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的紅蓮,竟然是變異植物……”
“比起最開始末世到來的時候,那些嗜血又強大的變異植物……眼前這棵變異植物雖然變異了,但也沒有那麼可怕嘛——”
——嘴上這麼說,但姜山在也只是用視線對着紅蓮逡巡了一圈,根本就沒有真正上前去觀察的意思。
在變異植物被體量龐大的蟲族喫滅絕之前,他也是經歷過和異植戰鬥的。
說實話,那種感覺不太好。
如果不是因爲辛淼和鍾離還在山洞裏,心知異植的根系可以覆蓋多遠的姜山,恨不得遠離這個山洞,對這個山洞退避三舍。
——反正現在這個位置,要是紅蓮真的攻擊起來,在姜山看來,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安全。
就算知道身邊的兩人戰力應該不算弱,就待在這邊,也讓他有種在危險邊緣大鵬展翅的感覺。
他面色糾結,想勸辛淼和鍾離離開。
主要是——
他也不明白,就這樣一個小山洞,有什麼好看的?
就算這株紅蓮身爲變異植物,本身比尋常的植物更加富有生機。
但已經長得這麼大,而且花還落盡了的紅蓮,還有什麼觀賞價值呢?
就像紅蓮的荷梗。
在正常大小的時候,上面那些細細密密的絨毛根本看不出來,但現在變得這麼大了——
那一根根絨毛就顯得特別顯眼,甚至能夠讓人感受到,來自這些已經蛻變得如果鋼針般危險的絨毛的威脅。
有那麼一瞬間,姜山覺得,自己隨時可以被這些絨毛射成篩子。
而就在他面色糾結之際,辛淼滿意地拍拍手:
“好啦——”
“這下小紅的根系生長得很健康,可以有底氣地對付地底下的餐點啦。”
姜山聽得面色複雜。
“小紅?”
“根系成長得非常健康?”
“地底下的餐點?”
——我覺得你有點離譜,但是因爲太過離譜,反而讓我喪失了吐槽的慾望。
而辛淼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什麼不對,並且鄭重地給姜山介紹了編外成員小紅。
“怎麼樣,這是我和鍾離剛剛決定放養的變異紅蓮。”
“它很好養活的,平時根系深埋蟲穴,會自己自動進食,只要給它加餐,它就能夠過得很開心啦!”
姜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爲哪個消息震驚。
震驚蟲族居然有地下基地?
震驚眼前的紅蓮並不是普通的異植,根系不是鋪展在一大片土地之下,而是深埋在地底,和蟲穴槓上了?
還是震驚,眼前這兩人……
居然養變異植物?
但想了想自家隨時能夠因爲能量的匱乏而變成畸變種的哥哥,姜山又釋然了。
——他不能昧着良心說話,所以他很清楚,就算是眼前的變異紅蓮再怎麼危險,也比不上他的哥哥。
要是他哥真的變成了畸變種,殺傷力肯定比眼前的紅蓮來得大。
辛淼和鍾離都能夠養他哥哥,那爲什麼不能夠養變異植物?
想到自家近乎被“包養”的哥哥,姜山就覺得——
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變得可以理解了起來。
嗯……就算不能理解,那也不是鍾離和辛淼的問題。
人家可是哥哥的衣食父母呢。
然而……
有的時候,有些人,有些操作,真的不是說理解,就能夠理解的。
起碼姜山就對辛淼和鍾離一拍即合地打算在這片區域的幾個角,全都種上植物,感到異常迷惑。
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就算眼前這株紅蓮不攻擊人,栽種其它的變異植物,在姜山看來,也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
如果可以,他更傾向於培養出一大批有些的哨兵,直接深入蟲族的地下巢穴,和他們戰個天翻地覆。
只要殺死了一直在負責繁衍的蟲後,那麼剩下的蟲族,就只要一點點剿滅就好了吧?
蟲族就是人類面前最緊要的危機。
滅絕了這些可惡的外來入侵者,人們或許還要面對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但他相信,憑藉他們多年的基建經驗和天賦,很快就能夠使世界重新恢復欣欣向榮的景象的!
而在蟲族還沒有被解決的當下,他並不是很傾向於,培養出一些是敵非友的變異植物。
然而自己都還是一個A級哨兵的姜山又不得不承認——
眼下基地尚且青黃不接,人類親手斷絕了一大批高端的戰力。
指望眼下這些小兵來對付蟲族的大本營,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方夜譚。
於是儘管覺得,辛淼和鍾離養植物的想法太過離譜,他還是老實地跟上了兩人,想看看具體的成果。
——並且聽聽二人爲什麼覺得,這樣的行爲,是可以操作的。
只是跟着跟着,他就不免被兩人閒庭闊步的安然氣氛給感染到,完全忘記了身處末世的緊張。
……沒辦法,姜山覺得,只要跟在兩人的身邊,看着他們現在的狀態,誰都會和他一樣放鬆的。
——只見鍾離和辛淼一起來到了一個遠離山洞,特別靠近海洋的位置。
翻涌的海洋一直是末世的禁區。
人們連陸地上都管不好,更管不到海洋地界了。
一些蟲族能夠在海水中自由生活,但人們也只能夠指望,海洋裏的變異動物足夠強大。
反正……
陸地上和海洋上的蟲族,是互不干擾的。
人們還是把重心,放在了陸地上。
在這緊緊挨着海洋的地界,姜山第一次看見了海洋裏的景象。
海灘和海水的邊緣,沒有任何的植物。
海水湛藍,海面平靜得如同一面明鏡。
若不是知道,海洋不可能真的如此風平浪靜,姜山此時都要下次好好暢遊一番了。
然而現在,他只是理智地遠遠望着那片海洋,不敢靠近。
然而比他離海洋更遠的……
是鍾離。
能夠在傳說任務裏眺望碧海藍天的巖王帝君,其實是可以接受海洋的。
璃月港邊上,還就是海洋呢。
然而……
鍾離遠遠地停在了自己感知到的蟲族巢穴盡頭邊上,不願意再欺近腳步。
他伸出自己的手,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少了袖釦的袖口從他的手腕處往回滑落,露出一小截潔白。
近乎厭煩地看着眼前的海洋,鍾離蹙眉,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嘶——”
“好腥……”
今天也在討厭海腥味的帝君,利落地封閉了自己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