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曉,西行是佛門,剷除異己,搶佔信仰的局。
可這剛踏上西行之路,就殺了人。
對方還是個送齋飯的好心人,全無惡意。
袁行空的一棒,讓他心寒,他們都將佛經,讀到狗腦子裏去了麼?
袁行空盤坐在一旁,運功療傷。
剛纔的戰鬥,讓他受傷不輕。
李道塵隱匿虛空,知道此刻的玄奘,需要自己開導。
但也不急,讓他先冷靜冷靜。
玄奘起身眺望戰鬥方向,由於山脈遮掩,讓他什麼也看不見。
但他之前能感應到,那恐怖的力量波動,定然是毀天滅地的,那女子的屍身,也在餘波中煙消雲散。
“師父,你還在看什麼?”袁行空睜開雙眼,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不會有事的。”
“解決?”玄奘神色一沉:“拿什麼解決?”
“這你就別管了。”袁行空咧嘴道:“總之,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殺了人。”
正覺應該解決好了,他們繼續西行取經。
“你將他們全殺了?”玄奘心顫,顫抖着手指着袁行空:“伱這妖孽,果然兇惡難訓,貧僧就不該救你出來!”
袁行空面色一變,道:“師父,事已發生,若不解決,西行難去。
俺是對不起那女子,事後若見他家人,俺給其幾分機緣,償還便是。”
“好一句幾分機緣,償還便是,人家一家圓滿,享受天倫,幸福美滿。
你那幾分機緣,能還那女子生機,讓他們一家團圓不成?”
玄奘怒聲道。
袁行空也有些惱了:“你這禿驢,怎麼死咬着不放?若非菩薩交代,俺豈會與你西行取經?佔山爲王,豈不快哉?”
自己堂堂陽神頂峯,古猿少主,屈居凡人之下也就罷了,還被這凡人連翻喝罵。
他哪受過這種委屈?
不過一個凡人女子,換做以前,殺了也就殺了,誰敢尋他們麻煩?
“好啊,你既然不願與貧僧西行,爲何還要跟着貧僧?”
玄奘怒火上頭,喝道:“既然你想占上爲王,那就去吧,去過你那山大王的快活日子,貧僧不要你護送。”
“你……師父,師父。”袁行空一怒,但想到菩薩交代,當即軟了下來:“師父,剛纔俺說的都是氣話,氣話。”
“你走,你走。”玄奘卻是鐵了心,要將他趕走:“若再留你在身邊,還不知造下多少殺孽,你我師徒緣分已盡,去過你的山大王生活。”
袁行空怒火上頭,自己已經低聲下氣,這玄奘屬實不知好歹。
他怒聲道:“好,好,俺倒要看看,你前路如何走,莫要求俺!”
“貧僧縱死,也不會求你!”玄奘堅定地道。
他雖然修爲不夠,但還有道長相護,豈會求一個袁行空?
“哼。”
袁行空冷哼一聲,當即駕雲而去。
玄奘孤身坐在火堆旁,幽幽嘆息,盤坐而下,卻是無心入定。
初次見到殺生,還與他有關,實在是讓他難以冷靜。
“玄奘,可是遇到煩心事了?”
“道長?”
玄奘面色一喜,嘆道:“這西行,怎能前去?剛踏上西興路,那孽障便殺了一人。”
“可不只是一人。”李道塵搖頭道:“那三位修士,也身隕了,袁行空走後,正覺便現身了。”
“正覺長老?”玄奘一呆。
“袁行空不過以陽神,那三位南荒修士,隨便一位,也不弱於他,他如何殺得?”
李道塵淡淡道:“你身邊有兩位護法僧,一位正覺,一位無心。”
“什麼?”玄奘面露驚色,他只知道一位正覺。
“安心,他們察覺不到老道。”李道塵淡笑道:“你的前路,可不好走了。”
“前路……等等,剛纔道長說,南荒修士?”
玄奘驚愕:“貧僧西行,怎到了南荒?”
這不是往西皇區域方向嗎?
“自你收下袁行空,便被迷惑了方向,佛門也要趁此機會,針對南荒。”
李道塵淡淡道:“這天下,強者太多,讓天上和佛門,都不安心。”
“他們……”玄奘臉色發白:“那貧僧,如何能前去?這不是讓貧僧,揹負洗不清的罪孽嗎?”
這西行之路,可是算在他玄奘頭上的!
以後世人只知道,他玄奘西行,殺了多少修士,多少人!
“正因如此,你纔要堅定西行。”
李道塵道:“如果你不西行歸位,如何能治得了那些邪佛,整頓佛門風氣?”
“貧僧……”
玄奘面露難色。
“你想想自己身份,拯救天下,唯有你纔行,你當不畏艱難險阻,重歸佛祖之位,才能真正的拯救世間。”李道塵沉聲道。
玄奘神情變幻,最終堅定下來:“道長所言甚是,貧僧不能就此止步,世間不能由邪佛把控!”
李道塵溫聲道:“你安心前去,貧道會暗中護持你,直到你西行歸位。”
“多謝道長開解,玄奘明白了。”玄奘起身作揖道。
李道塵微微一笑,化作一道青煙消失。
玄奘也安心修行,苦練《如來至尊經》。
他的體質,也在變化,蛻變的更強。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玄奘孤身一人,繼續前行。
所行的方向,依舊是南荒。
既然邪佛想讓他往南走,那就繼續往南走,也能拖延西行時間,讓自己有時間修行。
再次來到昨日大戰之地,瘡痍的大地,屍體已經不見,只留下一片狼藉。
玄奘如若凡人,艱難而緩慢前行。
他的馬兒,也在昨夜那一戰,煙消雲散了,只能步行。
剛走沒多久,虛空之中,突然有一股陰風吹來,玄奘被陰風包裹,迅速遠去。
陰風帶着玄奘,來到一個山洞之中。
一名白衣女子,坐在森森白骨累積而成的座椅上,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玄奘。
“你就是那大唐來的僧人?”
女子姿容靚麗,身姿窈窕,整個人卻是陰氣森森,她輕挑玄奘下巴:“聽說,吃了你的肉,可以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