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現在外面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西華宮內,侍女小心地一邊打理着貴妃的頭髮,一邊和她說着近期發生的大事。
她只顧着大理好眼前的頭髮,忽視了李貴妃眼中那放射的光彩。
“香竹,”李貴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停下來。“你說這是不是老天也在幫我們,不然怎麼我們一計劃這事,就有了這個傳言?”
“娘娘。”香竹小心的看了看周圍,說道:“小心有詐呀。”
“這能有什麼詐?”李貴妃不以爲然,“這個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前朝能有女皇帝,大元爲什麼沒有?”她激動的快要坐立不住。
“這說明老天是眷顧我的!那雌雞變雄的事情,那麼多人看到還能有假?這女帝是前無古人,可不是後無來者,我們要加快我們的計劃了,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可是......”香竹還是有點猶豫。
“別廢話了,”李淳打斷她的話,皺眉道:“香竹,你也是知道聖上的身體情況的,他萬一倒下來,你可知道這後宮,那前朝,有多少人盼望着我的悽慘結局的?”
李淳咬着牙,眼睛裏滿是怨恨,“她們看我沒有母家支持想欺負我,我偏偏不讓她們如意!”
將心中的怨氣發完,李淳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放心,只要你一心爲我,我是不會忘記你,忘記你家人的功勞的。”
香竹看着貴妃意味深長的眼神,連忙跪下來表明衷心。
......
朝堂上,聖上倒是也很意外,爲什麼大家本很抗拒的永州,突然這麼多人願意前往,先是嚴甘遂自行請命。
今日,端京墨和何子衿也一前一後表示,要去永州除水患,不過他倒也不在意,他不管誰去,只要給水患之事平下來即可。
他近期也聽到了一些民間傳言,說是上天對他這個天子不滿,才天生異象:永州水患、雌雞變雄。
他本就有頭疾,這些天因爲這事更是頭痛難忍,但是百姓之口如同治洪水,只能疏通不能堵。
現在好了,怎麼多人爲他分憂,聖上下朝時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京墨,”下朝後,嚴甘遂特意走的慢一點,等着端京墨。看到她出來後問道;“你對那何子衿相熟嗎?”
端京墨皺眉搖搖頭,兩人故意慢着幾步,看周圍沒什麼人了,她才說道:
“我感覺何子衿是奔着我去的永州,聖上下旨這麼多天,沒看她請旨,結果我一上書,她便跟着一起,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難不成她是怕她此次前行立功,官職會超過她?也不太可能吧,此次永州她倒也沒什麼把握。
日日回去翻閱有關治水和水災的書籍,更是拉住父親不放,同他探討這各種方法,還請教了有治疫、治水的經驗的大臣,即使是這樣,她心底還是沒什麼把握。
這個活如果真的是個香餑餑,哪裏還輪得到她們。
“還是要對她多加提防。”嚴甘遂思來想去,還是將端京墨拉到一個無人的地方。
她,應該也喜歡他吧?
可是兩人那層窗戶紙一直沒有捅破。
“京墨。”嚴甘遂看着她的眼睛。
“嚴甘遂,在這裏不太好吧,宮裏人多眼雜的。”端京墨有些彆扭,默默給手甩開,嚴甘遂既然喜歡她,就應該直接說清楚了。
如果是曖昧的情況,就不應該有親密的舉動,這叫私交相授,她們端家可沒有這樣的女子。
“不是這樣的。”嚴甘遂本還沒有反應過來,看端京墨扭過去的臉和通紅的耳朵,才突然反應過來。
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說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我只是有要事相商,看着那裏來往人可能較多。”
端京墨回頭,看着他一副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侷促模樣,心中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尷尬的咳了兩聲,問道:“你準備說什麼?”
提到這事,嚴甘遂也漸漸冷靜下來,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說,最後還是決定告知,“我的嗅覺,比大多數人要靈敏不少。”
他看了一眼端京墨,繼續說道:“我感覺到,何子衿身上的味道和方辛夷的味道很相似,人與人用的香料可能一樣,但是同樣的香料通過不同人的體溫、體味,出來的味道也是有差別的。”
“所以,你是意思是,”端京墨組織着詞彙,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何子衿就是方辛夷?”
嚴甘遂點點頭道:“之前我沒說,也是覺得過於荒繆,也怕你亂想,後來,我總感覺她要對你不利,就極爲關注。我發現,她雖然表面上沒什麼表示,但是暗地裏對你極爲關注。”
“此話怎講?”端京墨問道。
“比如,”嚴甘遂回想着自己發現的一些事情,“楊老因爲你案卷做的好,誇了你一下,她就連夜給所有案卷都回頭整理了一下。我一開始就以爲她比較好強,後來我發現,她是隻對你好強。”
嚴甘遂輕輕拉起她的手,問她:“我問你,我食指上有一處印子,是因爲何緣故。”
端京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回想道:“之前楊老腸胃生了病,沒什麼胃口,我便親手做了滋補湯給他送了過去,但我下廚比較少,不小心劃傷了手指。”
“那時候楊老還提到了你的手,深受感動是嗎?”
端京墨點點頭。
“第二天,何子衿也送過去一份補湯,手上同樣的位置也出現了傷口,甚至比你大一點。”
“還有這事?”端京墨也是愣怔住了,受傷這事也是太巧了,而且這個有什麼好比的?
“是的。”嚴甘遂點點頭,這只是衆多事情裏面的兩件而已,而且她不關注別人的事情,單單隻關注你,更爲奇怪。
她知道你很瞭解她的行爲,人的樣貌可以改動,行爲可以掩飾,但是氣味,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嚴甘遂極爲篤行,他本還比較猶豫,今日看她果斷選擇跟着端京墨一起去永州,他便確信無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