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起脖子仰頭望,眼淚掛在眼角,肖聿重滿是寒霜的臉龐映入眼簾,深不可測的雙眼冰冷冷地睥睨着她。
她的心,瑟縮之下不由自主顫了顫。
而看見她爲了另一個男人將這副傷心模樣給自己看見,肖聿重怒火攻心。
她可以傷心,但絕不能是因爲他以外的男人!
“辛醫生,注意你的言行和儀容儀表。”肖聿重冷沉道。
同事認出他來了,立馬拉着辛語站起來:“肖總,對不起,辛醫生是因爲遇到了點難事纔沒控制好情緒,我們以後一定注意。”
肖聿重那瑣在辛語臉上的目光落向她旁邊的同事,嚴肅說道:“下不爲例。”
說罷看回辛語,眼神暗含她才懂的提醒,隨之擡步離開。
辛語這才猛鬆口大氣,抽吸着鼻子垂下頭。
“辛醫生,肖總是我們醫院的大股東,我聽說他對員工要求很嚴格,但工資也開得比同行高。”同事低聲對辛語說。
辛語聞言轉頭看他:“所以醫院他說了算?”
“也是,也不是吧。”同事皺了皺眉,拉着她往回走。
“他不參與醫療,不左右醫院的治療方針,只看醫院的經營管理和效益,但他畢竟是大股東,大病治療這些他還是要清楚的。那個黎書那麼作,就因爲跟他關係匪淺,全院上下哪個不是裝眼瞎。”
“他一個商人又沒學過醫,他能怎麼清楚大病這些?全科醫生都在急診。”辛語聲音沙啞,於是清了清喉嚨。
“這我就不清楚了。”同事聳聳肩,見她雙眼通紅,“敷一下眼睛再回去吧,眼睛都紅腫了。”
辛語指了指下着雪的外面,“外面很冷,吹一吹就不紅了。謝謝你幫我解圍,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第一次被他在大庭廣衆下教訓,滋味不好受。
但她也確實不對,崩潰也該躲起來崩潰。
“謝什麼,都是同事。那我先走了。”
辛語點點頭,轉身回辦公室換衣服下班。
出了內科大樓,眼熟的黑色轎車就停在對面的大樹下,從半降的車窗望進去,看到肖聿重半顆頭靠近另一邊的車窗,所以副駕駛座上有人。
那個人,是黎書。
暗抿了下脣,辛語左顧右盼了下,而後快步走過去,迅速拉開車門坐上去。
而沒等她坐穩拉上車門,肖聿重便啓動車子離開,連瞥她一眼都沒有。
“辛醫生現在纔下來,看來很忙啊。”黎書的話很平常,卻有點陰陽怪氣。
辛語扶着椅背關好車門纔回應:“確實很忙,不像那些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過得舒適。”
話裏有所影射什麼,黎書不在意,因爲她就喜歡被喜歡的男人養。
“那說明一個問題,男人有本事。”
辛語聽了,有樣學樣的陰陽怪氣笑了下,“確實是有本事。”
本事到連爭取自己的感情都不敢,只能隔着前女友跟心上人有個見不得光的小家。
真是好本事!
黎書不明白她什麼意思,見肖聿重從頭到尾都沒吭聲,只自顧自地開着車,便以爲這是肖聿重的允許,於是大着膽子反嗆。
“辛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嘲笑嗎?我的男人很好笑……”
這個時候,肖聿重微側頭淡瞥眼黎書,黎書餘下的到了嘴邊的話,識時務地嚥了回去。
“黎小姐的男人跟黎小姐一樣好笑。”辛語直言直語,懶得管肖聿重聽了之後是什麼心情。
果然,肖聿重聽了之後,車速明顯變快了。
月子中心幾分鐘就到了,而且已經有人在門口中等着。
黎書見狀,便知道肖聿重不會再像抱她出病房一樣抱她上去,但還是想要他抱上去,於是很是嬌弱地撒嬌。
“阿重,我想要你抱我上去。”
肖聿重還沒開口,辛語便已搶先一步開口:“你最好自己下去,不然我保證讓你馬上離開濱城。”
肖聿重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霸道的話來,暫且摸不準她打的什麼算盤,便靜觀其變,選擇沉默。
而黎書聽見辛語的話,心裏一陣火氣上揚,可想着自己在醫院裏已經向她打了感情牌示弱,就不能太過橫着來,便看向肖聿重。
“阿重,外面下着雪,又冷……”
辛語冷聲道:“你要下車是你的事,找我先生做什麼?你現在坐的位置都是我的,要不是看你是產婦,你早就被我拖下車了,還由得你一直坐到這裏?身上的羽絨服若沒用,可以脫了再下去。”
黎書暗沉口中氣,小腹已經氣得有點疼,伸手扯了扯肖聿重的衣服求救。
肖聿重這才轉頭看她,慢條斯理開口道:“聽話,她是我爺爺奶奶看中的孫大少夫人。”
話裏盡顯無可奈何,他也得聽爺爺奶奶的話。
黎書氣得暗跺腳,發誓出了月子一定要辛語好看!
“可是我不能吹風,會落下月子病的……”
辛語再一次以醫生的身份直言直語打斷她:“你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已經落下月子病,不想落病太嚴重,最好今天開始好好待在月子中心別出來!”
坐個月都作妖成這樣,出了月子指不定作成什麼樣!
肖聿重已經降下車窗,示意月子中心的人過來接人進去。
縱然心裏再不捨,再不甘,黎書還是不得不下車,冷風一吹,凍得她感覺渾身骨頭都是寒冷的!
等月子中心的人把人接進去了,肖聿重纔開車離開。
好一會兒,他冷嘲熱諷開口:“肖太太好大的派頭,眼裏都沒我的存在了。”
“肖先生存不存在,於我而言沒多重要,只要我在你爺爺奶奶眼裏重要就夠了,我想要做什麼,還是很容易的。”辛語耀武揚威懟他,“比如讓黎書消失在濱城。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而我什麼都不能做。”
肖聿重明白了她的算盤,原本淡漠的神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
她這樣擠兌黎書,不過爲了報復他把項之年弄出國。
又是項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