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望飛快地又對着少女說了些什麼,這才移開了身子。
來人正是容今邈。
小夏則垂着頭,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邊。
此刻的容今邈,眼底像是氤氳着一層怒氣。
“皇……”
蘇婉婉不自然地看他一眼,想起兩人還在冷戰,乾脆別過腦袋。
謝遠望自動上前一步:“攝政王。”
兩人站的端端正正,彷彿方纔什麼也沒發生。
容今邈冷笑一聲:“你們真的以爲,本王會相信?”
“你們瞞着本王想做什麼?”
他上前,衣袖翩飛間,便將蘇婉婉橫抱而起。
少女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掙扎了幾下,臉上泛起了一層紅。
“容今邈,快放我下來,我跟他真的沒什麼!”
可惜男女力量懸殊,她這麼點力氣,怎麼可能比得過容今邈?
“看來本王最近還是太包容婉婉了,婉婉這些天和本王一句話都不說,卻願意同謝兄來往密切。”
“我沒有。”她聲音微弱如一隻小貓。
容今邈捏了一把她的小蠻腰:“婉婉最近真是長本事了,連皇叔都不願意叫了。”
“只是個稱呼罷了,何必較真?”
看着兩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親密。
謝遠望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他張了張口,聲音有些乾澀。
“攝政王,你是否誤會了些什麼?”
容今邈幽潭深不見底:“誤會?既然謝兄認爲這是場誤會,那本王便給你一次機會,最好解釋清楚給婉婉說了什麼。”
謝遠望知道瞞不過,於是只交代了一部分。
“是有關於蕭定昭的。”
容今邈微笑道:“最好如此。”
他抱着少女離開了這裏。
謝遠望目送他們離開。
直到二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視線中時,他這纔回過神。
他方纔告訴了她一個祕密。
但願她能妥善利用。
公主府內。
水霧朦朧間。
少女半靠在浴桶內,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膚。
容今邈的指尖在她肌膚上緩慢遊離,神態認真地爲她搓着澡。
室內很悶。
少女的聲音溼噠噠的,還帶些委屈:“這些事情交給下人來做便好,何須你親力親爲?”
容今邈沒忍住,下手重了些。
那白皙的肌膚上當即多了一道淺淡的紅痕。
他聲音喑啞:“叫皇叔。”
這個不乖的小東西。
自從醒來後,再沒叫過他一聲。
少女回眸,含着水霧的眸子染上了一絲不解。
“你真的是我皇叔嗎?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容今邈身子一僵,很快便笑道:“婉婉又在說什麼胡話,不願意叫皇叔便罷了,如今竟還想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
少女沒再說話。
反而轉移了話題。
她語氣平靜:“對了,若是蕭定昭能活着回來,那我可就要嫁給他了。”
容今邈蹙眉,一時間沒有注意力度,下手重了一些。
少女嬌呼一聲:“皇叔,你弄疼我了。”
聽到這句熟悉的‘皇叔’,容今邈心情這纔好了些。
就連語氣也放緩了不少。
“婉婉便這麼想嫁給蕭定昭?”
少女認真思考的模樣,很是動人。
“我不想敗壞離國皇室的名聲,如果他真的死在我們離國,是爲不義;我們隨後還發動戰爭,是爲不仁。”
容今邈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誇讚道:
“婉婉倒是挺有想法的,你說的對。天下合一這種事,還需要徐徐圖之,若是失去民心,註定坐不穩皇位。”
“若是蕭定昭真的活着回來,可能先要委屈婉婉一陣子了。”
他憐惜地將她抱在懷中,擦乾了她身上的水珠。
就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但是還請婉婉相信皇叔,定然不會委屈你太久。”
十天後。
蕭定昭一直沒有回來。
倒是大涼來了一封信,是靖王寫的。
大體意思是,若是他們的皇帝折損在離國,他們大涼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離國承諾的聯姻一事,必須要在一個月之內舉辦,否則大涼便會立刻朝離國發兵。
御書房內。
容今邈看着邊關加急的情報,心中無比煩悶。
怎麼回事?
自從他拿到金羽令後,萬事都開始順遂。
可今日的消息,對離國卻是不善。
容今邈如今才明白。
大涼的靖王,竟比蕭定昭更有能力做好這個皇帝。
因爲靖王往日低調的緣故,他竟不知大涼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你們都去搜查,一定要把蕭定昭給本王帶回來!就算他死了,也要把人給救活!”
相比于靖王,蕭定昭的城府淺了太多。
若是蕭定昭死了,大涼不就成了靖王的天下?
對他離國當然沒有好處!
正在容今邈心煩意亂時。
“稟告王爺,謝遠望求見。”
“讓他進來。”
幾日不見,容今邈被朝堂瑣事纏的不得抽身。
反觀謝遠望,這幾日在宮中打鳥、摸魚、鬥蛐蛐,氣色倒是挺好。
“謝兄找本王做什麼?”
謝遠望姿態從容:“本侯聽說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大涼那邊催了好幾次聯姻,攝政王似乎對這件事很是苦惱。”
他說話一針見血。
容今邈心中再如何不舒服,面上卻仍然掛着淺淡的笑容。
“那謝兄以爲,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呢?畢竟你們大涼皇帝失蹤了,本王就算是想把婉婉嫁給他,也無能爲力。”
謝遠望嘴邊叼了跟樹枝,姿態懶懶的:“攝政王覺得,我如何?”
怕他不滿意,謝遠望便自報了家門,將列祖列宗在大涼建立的功勳,全部都說了一遍。
“自是可以的,不過……”
容今邈爲難地看了他一眼:“沈姑娘那邊,真的能同意?”
謝遠望聞言,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幾日前他聽見宮人議論,說是沈芷依最近出入容今邈書房的次數頗爲頻繁。
甚至還有內部消息,說是沈芷依即將成爲攝政王妃。
謝遠望一咬牙,像是賭氣:“她的想法,並不重要。”
殿外。
沈芷依的腳步頓了頓。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謝遠望口中說出來的。
“若你真的願意,本王便成全你,你和婉婉半個月後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