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聞言鬆了口氣。
只要袁譚趕在楊凌之前，回師鄴城，局勢也就沒有想象的那麼崩壞。
想到這裏，他便點頭吩咐道，
“傳令下去，渡河！”
“喏！”
衆人齊齊領命。
隨着袁紹一聲令下，河北軍隊再度登上船隻，浩浩蕩蕩地開始向黃河北岸撤去。
……
另一邊。
經過連日的狂奔趕路，袁譚終於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鄴城。
在確認鄴城安然無恙，並沒有戰火的痕跡後，他那疲憊的面龐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來人，即刻去城中通知孟岱！”
沒一會兒的功夫，被袁紹任命爲監軍，鎮守鄴城的孟岱收到消息後，趕忙率領城中人馬出來迎接袁譚一行人。
“見過大公子！”
孟岱恭敬地朝袁譚行了一禮。
“孟監軍無需多禮！”
袁譚擺了擺手，關切地道，
“城中局勢如何？”
“回大公子的話，在知道張郃投敵，公則先生大敗的消息後，我即刻下令封鎖城門，不得讓任何人出入。”
孟岱答道，
“如今城中情況一切安好。”
袁譚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徹底落了地。
但緊跟着皺起眉頭，問道，
“那你可曾發現曹軍的蹤跡？”
“不曾。”
孟岱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地道，
“我派出的斥候已將方圓二十里內搜索了個遍，但卻並沒有發現曹軍的影子。”
這話一出，袁譚跟文丑皆是一愣。
從河內郡出發到鄴城，跟從白馬出發到鄴城的距離，幾乎都差不多。
就算楊凌再怎麼也墨跡，此刻也應該差不多到鄴城地界了。
但爲何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難道他們知道鄴城堅固，無法攻克，所以撤退了？”
文丑撓了撓光禿禿的腦門，猜測道。
“這怎麼可能……”
袁譚話還沒說完，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出來。
“楊凌他……他去進攻父親了！”
“不會吧？”
文丑吃了一驚，搖頭反駁道，
“他總共只有五千人馬，主公那邊可是有十幾萬兵馬呢！”
“楊凌此人向來喜歡兵行險着，出其不意！”
袁譚語速急促地道，
“父親雖然有十幾萬兵馬，但只能一點點運送過河。”
“一旦讓楊凌抓住機會，趁父親半渡而擊之……”
他雖然話沒說完，但作爲領兵大將的文丑、孟岱，又怎麼會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二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相當難看！
“孟監軍，即刻派人八百里加急，通知父親此事！”
袁譚厲聲喝道。
“喏！”
孟岱知道此事重大，不敢怠慢，立刻招手叫來幾名信使，讓他們不惜馬力，前去通知袁紹。
“文丑將軍，你我即刻返回！”
袁譚沉聲道。
“大公子，你們匆匆趕來，尚未休息，就算趕回去，怕也是疲憊之師。”
孟岱關切地道。
“那又如何，父親危在旦夕，我又豈能坐視不管？”
袁譚嘆了口氣，跟着道，
“我們二人先去黎陽休整，若是楊凌偷襲得手，我倆正好可以接應父親。”
孟岱點了點頭。
於是袁譚跟文丑便不再停留，吩咐大軍掉轉方向，往黎陽進軍而去。
……
“主公，曹操到現在也沒有動靜，想必不會過來了。咱們不妨過河吧？”
郭圖笑着道。
經過戰船折返幾趟下來，已經有兩三萬的軍隊抵達了北岸。
袁紹略一沉吟，便點頭道，
“好，咱們都過河吧。”
衆人簇擁着袁紹登上戰船，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抵達了黃河北岸。
看着身後忙碌不停，運送士卒的戰船，袁紹目光甚爲複雜。
楊凌！
總有一日，我要親自將你抓獲，以報今日之仇！
正在這時，原本在向黎陽方向開拔的河北軍，忽然出現了一陣騷動。
“出了什麼情況？”
原本就心情惡劣的袁紹，沒好氣地道。
衆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沒一會兒的功夫，神情慌張的呂翔，連滾帶爬地來到袁紹面前，大叫道，
“主公，不好了，曹……曹軍攻了過來！”
“什麼？”
包括袁紹在內，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曹操不是在南岸的嗎，他是如何攻過來的？”
袁紹此刻還沒反應過來，以爲進攻的曹軍是曹操所率領的兵馬。
“主公，不是曹操，而是楊凌！”
呂翔慌張地道。
袁紹等人徹底呆了。
楊凌竟然沒去進攻鄴城，而是偷偷摸摸來到黃河邊，對他們發動進攻？
袁紹回過神來，怒極反笑。
“好！好！好！不愧是楊凌，當真是膽大包天！既然如此，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父親，楊凌來勢洶洶，咱們不妨暫避鋒芒，乘船回到南岸駐守？”
袁紹次子袁熙提議道。
“區區一個楊凌，我又豈會怕他？”
袁紹出身四世三公，經過這麼多年發展，成爲雄踞四州之地的霸主，可謂是無限風光。
但偏偏此番率近二十萬大軍南下，卻在楊凌手上接連喫癟。
這讓向來驕傲的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今日我便駐紮在此地，我看楊凌他是否有這個能力來殺了我！”
袁紹話音落地，便帶領着衆人來到岸邊的一處小山包，並將自己的帥旗插在其上。
四方士卒紛紛聚攏而來，將袁紹等人圍在其中。
就在這時，前方的曹軍也是出現在袁紹面前！
雖然隔着老遠，但楊凌卻是一眼注意到代表着袁紹的帥旗。
“沒想到袁紹竟然沒有逃，倒是我小看他了。”
楊凌微微頷首，目光中倒是充滿敬意。
不愧是能擊敗韓馥、公孫瓚，跟曹操一同爭霸天下的袁紹！
“那又如何，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甘寧冷笑一聲，從身上撤下布條，將兵器跟雙手牢牢地綁在一起。
一旁的高順、趙雲、黃忠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卻也充滿熊熊戰意。
今日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只要抓住或擊殺袁紹，北方便再無戰事！
“兄弟們，一句話，幹就完了！”
楊凌手中羽扇猛地向下一揮。
“殺！”
沒有過多的話語，曹軍齊齊怒吼一句，便跟着趙雲、甘寧、黃忠、高順四員大將，撲向袁紹所在的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