。”
鈴鐺響起的那一刻,蕭定昭渾身一顫,朝着少女的方向看去。
這一眼,他很多年後都無法忘卻。
少女迎風而來,腮凝新荔,肌膚勝雪,雖然只穿了一身素淡的狐毛斗篷,可卻抵不過她的天香國色,嬌豔絕倫。
“婉婉!”
蕭定昭聲音沙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似乎是被他的眼神嚇到,少女驟然退後,嬌嬌軟軟地喊了一句:“皇叔。”
容今邈毫不猶豫地攬住了她的腰,聲線溫柔:“婉婉莫怕,皇叔在這裏。”
看着那雙在她腰間不安分的手。
一個瞬間,蕭定昭心裏閃過憤怒、震驚、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真是翅膀硬了,九月沒見,便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姿態還如此親密。
沈芷依還是第一次見蕭定昭這個模樣。
雙眸猩紅,俊臉幽沉,氤氳着濃濃的死亡氣息。
“攝政王,她不是什麼離國的公主,而是朕的婉婉,還請攝政王將她還給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