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突然來這一遭,大家都心裏都有數了,莫不是皇帝不行了?
終於要到這關鍵的時刻了麼,這一天他們已經盼了好久了。
所有人都覺得肯定是楚王成爲下一任的皇帝,而他們這些支持楚王的人豈不是要迎來春天了。
他們這些人在楚王還沒有登基之前就擁立楚王的,到時候在楚王心裏肯定更加看中幾分,他們的前途,家族的未來可不都有了!
儘管大家心裏邊樂開了花面上卻是如喪考妣一樣。
一國之君要沒了,可不是得悲哀一點麼。
三三兩兩的朝臣在皇宮門口遇上,大家互相拱手,即使一言不發,但眼神相交之處又處處什麼都說了。
一路沉默着進宮。
宮裏邊如今禁衛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一副發生大事的模樣,大家更是什麼也不敢說,在這種要改朝換代的大事上得要莊重嚴肅。
甚至有些官員還偷偷帶了姜和洋蔥,就是想要作弊,等下聽到皇帝駕崩的噩耗要是哭不出來豈不是難搞!
所以還是要提早準備的。
到了平時上朝的大殿大家都按照平時的位置老老實實地站着,沒人來說明情況,也沒人在這時候質疑爲什麼把他們晾在這裏。
想必皇帝的寢宮那裏纔是戰場吧。等那邊已經大局定了之後纔會到他們這裏。
朝臣們支起耳朵聽皇帝駕崩的喪鐘,但是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喪鐘,只能閉目養神,等待最後的時刻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這皇宮早就已經換了主人。
而他們看好的楚王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皇帝經歷過這一輪的風浪之後被擡回去時就已經昏迷過去了。
晏殊被叫了過來給皇帝施針。
傅今安看着晏殊,又看着夏雲祁,目光只是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立馬就轉移了目光。
知道太多死得太快。
她現在已經不想知道夏雲祁更多的祕密了。
夏雲祁本來想要解釋一下的,但是現在周圍都是人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只能緘口不言。
晏殊給皇帝施針,他良久才幽幽地醒了過來。
看見晏殊,皇帝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晏大夫!你可回來了,你回來朕就有救了。”
晏殊輕聲道:“草民早就跟陛下說過了要少思少慮少勞累,好好修養才能保證活得更久。”
皇帝是不想嗎?
他是做不到啊。
那些皇子們一個個的巴不得他死,一個個的都惦記着他的皇位,他要是不防備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眼神當中迸發出精神的光來:“晏大夫,朕就知道你是神醫,有你在,朕一定會沒事的,以後也還要晏大夫多多上心。今日這種突然消失的事不要再發生了。”
他恨不能砍了擅離職守的晏殊,但是現在還需要晏殊來續命也不敢對晏殊做多過份的事。
晏殊起身朝着夏雲祁行禮。
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懂的都懂。
皇帝瞪大了眼睛,這纔回想起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原來不是夢!
楚王和十皇子真的死了!
夏雲祁這個亂臣賊子真的入主了皇宮!
皇帝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已經有些撕心裂肺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恨不能找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心裏默唸着:我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這種天家事他們真的不想聽,一個不好腦袋就要沒了。
夏雲祁任憑皇帝怎麼罵都不吭聲。
皇帝最後發泄完了,聲音都有些嘶啞,再也喊出來了。
喊,又沒人理。
想要跟夏雲祁拼了又沒有力氣,他現在連自己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有腦子還感覺得到非常的清醒但是身體動不了。
他此刻什麼都懂了。
既然晏殊是夏雲祁的人那肯定是夏雲祁吩咐晏殊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亂臣賊子啊!他堂堂一國之君如今竟然成了階下囚一般!
有太監雙手捧了玉璽過來。
這是把玉璽從頭到尾,從裏到外洗了一遍,乾淨如新,想來拿了這玉璽也再不會有中毒的事了。
夏雲祁瞥了一眼,那太監把玉璽重新放到了皇帝牀邊的桌子上。
皇帝看見玉璽,眼睛睜得老大,伸出手想要拿,身體卻挪動不了。
他用力伸手去夠。
差一點。
就差最後一點了。
拿了這玉璽他就還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皇帝此時都已經魔怔了,他只想要拿到玉璽,拿到這象徵着帝位的玉璽!
他完全忽略了沒有軍權沒有了控制權的皇帝還是皇帝麼。
還是傅今安看出了異樣。
怎麼感覺皇帝動彈不了呢。
傅今安一直盯着皇帝的動作,晏殊本來就時刻關注着傅今安,看見傅今安詫異他解釋道:“陛下這一次龍體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因爲勞累過度所以下半身癱瘓了。”
動不了所以纔看起來是這幅模樣。
夏雲祁只跟他說要保住皇帝的命就行,所以他剛纔把皇帝給弄醒了之後就算是完成任務了,連彙報的心思都沒有。
他跟夏雲祁可不是上下級,兩人不過是交易的關係。
“咳咳。”
夏雲祁看見晏殊跟傅今安兩個人說話,乾咳了兩聲,把自己手裏的聖旨拿過去放到了玉璽的旁邊。
皇帝聽說自己下半身癱瘓了,嚷嚷了起來:“老九!你敢!你竟然敢對君父如此!快讓晏殊給朕治好!不然朕讓你們不得好死!朕要把你們幹刀萬剮!朕是真龍天子!你們竟然敢如此對朕!天打雷劈!”
在場沒一個把皇帝的話放在心上,一個癱瘓了的皇帝,一個沒有了軍權的皇帝任人宰割罷了,還想上天不成。
晏殊更絕直接向着夏雲祁行禮:“晏某的承諾已經做完了,在此告辭,山高水長,以後有緣再見。”
皇帝看着能救命的晏殊真的要走這才着急起來:“別走!晏殊不許走!聽見了沒有,朕命令你不許走!你要是敢走朕就殺了你?殺了你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