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鬱築鞬跟泄歸泥皆是一愣。

    “齊王殿下……”

    “今日就留你一命,滾回去告訴軻比能,若是不想死的話,就乖乖投降。”

    楊凌厲聲呵斥道,

    “否則等我曹魏大軍壓境,就是他的死期!”

    鬱築鞬本還想說什麼,但左右兩側的衛卒,已經殺氣騰騰地逼了上來!

    他只得閉上嘴巴,逃也似地離開了齊王府。

    “多謝齊王殿下仗義出手,我……我鮮卑人永不相忘!”

    泄歸泥感激涕零地道。

    “不必多禮,你且先下去歇息吧。”

    楊凌擺了擺手。

    他之所以打算出兵攻打軻比能,倒不單單是因爲步度根與泄歸泥。

    最主要的是,他出面勸說軻比能跟步度根放棄恩怨,好生相處。

    但軻比能卻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把他的面子當鞋墊子。

    這楊凌能忍?

    今日讓軻比能開了這個口子,而不予以懲罰他。

    只怕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效仿他,從此禮樂崩壞,家國無信!

    除此之外,放任鮮卑人統一,不符合曹魏的利益。

    “曹真他們,可還在幽州?”

    楊凌朝一旁的趙雲問道。

    “前幾日他們傳來書信,說是還在幽州,正打算回兵。”

    趙雲答道。

    先前楊凌決意攻打軻比能時,派曹真、曹休等人從幽州出發,率領一萬騎兵,調動烏桓鐵騎,從東面夾擊軻比能。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出手,軻比能這邊就假意投降。

    於是曹真等人,就又撤回幽州,暫時按兵不動。

    “如此甚好。你即刻飛鴿傳書,讓他們攻打軻比能。”

    楊凌頓了頓,

    “再派出一隊兵馬,護送二十挺加特林給他們!”

    “喏!”

    趙雲抱拳領命而去。

    ……

    鬱築鞬被轟出洛陽城後,是又慶幸又憤怒。

    慶幸的是,楊凌沒有殺自己。

    憤怒的是,楊凌好不給臉,竟然拒絕了他們的條件!

    “等岳父發展些時日,定要報此仇!”

    鬱築鞬恨恨地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遠處的草原上,也是出現了軻比能的營地。

    鬱築鞬鬆了口氣,加快馬力,迅速趕了過去。

    然而他剛進入軻比能的營帳,就注意到,帳內氣氛極爲緊張。

    軻比能臉色陰沉,其他人神情也都不怎麼好看。

    “岳父大人,發生了何事?”

    “剛剛收到消息,魏軍從幽州出塞,連拔我鮮卑十六個部落!”

    軻比能沉聲道。

    “什麼?魏軍怎麼來的這麼快?”

    鬱築鞬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出了洛陽城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曹魏那邊怎麼動作比他還快?

    “鬱築鞬你有所不知,曹魏境內的官道,都是用所謂的水泥修建而成,交通極爲發達。”

    “而且我還聽說,他們都是用信鴿傳書。”

    苴羅侯解釋道。

    “原來如此!”

    鬱築鞬恍然大悟。

    “鬱築鞬,你去見楊凌,他是怎麼說的?”

    軻比能不耐煩地問道。

    “回稟岳父大人,小婿去的時候,恰好泄歸泥那廝也逃到了洛陽城……”

    鬱築鞬將自己跟楊凌會面的情況,一一道來。

    “漢狗當真是沒腦子!”

    “他們太不把咱鮮卑人放在眼裏了,單于大人,要不咱們跟他們開戰吧!”

    一聽到楊凌的言語那般放肆,一衆鮮卑人不由得大罵起來!

    軻比能雖然也生氣,但卻沒像他們那樣,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且不說烏桓、高句麗、遼東的下場,光是上次跟曹魏交手後的慘痛戰果,就讓他明白,跟曹魏硬鋼是極爲不明智的!

    “開戰,拿什麼開戰?”

    軻比能冷冷地道,

    “如今步度根、素利兩部初降,人心未定,曹魏又兵強馬壯!”

    “咱們跟他們開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那依單于看,咱們該如何是好?”

    瑣奴小心翼翼地道。

    “咱們召集族人,先撤到漠北再說!”

    聽到軻比能的話,一衆鮮卑人皆是呆了!

    與漠南相比,漠北偏遠苦寒,水草也不豐美。

    除非是萬不得已,根本沒人願意去漠北!

    爲了躲避曹魏的追擊,軻比能竟然打算帶他們逃往漠北?

    “眼下曹魏正在氣頭上,咱們跟他們硬着來,沒什麼好處。”

    “不如先避避風頭,等到曹魏那邊的氣消了,咱們再回來。”

    軻比能好言勸道。

    他在族中威望甚高,衆人雖心有不甘,但也只好點頭應下。

    於是軻比能便派出手下的騎兵,讓他們通知四方部落,即刻收拾行囊,朝漠北退去!

    ……

    白檀山西三十里。

    原本安靜的草原上,忽然響起了一陣奔騰的馬蹄聲,卻是一支穿着魏軍兵服的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

    “籲……”

    爲首的武將勒住繮繩,停了下來。

    他年紀並不大,卻是眼神銳利,掃了一眼周邊的情況,沉聲道,

    “咱們已經出來兩個時辰了,也未曾見到鮮卑人,難不成鮮卑人都跑了?”

    “我大魏兵馬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銳不可當,鮮卑人倉皇出逃,也是難免的事。”

    一旁的副官笑嘻嘻地道。

    “但如此一來,咱們該如何建功立業?”

    “將軍稍安勿躁,此番咱們大魏對鮮卑人用兵,仗是打不完的。”

    聽聞此言,主將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名叫文欽,乃是文稷之子,算得上出身名門。

    將門虎子的他,原本是有着光明的未來。

    奈何早年間,文欽跟魏諷有幾分交情。

    魏諷與王凌、令狐愚等人謀害楊凌不成,最終落得個兵敗身亡。

    他這一死不要緊,卻是連累了文欽。

    雖說文欽沒參與其中,但衝着他跟魏諷的交情,也是被鋃鐺入獄。

    好在其父乃是沛譙人士,早早地就跟隨了曹操,擔任曹操的騎將。

    與夏侯淵、夏侯惇、曹洪等老將,有着幾分交情。

    有他們出面求情,文欽方纔死裏逃生。

    只是保住了性命,前途卻是沒了!

    爲了光耀門楣,文欽便投身軍旅,從一名普通的禁軍士卒做起。

    好在當世看重門第,不少人看在文稷的面子上,對文欽是大力照顧。

    幾年下來,文欽憑藉個人勇武,也是榮升成爲了牙門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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