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麼人?!”

    守在門口的鮮卑衛卒,衝瑣奴等人厲聲喝道。

    “諸位勇士,不必緊張。”

    瑣奴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見到瑣奴的身影,幾名守營的衛卒面色緩和下來,但眼神還是頗爲警惕,

    “不知瑣奴大人有何要事?”

    “我奉西單于大人之命,特地爲諸位勇士送上幾罈美酒。”

    瑣奴朝一旁的手下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將準備好的茅臺佳釀,端上前來。

    當酒罈封口被打開,嗅到酒香後,守營的鮮卑人皆是喉嚨滾動,不由自主地咽起口水來。

    乖乖,這可是上好的茅臺佳釀。

    平日裏只有步度根等人才配飲用,像他們這些人,哪裏有資格品嚐?

    注意到他們的神色,瑣奴嘴角微微上翹,笑道,

    “西單于大人知道諸位勇士勞苦功高,這是賞賜你們的。”

    “那……那就多謝單于大人,多謝瑣奴大人了!”

    那些鮮卑衛卒們,最終還是忍受不住誘惑,從瑣奴等人手中接過茅臺,暢飲起來!

    幾口白酒下肚,他們便收起了警惕之心,甚至與瑣奴一行人稱兄道弟起來。

    瑣奴表面假意奉承,勸着這些衛卒們不停飲酒。

    不消多時,這些負責警戒的鮮卑人,便喝得酩酊大醉!

    見此情形,瑣奴頓時面露喜色,連忙朝自己的手下點了點頭。

    他所帶來的人馬,連忙一擁而上,將那些衛卒給五花大綁,藏在隱蔽處!

    等到一切處置妥當後,營地大門已然落入了瑣奴的掌控!

    他下令打開營門,並在營門上點燃三根火把!

    沒過多久,便有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從營地外的一片黑暗中傳來。

    緊跟着無數鮮卑勇士,從黑夜中悄然浮現,爲首之人正是軻比能!

    “見過單于大人!”

    瑣奴面色激動,單膝跪在軻比能面前!

    “鬱築鞬他人呢?”

    軻比能緩緩步入營地,沉聲問道。

    “回稟單于大人,鬱築鞬大人仍在陪步度根飲酒,特命我來接應單于大人!”

    “很好,你們倆幹得不錯,回頭我會獎賞你們的!”

    軻比能露出滿意地笑容,旋即大手一揮,

    “兒郎們,給我衝入營地中,但凡敢抵抗者,殺無赦!”

    隨着他一聲令下,手持寒光利刃,殺氣騰騰的鮮卑人,便衝入了步度根的營地。

    此時營地中央,步度根等人對此渾然不知,仍舊在與鬱築鞬肆意飲酒。

    直到軻比能的人馬,鬧得動靜太大,他方纔察覺到了不對勁。

    “什麼情況?”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喧鬧聲,步度根放下手中的酒杯,沉聲喝問道。

    但他左右的親信,已然是爛醉如泥,根本無人應答。

    步度根剛準備對鬱築鞬告罪一聲,去看看發生何事時,卻陡然發現,包括鬱築鞬在內,軻比能派來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心頭一驚,頓時浮現出不詳的預感!

    “泄歸泥!”

    “叔……叔父,怎麼了?莫非……是酒……不夠了嗎?”

    醉醺醺的泄歸泥,大着舌頭傻笑道。

    步度根又氣又急,還好旁邊有一桶水,他抓着泄歸泥,就往水桶按去。

    被涼水這麼一刺激,泄歸泥清醒了許多。

    “叔父,你……你這是作甚?”

    “大事不好了!”

    步度根指着營地內,語氣急促地道,

    “咱們中計了!鬱築鞬那廝,怕是按照軻比能的吩咐,故意把咱們灌醉,然後將軻比能引入營地中的!”

    泄歸泥一愣,側耳聽去,果然有沖天的喊殺聲響起。

    與此同時,營中也燃起了數處大火!

    “叔父,這可是如何是好?”

    泄歸泥頓時慌了,

    “咱們要趕緊組織人馬,抵抗軻比能嗎?”

    “怕是來不及了!”

    步度根面露絕望之色。

    由於鬱築鞬的態度低下,曲意逢迎,別說泄歸泥等人了,就連步度根自己也是放鬆了警惕。

    如今軻比能所部已經攻入進來,原本就處於兵力劣勢的步度根,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軻比能當着楊凌的面,承諾與步度根和解,卻又出爾反爾。

    如此行徑,定會惹怒楊凌!

    只要逃出去,將此事稟告他,曹魏定會出兵相助!

    想到這裏,步度根抓住泄歸泥的手臂,沉聲道,

    “咱倆分頭撤離,務必要去找到齊王殿下,求曹魏爲咱們出頭!”

    “好!”

    泄歸泥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重重點頭。

    事不宜遲,叔侄二人立刻分頭行動,各自領着幾名親信,乘馬向營外逃散。

    只可惜步度根的運氣,實在有些差。

    還未等他策馬衝出營地,便見前方飛來一副漁網。

    猝不及防之下,步度根連人帶馬,都被放倒在地!

    正在他被摔得七葷八素之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步度根大人,這是要往何處去?”

    步度根擡頭望去,卻見瑣奴一臉冷笑地看着自己。

    而站在他身邊的,正是軻比能、苴羅侯、鬱築鞬等人!

    “軻比能,你這混賬!”

    步度根氣得咬牙切齒,怒視着軻比能,

    “你以天神跟陰山起誓,竟然違背誓言,鮮卑的祖先會因你而蒙羞……”

    他話還沒說完,軻比能眉頭一皺。

    一旁的瑣奴會意地上前,擡腿就給了步度根一腳。

    “廢話真多,成王敗寇的道理,你難道還不懂?”

    軻比能譏笑道。

    步度根捂住胸口,慘然一笑,

    “你等着吧,曹魏不會放過你的!”

    “把他帶下去!”

    軻比能揮了揮手,懶得再與步度根廢話!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灑在大地上時,鮮卑營地中的戰鬥,也是落下了帷幕。

    由於昨夜事發突然,步度根的族人都來不及反應。

    在軻比能所部的進攻下,一衆族人死的死,降的降。

    “啓稟單于大人,步度根的所有家眷,都被我們捉拿起來,但唯獨……卻是不見泄歸泥的身影。”

    瑣奴小心翼翼地道。

    “廢物!”

    軻比能心中一沉,忍不住呵斥道。

    “步度根都被咱們給拿下了,區區一個泄歸泥,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岳父不必如此動怒。”

    鬱築鞬笑呵呵地道。

    “他自然是翻不起浪花的,只是我擔心的是,他去尋求曹魏出馬……”

    軻比能說着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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