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陸清風將今日之行說完,陸爲烈已經氣得快要背過氣去:“他真這麼說?”
陸清風點點頭。
“真是年少輕狂,他爸當年也沒有他這麼狂!”
提起四子,陸爲烈憤怒之餘不免有些傷感。
陸青雲是他幾個子女中最出色的一個,當年因爲有他在,他們陸家一舉成爲四大異能世家的頭魁,風光無限。
可也是他,讓陸家成爲世人指指點點的存在!
他是陸家的污點,爲了保全陸家的社會地位不受影響,陸爲烈第一時間站出來大義滅親,嚴厲譴責陸青雲的反人類罪行,並和他一刀兩斷。
爲了讓世人看到陸家與罪犯不共戴天的堅定立場,陸爲烈無情的將陸青雲的妻兒喬堯和陸無生趕出陸家。
此舉雖也招致一些非議,說他們陸家親情淡薄,冷漠無情等等,但確確實實把陸青雲給陸家帶來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人心都是肉長的,陸爲烈也曾爲四子一家心痛過,但他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本以爲已經死於十一年前的孽孫陸無生,活着回來了。
而且對他們陸家抱有濃濃的敵意!
“他是當着你的面對青山動的手?”
陸爲烈表情陰晴不定的加以確認。
陸清風點點頭,羞愧萬分:“是的爸,而且我、我來不及阻止……”
陸爲烈陷入沉思。
陸清風和陸青山兩人資質一般,全是銀之境。
陸清風有望在最近兩年突破金之境,而陸青山則停滯於銀之境六級,多年未見長進。
儘管如此,他們在異能覺醒者中,也不是泛泛之輩。
要知道,一萬個覺醒者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停滯在銅之境。
能讓陸青山毫無防備、陸清風來不及反應的攻擊,本身就很逆天。
陸爲烈眯起眼睛:“清風,依你說,那孩子的境界大概在什麼位置?覺醒的又是哪種異能?”
陸清風遲疑道:“爸,那孩子的情況看起來有些複雜。
我從他身上感受不到靈力波動,他看起來不像是異能覺醒者。
但他的力量和速度都異於常人,看着像是覺醒了雙異能,力量和速度。
至於境界……應該和我不相上下……”
陸清風越說越羞愧。
自己五十多歲的人,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不相上下……老臉都丟光了。
但同時他也明白,天賦這個東西,和年齡大小無關。
陸爲烈表情一凜:“不,也許他覺醒了三種異能。”
陸清風一驚。
“力量、速度,還有一種可以隱藏靈力的異能。”
陸爲烈神色複雜道:“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身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毫不輸當年他爸的風采,唉。”
陸爲烈的一聲“唉”,讓陸清風心裏涌起一股久違的、讓他無地自容的尷尬。
身爲陸家長子,他以前處處被老四壓了一頭,全無異能世家長子的風采。
老四出事之後,他才總算從老四的陰影中走出來。
然而,時隔十一年之後,老四十六歲的兒子以極其霸道的姿態突然出現,讓他重溫當年被老四強壓一頭的憋屈感。
“爸,他提出的要求中,我們幫老四保管的那些藏品倒好說,就是小曼那裏……她肯定不願意搬出去……”
陸爲烈冷哼道:“暫時先別理他,若咱們一一滿足了他提出的要求,那咱們家顏面何在?!”
陸清風要的就是陸爲烈的這個態度。
他們兄弟幾個從老四那裏拿走的藏品,這麼多年天天觀賞把玩,已經當成了自己的東西,現在叫他們還回去,倒也不是不能還,但面子上覺得過不去。
陸清風擔憂道:“可我看他不像是說着玩的,若真對小曼動手……”
他能感覺到,無生是個狠角色,不然,怎麼會當着他的面,把陸青山踹得人事不知?
陸爲烈用柺杖狠狠錘了幾下地面:“反了他!青山這事我還沒找他算賬,他敢反過來威脅我們?
清風,聯繫這個小兔崽子,就說我要親自見一見他!”
陸清風一臉爲難:“爸……”
陸爲烈看不慣他吞吞吐吐的模樣,眼睛一瞪:“有什麼就直接說,別藏着掖着!”
“爸,其實我一開始就想把他領回來讓你過過目,可他不願意來。”
陸爲烈不滿道:“那你就不會說是我要見他?”
陸清風尷尬一笑,這尷尬,是他替他老父親尷尬的。
陸清風實在是沒法跟老父親說,那個眼裏無長尊的小混蛋直呼他是“老東西”?
光是聽小混蛋提出的那些要求,老父親都氣得不行,要是知道自己到了別人嘴裏成了“老東西”,那還不得直接背過氣去?
陸爲烈不知想到什麼,嘆口氣:“小時候看這孩子跟着女娃娃一樣,太安靜,沒有陸宏陸林等孩子活潑調皮,以爲他白瞎了他爸爸的好基因,要是早知道……”
陸爲烈未說完的話裏,滿滿的遺憾。
要是早知道這孩子能成長的這麼優秀,他肯定不會如此絕情,會去母留子,將他留下來好好培養。
他沒有再讓陸清風去聯繫無生。
陸清風沒有無生的直接聯繫方式,若真想見無生一面,還要再次拜託杜少雲這個中間人。
他們陸家的笑話,已經讓杜少雲看的夠多的了。
那就等上兩天天。
陸爲烈倒要看看,兩天後,那小兔崽子會不會真的過來掰折陸曼的胳膊,哼。
此時的陸爲烈哪裏能想到,自己的這一決定,害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兩天很快過去。
這天天氣不錯。
再配點殺豬似的慘叫聲,完美。
時間回到早上八點。
由於見識到無生的狠勁,陸清風在此之前曾跟被禁足在家的陸曼透過消息,說是老四的兒子陸無生沒死,要她兩天內搬出去。
陸曼要笑死了。
她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叫她兩天內收拾東西滾蛋?
做夢!
今天到了期限日,陸曼一大早就爬起來,命人搬了把椅子放在大門口,她往上面一坐,二郎腿一蹺,抓把瓜子一邊磕一邊等——有本事來啊,老孃在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