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難受聽辛語,透過淚眼看見身旁出現一雙大腳丫,什麼都不想說,而心裏已經產生一個強烈的懷疑。
莫非自己已經懷孕了?
“怎麼了?”肖聿重已經收起方纔的冷淡,蹙眉問她。
辛語不想理他,只是默默漱口,漱完口轉身要出去,再次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她不得不面對他。
“我沒怎麼了,就是不想說話。”
肖聿重很不高興她這樣的態度,神色冷了下來:“怎麼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辛語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猛力甩開他的手怒道:“我說沒有怎麼了你沒長耳朵嗎?就是不想說話!不想跟你說話!能不能別煩我!”
吼完轉身回房間,反鎖。
肖聿重冷黑着臉站在洗手間裏,臉龐繃得似根弦一樣緊,良久轉身大步來到臥室房門前,擡手要拍門時,隱約聽見裏面傳來哭聲。
心下暗暗略驚之下,側耳傾聽,確定是辛語的哭泣聲,心底的怒火一下子滅得乾乾淨淨,心臟已然微微擰緊。
房間裏,辛語抱着雙膝坐在牀尾的地板上,埋頭壓抑地哭得歇斯底里。
到了現在,雖然已是感情破裂得不能再裂的情況了,可她仍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裏,被他這樣傷害。
她明明哪裏都沒有錯,他爲什麼要這樣!
肖聿重聽着裏面的哭聲好一會兒,忍無可忍之下,直接一腳將房間門給踹開。
“碰”的一聲震響,把哭得滿臉淚水的辛語驚得愣愣看向他大步進來,直到他走到跟前,她高高昂起頭望着他,滿眼通紅的淚光!
他想幹什麼?
下一秒,肖聿重彎腰一把將她揪起來。
辛語以爲他又要對自己怎麼了時,竟被他重重摟入懷裏,被他抱得很緊很緊,他的一起一伏她都能清楚感受得到。
“別哭了。”
雖然真的很生她的氣,可聽見她哭,受不了。
算來,這是結婚以來,肖聿重爲數不多的聽見她哭,但每一次都跟項之年有關,這一次,他確定她是因爲自己才哭的。
第一次聽見他哄她的話,辛語驚呆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他竟然哄她?!
“是不是胃不舒服?”肖聿重又問她。
還記得上回她因爲來月經肚子不舒服,這次嘔吐得這麼厲害,肯定是胃不好。
辛語的眼淚悄然淌下,就因爲他的一句關心。
“嗯……”她哽咽着應了聲。
聽見她小貓般的迴應,似是虛弱不已,肖聿重再度抱緊她一下,感覺之下像是他極爲心疼她,而後又抱她到牀上躺好,替她拉好被子後坐在牀邊看着她。
“躺一下再洗澡。”說罷想到了什麼,“喫過晚飯沒有?”
出差回來就到了小區門口,要過她之後才放她下車,並沒有帶她去喫什麼。
“沒有。”辛語低低應了聲,看着他的雙眼裏仍舊是弱弱的不相信。
肖聿重掖了掖被子,“我去弄點喫的,躺着別動。”
他?
做喫的?!
辛語根本不敢相信,像他這樣的大忙人會自己做喫的,而且做出來的能喫?
可十幾分鍾後,肖聿重還真的端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麪進來了,還知道加幾根青菜葉子。
坐起來的辛語怔怔看着這碗雞蛋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你怎麼突然……給我做東西喫?”說完,她小心翼翼擡眼瞥視他,像是預見他下一秒就會變了臉。
肖聿重別開頭看別處,神情間閃過絲尬色,但還是看回她說道:“想做就做。”
可是辛語卻不是很有胃口,而且並沒有忘記他現在跟黎書纔像是夫妻,自己只是個外人,要是給黎書知道他給她煮麪,不得在她媽媽那裏變本加厲的胡說八道不可。
“這面……我就不吃了,我胃不是很舒服,謝謝肖總的好意。”她說完就側過身去打算閉眼休息了。
肖聿重一聽就不開心了,好不容易下廚一回給她做喫的,她竟這般不給面子,連湯都沒喝一口就說不喫。
“胃不舒服是因爲沒喫東西,起來喫。還是,你想要我餵你?”
一個下意識的激靈,辛語回過頭看他,見他已經伸手拿麪碗,怕他動真格,她不得不起來。
“那我喫一點就行了。”
肖聿重卻對她的話不滿意,“能喫多少喫多少,最好喫完!”
特意給她做的,喫完纔是對他下廚的最好迴應!
辛語沒說話,接過麪碗悶頭慢慢喫着,說不上來的感覺,胃裏有點翻滾的感覺,但喫下面之後又不會想嘔。
看着她秀氣的喫相好一會兒,肖聿重驀然沉聲說道:“兩次應酬體驗下來,你應該已經明白“商場如戰場”這句話的殘酷了。”
乍然聽見他這句話,辛語怔愣住,擡頭看他時,肖聿重已經起身出去。
他是什麼意思?
“明天我會讓人過來修門。好好休息。”肖聿重說這話,就表示要走了。
沒多久,辛語聽見外面開關門的聲響。
他真的走了,這次。
垂眸看碗裏仍冒着熱氣的面,辛語突然沒了食慾,但胃裏又是另一種怪法,似餓非餓。
勉強把面喫完,辛語拿碗去洗,一進廚房,裏面並不亂,連煮過面的鍋都被清洗乾淨了。
洗好碗,辛語洗漱睡覺,困暈的感覺得到緩釋,一不經意又想起肖聿重離開前說的話。
難道他在提醒她醫院不如商場,進了商場就要用學會手段?
想不明白,已經困得不行的辛語放棄再想下去,沉沉睡着了。
翌日早上,辛語被鬧鐘吵醒,一看時間已經八點,手忙腳亂起牀洗漱,刷牙時一陣噁心感猛烈上涌,不斷乾嘔起來。
好不容易嘔完,辛語已經感覺周身虛軟,牙都不想刷了。
洗好臉時,一個猜測的念頭再次涌上心頭。
這是懷孕了吧?!
想到這裏,辛語既欣喜又害怕,伸手輕顫着撫上小腹。